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張老太公上門

第14章 張老太公上門

胡陽曜就這樣稀里糊塗成為了胡大靜的夫子,等他回過神,早已不見胡大靜的人影。

三姨娘端着托盤進來就看到胡陽曜獃獃坐在石桌前:“我的兒,你怎麼還在這坐着?快進來用飯。”

胡陽曜道:“姨娘怎麼沒去請安?”

胡家的規矩,早飯前所有的姨娘都要去正廳請安,說是請安,其實也就是聽胡老爹吹噓年輕在外漂泊時的奇聞異事,也不排除故事有誇大的成份。

胡老爹的這些故事哄騙哄騙沒進門的姨娘們也還行,一旦進了門,他的故事就成了姨娘們最深惡痛絕的事。

“因為你的身體,主母讓我這段時日不必去請安了。”

胡陽曜嗯了一聲,跟着三姨娘悻悻進屋了。

胡大靜抱着阿金一路直奔正廳。

一路上聽到各種各樣竊竊私語的聲音。

“唉唉,你看三娘還在抱着這隻雞,”

“聽過了嗎?據說三娘是中了邪。”

“瞎說什麼呢?”

“真的,那日她傷的那麼重,這才短短不過半月,就能來去自如,不是中邪是什麼?”

“……”

所到之處,都是質疑的聲音,胡大靜只當作沒有聽到。

胡老爹和大夫人坐在正廳主座上,姨娘們坐在兩旁,聽着冗長的演講,無精打采。

二姨娘拍了拍昏昏欲睡的四姨娘:“阿秋,阿秋。”

四姨娘一個激靈清醒,擦了擦嘴,看向胡老爹和大夫人。

本該滔滔不絕的胡老爹卻停下,驚訝不語看着院外。

清晨的第一縷光下,梳着雙丫髻的少女,抱着一隻東張西望的雄雞款步而來,琥珀色的眼睛如薄薄的蟬翼閃耀,自信到讓人忽略到了她臉上淡淡的烏青痕迹。

胡大靜行禮:“阿爹安好,主母安好。”

胡老爹受寵若驚,對於只有要銀子時才搭理他的女兒,第一次主動請安,很不適應。

大夫人倒是沒有情緒,整個人始終淡淡的。

胡大靜又向姨娘們行禮問好,除了大姨娘,其他兩位姨娘也是一臉見到鬼的表情。

胡老爹認出了這隻雞,皺眉道:“你抱着這隻畜生幹什麼?”

“它不是畜生,它叫阿金。”胡大靜道,“今天帶它來,是要向大家介紹一下它。”

這話驚起了波瀾,本想瞌睡的各位姨娘掃去了睡意,看着她像是在看傻子。

胡大靜只當沒有看到大家的反應,因為阿金只是餐前的一道小菜而已,接下來說的話,會引起怎麼樣的波瀾,胡大靜已經想到了。

“那你今日來,所為何事?”大夫人問道。

其實她心知肚明。

“我來是為了告訴主母,我在關於天芳院破損這件事情上的選擇。”

“那你做出了什麼選擇?”

胡大靜微微一笑:“當然是掏銀子了。”

這個結果大家預料到了,倒沒什麼意外反應,如果胡大靜選擇了挨板子才算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胡大靜可不是一個願意吃苦受委屈的人,更不是願意吃虧的人,別人打了她一拳,她會以十拳奉還,還會附帶攪得你家中雞飛狗跳。

“可以,三娘一向是個爽快的,就是這銀子什麼時候送過來?”大夫人知道胡大靜沒有那麼多錢。

“銀子的事,主母不用着急,但是您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大夫人道,“只要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我都會答應。”

胡大靜笑眯眯看着大夫人,她早就把自己也要去飛花先生那讀書的事透漏給了胡雨霏,大夫人應該知道這事才對,為什麼看上去什麼都不知道?

難道胡雨霏沒說?

她這一路走來,大家只討論她是否中了邪?倒是沒有其他的。

“我要去飛花先生門下讀書。”

胡大靜語氣堅定。

果然聽到這話,一直面無表情的大姨娘率先笑了起來,接着其他人也都被這句話逗笑了,一時間滿堂鬨笑。

大夫人沒有笑,胡大靜沒有笑。

大夫人早就從胡雨霏口中得知了胡大靜的這個想法,她之所以沒有笑,是想把笑容留在胡大靜被拒之門外后,這才是最後勝利的笑容。

現在笑為時過早。

“三娘,你可知不是你要去飛花先生門下讀書,而是飛花先生選擇你去她門下讀書。”

胡老爹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告訴胡大靜選擇和被選擇是不同的。

“是我選擇她,不是她選擇我。”

看着頑固不靈的女兒,胡老爹搖搖頭:“你好自為之。”

胡老爹原本是想偷偷給胡大靜付了這筆錢的,無論再怎麼樣,都是他的女兒。

但他這個女兒看起來還是一如當初,不知悔改,當著眾人的面說出這種沒有退路的話,胡老爹決定要袖手旁觀。

胡大靜必須要吃點苦,才會明白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通過飛花先生的考試后,會把這筆錢拿過來?”

胡大靜點頭,誠實道:“我現在沒錢,通過了入學考試,我會拿到五百兩入學獎金。”

大言不慚。

正在此時,薛管家一路小跑,急急忙忙稟告道:“主母,阿郎,張公親自登門拜訪。”

胡老爹站起身:“快快請進來。”

大夫人疑惑道:“張公不是病了嗎?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看了胡大靜一眼。

胡大靜自從出事後,張家沒有派人登門看望過,城內外傳出了猜測,都說張家有退婚的意向,後來又傳出,張老太公得了重病,張家實在抽不出人手。

胡老爹也並沒有派人去張府慰問,你不來,我也不去。

主院內出現了一位拄着龍頭手杖,身型高大,卻瘦弱到不堪一擊的老人。

身後跟着眾多僕人,他寧可顫顫巍巍慢吞吞走着,也不願讓身後的人扶他,從他烏青暗黑的面色來看,已經病入骨膏。

只有那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這不是得了重病人應該有的眼睛,和他病弱的身軀形成了反差。

胡大靜見過很多得了重病的人,他們的眼睛是暗淡的,沒有光彩的,像一潭死水,和他們對視,彷彿隨時會被吸進他們眼中的黑暗漩渦中。

不幸是可以通過眼睛傳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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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娘子有點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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