V第七章
十來天的時間都未曾休息?
韓沐秦聞言有些愣住。
他醒來后的這幾天,只要眼睛一張開就會看到她,但因為對秋嵐的怨恨不滿,倒也沒想太多,而是直接把若安當丫鬟一樣使喚,心情不好,就撒氣在她身上。
但他一直忘了件事,他的命,是她救回來的。
在他的未婚妻不肯嫁時,只有她願意犠牲自己的幸福,嫁給一個誰也不知還有沒有命活的男人。
這是一場必輸的賭注,因為不管他活了或死了,他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我剛有看到少夫人,」傳菜的丫頭道,「她站在外頭,我要叫她,她還搖頭叫我不要說話,然後就不知道去哪了。」
「就說她去偷懶了嘛。」韓夫人翻了個白眼鄙視道,「真面目露出來了吧,一個好好的女孩子家,長得也是清秀端莊的,怎可能二十歲還沒尋得婆家,我就知道有問題嘛!」
一旁的如意聽到韓夫人詆毀齊若安,心頭氣,可再想到齊若安已經不把她當姊妹,端起少夫人架子了,她幹啥還替她抗辯?
而且每次維護她,都被說教,她決定以後再也不管她了。
韓沐秦抬首,看到如意,冷聲問,「你家小姐呢?」
「我、我不曉得。」如意沒想到韓沐秦竟然會問她,反應不過來而有些結巴。
「你怎會不知道你家小姐在哪?」韓沐秦頭往外撇,「去找。」
如意扁了扁唇,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出去了。
回到西偏房的路不長,但齊若安卻覺得好像走了一輩子。
好不容易坐回床上,已是氣喘吁吁。
手背貼着額頭,覺得那兒一片燙,可身體卻是止不住的一陣寒。
她抱着雙臂,渾身冷得發顫,她喉頭燒灼,張嘴喊不出聲音,勉強撐起身子,為自己倒了杯茶。
茶水早冷了,入口讓她又是一陣哆嗦。
她想她真的病了。
她得找個人幫她叫大夫。
抬起無助的眸,啞着嗓喊:「如意……」
嗓子實在太啞,喊了半天喊不到人過來。
她得出去叫人才行。
齊若安扶着桌,身子無法控制的發抖,好不容易才站起來,膝蓋突地一陣軟,整個人往下摔了下去。
她慌忙想抓個什麼支撐,卻連椅凳都被她撞翻了。
「哈啊……哈啊……」她靠着床座喘氣。
這病來得又凶又猛,她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無法起身。
顫巍巍的雙手環抱着身子。
好冷……好冷……
【第三章】
如意在院前院后翻找了一遍,沒找着人,這下她也慌了。
小姐會去哪了呢?
該不會……該不會想不開了吧?
後悔不該跟齊若安嘔氣的她急急跑回去前廳,淚眼婆娑,「我找不着小姐……不知她去哪了……」
韓老爺聞言立刻下令,「快去找少夫人!」
屋內的奴僕立刻鳥獸散,四處尋找齊若安的下落,如意也跟着再出去找。
「人好好的,怎麼會不見了呢!」韓老爺掩飾不住擔心。
韓夫人則毫不在意的吃她的飯,悶不吭聲是怕若說了齊若安一句難聽話,又要被丈夫罵。
「你猜得到她去哪了嗎?」韓老爺問兒子。
韓沐秦面無表情,「我怎會知。」
「她是你妻子,你怎不會知?」
韓沐秦夾了塊醬炒豬肉放進口裏,細細咀嚼,看上去一點都不在意齊若安的生死。
韓老爺見老婆兒子如此無情無義,心口一陣怒,「人家嫁進來到今天,哪日不是衣不解帶陪在床前殷勤伺候?就算她不是秋嵐,不喜,也要懂得感恩啊!」
「那是她應盡的職責。」韓夫人還是忍不住碎嘴了句。
「就是有你這樣無情的娘,才會生出這般絕情的兒子!」韓老爺怒而起身,「我看我哪日病了,你們照樣吃喝玩樂!」
「欸,」韓夫人聽了可不服了,「你怎麼拿自己跟那丫頭比呢,她……」
「老爺!」如意沖了進來,臉上涕泗縱橫,聲淚倶下,「求求您請大夫,小姐不行了……」
「什麼不行?」韓老爺面色鐵青。
一旁的韓沐秦聞言,手上的筷子一頓。
「她……病了,沒有辦法動……」
「快去叫大夫!」韓老爺指示屋內伺候用餐的奴僕。「少夫人在哪?快帶我去!」
韓老爺急急跟在如意身後走了,韓夫人見丈夫走了,更肆無忌憚的叨念起來,「什麼病了,我看是自導自演要博取人同情吧……沐兒?」兒子怎麼站起來了?
韓沐秦扶桌起身,一旁的榮兒見狀,連忙拿了手杖給他,他揮手拒絕,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屋外。
今日在花圜散步的時候,他就發現腳部的肌肉力量已經可以支撐他的身子,不需要拐杖或人的輔助,只是尚有些許不穩,不行走快。
出門時,抓到父親最後的一抹背影,正是往西邊方向走,他緩緩地一步步走去,走到西偏房時,看到丫鬟們正七手八腳的將齊若安抬到床上去。
只見她雙手抱臂,在炎熱的七月天,卻是全身發抖,面色有着不正常的潮紅。
「被子呢?怎麼沒被子?」韓老爺斥喝。
「奴婢這就去拿。」如意匆匆忙忙地走了。
韓沐秦走來父親身邊,韓老爺睞他一眼,心中多少欣慰他至少還肯來看媳婦的情況。
大手握住齊若安的上臂,即便隔着布料,韓沐秦也可以感覺到過高的體溫,但她的手卻是冰冷的。
她發燒了。韓沐秦判定。
「好冷……」她雙臂圈抱着身子,彷佛那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溫暖。
韓沐秦掌心貼額,果然一片高熱。
他當機立斷轉頭吩咐兩名丫頭,一個打冷水,一個燒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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