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章 拒捕
圍觀的那幾個武生,看到了孫守靜擠眼睛的動作,可是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難道要我們就地把他劫下來?那可就真的成了叛逆了!
這些武生有些猶豫不定,到底要不要動手?
眼睜睜看着孫大人遭難,不救說不過去。可是現在動手救人,就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他們在猶豫,可是有人出手了。
只見一個穿披風、戴斗笠,還矇著臉的傢伙,突然的沖向押解犯人的隊伍,直接對那些親衛動起手來。
馬文升之前在北京城風光無限的時候,皇上曾賜他帶十二名親衛的資格。否則文官沒有帶親衛的。
被貶南京以後,馬文升還記得自己這項特權,重新為自己選了親衛。
這些親衛雖然人數不多,武藝卻是個個出類拔萃。
這次讓他們來抓孫守靜一家,有些大材小用,不過也說明了馬文升對這件事的重視。
蒙面人一上去,立刻就被幾個人圍攻,一時也占不到什麼便宜。
只聽他大喊了一聲:“都愣着幹嘛?上手啊!救出孫大人!”
這幫武生這個時候了,也沒工夫思考,咋咋呼呼的也撲了上來。
他們是出門看熱鬧的,都沒帶兵器。但是人數眾多,是那幫親衛的好幾倍。
一上來就幾個人圍毆一個,迅速佔了上風。
只是那個蒙面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的開溜了。
駱希美呆在一個小破院,笑吟吟的望着一個越牆而入的蒙面人,問:“還順利嗎?”
蒙面人摘掉面巾,說:“嗯,去抓孫守靜的是馬文升的親衛。那幫武生跟他們動手,劫出了孫守靜。這一下,他們的梁子結的可就深了。”
駱希美點點頭,說:“好!我們這段時間就安安靜靜的呆在南京城吧。等寧王大軍一到,要保證一夜攻下南京!”
文阿泰進屋,去脫掉外面偽裝的衣服。很快又出來,問:“美美,唐伯虎那邊,我們要不要也利用一下?”
駱希美問:“你有什麼想法?”
文阿泰說:“唐伯虎這個人,正義感很強。如果把孫守靜的冤屈原原本本的告訴他,有可能在士林中拉起一支支援孫守靜的力量。”
駱希美沉吟片刻,說:“這一步的確是必要的,不然孫守靜恐怕鬥不過馬文升。”
文阿泰問:“可是我們不能直接去說。你覺得從哪裏入手會比較好?”
駱希美說:“還是去找那個徐霖吧,他知道我們的身份,而且也並沒有太排斥我們。”
這個小院是駱希美買下的,大概房子的原主人為了躲避戰亂,所以賣的急了點。正好駱希美、文阿泰路過的時候,看到了貼在門上的出售告示。
正好,可以當做他倆這一段時間在南京的落腳點。
文阿泰的白髮特徵太顯眼了,出門不是很方便。但是讓駱希美一個人出門,他又不放心。
如果遮遮掩掩的一對男女一起出門,反而更容易引起巡街士卒的懷疑。
好在這事不是那麼急的。
等到了晚上,文阿泰換上一身夜行衣,隱沒在黑夜中。
徐霖家,文阿泰沒去過。但之前徐霖跟他們說過位置。
文阿泰沒有費很大工夫就找到了徐霖家,很普通的一個小院。
文阿泰輕飄飄的落在院裏,上前就去敲房門。
這個時候,大部分人都已經睡了。只是徐霖的愛好太雜,除了練習書、畫,還喜歡寫戲劇。這樣一來時間就有點不夠用,常常是晚上很晚才睡。
聽見敲門聲,徐霖來開了門。看見是文阿泰,頓時就愣在了那裏。
孫守靜被文阿泰、駱希美連累的事,他也聽說了。心裏面對這倆人還是很發怵的。
難不成他們現在又要來連累自己?
文阿泰見徐霖發愣,哈哈一笑,說:“徐先生勿驚,我不是來害你的。今晚過來,只是想跟你講一個故事。”
徐霖也是個聰明人,一下就反應過來,問:“你是要講孫守靜大人的事?”
文阿泰點點頭,說:“孫大人很冤,他是被馬文升陷害的!”
徐霖點點頭,把文阿泰讓進來。
文阿泰繪聲繪色的跟徐霖講了孫守靜如何被陷害的經過,以及中間一些不為外人所知的事情。
徐霖聽的也很義憤,文阿泰、駱希美固然有錯,可是馬文升公報私仇,也太可恨了!
再聯繫之前孫守靜的大兒子被暴徒打死一事,貌似馬文升是想把孫家斬草除根!
聽完故事以後,徐霖抬眼望着文阿泰,問:“你今晚特意跑來跟我講這件事的真相,我很感激。不過,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文阿泰說:“徐先生,孫大人現在危在旦夕。他就算暫時逃脫了馬文升的毒手,可現在四城封閉,他沒可能逃出去。早晚還是要落入馬文升手裏。”
徐霖贊同的點點頭,又問:“那我又能做些什麼呢?”
文阿泰義正辭嚴的說:“把真相告訴所有士子們,他們會聲援孫大人。這樣一來,馬文升也不敢太過分。”
徐霖的眼睛瞬間亮了,一拍桌子,道:“好!我明天一早就去書院,跟大家講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也不怪徐霖之前沒想到這個方法。他只是一個一心鑽研藝術的人,沒有什麼人際交往思維。這也是徐霖堅持不做官的原因。
故事講完,文阿泰也就閃了。
留下一個內心激憤的徐霖,在家中轉來轉去。時而以拳擊掌,時而揮舞一下拳頭,久久不能平靜。
文阿泰樂呵呵的回到自己跟駱希美的小院時,駱希美還坐在油燈下在等他。
駱希美看見文阿泰這一臉笑意,就知道這個計劃又成了。
文阿泰邊笑邊搖頭,說:“我覺得士子和官員完全就是兩種人,怎麼性格差異就那麼大呢?”
駱希美聞弦歌而知雅意,微笑着接道:“可是,官員也曾經是士子,他們原本應該是同一類人。可事實上並不是。”
文阿泰點頭道:“是啊,世事真奇妙。我去跟徐霖講完故事,他的那種激動,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駱希美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問:“有多激動?”
文阿泰說:“恨不得比自己的事情還上心,好像全天下只剩這件事最重要!”
駱希美的笑容在臉上綻放,說:“那這件事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