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前因後果
整個房間一個人都沒有，我緩緩起身，下了床，琉璃步搖叮的一聲掉在地上，我俯身將它拾起，我回來了，那田螺，醒了嗎？想着我把簪子收入袖中直奔孟凌雲書房而去。
書房外站着兩個侍從，看來孟凌雲在這裏，我走了進去，孟凌雲立在床旁似在深思着什麼，而床榻上，依舊是田螺安靜地睡着，他的呼吸那麼輕那麼柔，我怔怔地走近，他沒有醒來嗎？
我跪在床邊，撫上他的臉，還是熟悉的輪廓，溫熱然而卻又無望。
“他還會醒嗎？”我握起田螺的手問孟凌雲道，“不知道。”後者冷淡地回答我，我確實是應該承擔責任的那一個，是我害了他，我多想像從前一樣在他懷中尋得一處安心，可這修長的手指溫暖的雙手卻沒辦法擁着我，我寧願他起來把我狠狠揍一頓，怪我在幻境裏險些痴迷留在了那裏都可以，只是不要想如今這般，好似我被隔絕在他的世界之外，不聞不問。
“你跟我出來吧！我有話問你。”孟凌雲忽然吩咐着，我跟着他出了書房。
竹廬外的寒風吹着人有些冷，此去十天，又是新的一年了，剛剛立春便下了一場桃花雪，如今太陽出來，化出的雪水滴答滴答響，我站在竹林邊，等着孟凌雲的問話，他打量了我良久才開口道：“你在幻境裏是不是不想出來了？”
我一時鴉口無聲，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他似乎已經得到了答案便接着問：“玉麟劍先比你一步回來，為什麼沒有帶着它？裏面的世界是不是崩塌了？”
此話一處，我喉間一哽，只得點點頭算是回答，他無奈地嘆口氣道：“說吧，裏面發生了什麼，回來你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聞言我看了看他，走到竹廬推開了門道：“一言難盡，進來說吧！”
我該從何說起呢？就從初遇洛京墨說起吧！說我跟他如何認識，我又是如何成了紫金玉蓮花，直到洛音出現毀滅三界，孟凌雲和羲皇救了我，最後三界還是會在了洛音的手裏，田螺的幻境被她毀的乾乾淨淨……
我跟孟凌雲從中午說到傍晚，一通長長的講述下來，我覺得自己仿若做了個夢一般，人都說南柯一夢，我如今卻竟有這相同的心境。
聽我說完全部經過的孟凌雲陷入了深思，久久未能說話，眼瞧着天色黑了起來，我將要去守着田螺了，他才開口留住了我：“你說你在幻境裏是雲音？還跟洛音大戰了一場？”
我點點頭，看他的神色有什麼不妥嗎？
忽然他似醒悟過來道：“糟了！”我一時不解，連問他幾次怎麼了他才回答我說：“幻境，由心生。有些是人一生渴求之事，有些是一生難忘之事，而你，進入的是京墨的記憶里。”
“這是什麼意思？”我覺得有些似懂非懂。
他頓了頓解釋道：“你入的幻境是京墨的記憶，你以雲音的身份將京墨曾經的記憶全部重新經歷了一遍，唯一不同的是細節和結果。”
“細節和結果？”這話我就不明白了，孟凌雲開始了長篇大論，幾乎將幾百年前她們的事情全部給我重述了一遍，我這才知道，所謂細節和結果的不同在那裏……
入夜時分的書房，我陪在田螺旁邊，想着孟凌雲跟我說的話，心中一陣難過。
原來我所經歷的全部都是田螺曾經的記憶，玉麟劍原本就是靈山聖物跟着雲音一起到了天宮，後來因為孟凌雲替我擋了一件沾了他的血才認他為主，成了他的貼身配件。而幾百年前那場大戰，雲音力戰洛音而亡，形神俱滅，洛京墨為了救她耗盡千年法力魂魄散盡聚不起來，才躲進了山海螺里成了一抹遊魂，而孟凌雲因為救洛音之事被罰百世輪迴，世世活不過四十歲。
原來田螺是為了救雲音才變成今日這般模樣，我心疼地撫着他的臉頰，想起幻境中的一切，忽然心中也不嫉妒雲音了，如果他曾與她有過那樣的經歷，理所當然會把她放在心底，何況她最終是在他手中逝去的。
可是，他幻境中的一切都被清除了，孟凌雲告訴我會有兩個結果，一個是他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一個是他永遠都不會再醒來，一直這麼睡下去。
我不知道我更期待那個結果，或許是第一個，我寧願他忘了我，也不想他這般毫無知覺，我希望看見一個鮮活的他，一個微微蹙眉讓我焦急，一個輕輕莞爾讓我開心的他。可是我守了一天又一天，每天在他耳畔將我們的事情，將我們如何相遇，如何成婚的，將那些幻境裏的事，他跟雲音的事，怎樣都好，只要他醒過來。
他的手是溫暖的，眉眼是安詳的，可是從來不曾有過一絲波瀾悸動，他或許徹徹底底地遺忘了我。
元宵的那天，我第一次出了書房，看着漫天火樹銀花，家家戶戶賞燈吃元宵，而我的夫君靜靜睡在榻上，呼吸輕若未聞，記得他曾答應過陪我去看花燈的，如今卻覺得恍若隔世，在竹廬里找到了那盞田螺燈籠，懸挂在門廊下，淺粉色的穗子在風中搖擺來去，像我們搖擺不定的姻緣……
元宵過後的第三天，聽說孟家出了一件大事，二少爺孟時寒私逃了孟府，說他私逃是因為他跟孟時鳶的姦情被孟夫人知曉了，似乎也知道曾有過一個孩子的事情。孟時鳶匆匆說了門親事被送外了千里之外的異地成婚，而孟時寒從孟家地牢裏跑了出去，不知所蹤。
這應該是遲早的事，孟凌雲和孟時清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孟夫人這裏成了不可容忍，大概不可容忍的是有了個孩子吧！所以才讓孟夫人起了殺心，孟時寒在這腹中眼線心腹皆有，一個地牢哪裏困的住他。
連夜逃了，許是追孟時鳶去了。估摸着想做一對浪跡天涯的野鴛鴦，可是這倫常不和的事走哪裏都一樣，一旦敗露便再也翻不了身。
我靜靜地坐在田螺塌邊，跟他講些閑話，孟凌雲最近把一切事務推了乾淨，雖然沒怎麼來打擾我，但也是在廂房徹夜看書，似乎在尋找能讓田螺清醒的辦法。我拿着帕子輕輕給田螺擦拭，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是那個幫不上忙的人……百镀一下“農門醜女：仙官，請自重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