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雙胞胎
藍衣女子似乎感受到了,左悅笙的目光,沖她溫婉一笑,隨後低下了頭。
知府領着兩人在左悅笙對面坐下,隨後戰戰兢兢的坐在了首位。
此時戚衍只是一名普通的商人之子,化名為七公子,目前論資格他自然是沒有辦法做主位的。
宴席即將開始前,袁美人那邊傳來消息說是身子不適,不來參加宴席了,好在有幾個身子不適的妃嬪也遞了消息過來,她混在其中倒也不是很顯眼。
接風宴的歌舞倒是還好,反正比不上宮中的,左悅笙看了幾眼就有些膩味了,倒是地方戲曲不錯,左悅笙磕着瓜子看的極為樂呵。
看她看的這麼入神,戚衍湊了過來,“喜歡?”
“嗯。”左悅笙點點頭,“挺有意思的。”
“回去我給你弄個專門的戲班子,給你解悶。”戚衍提議。
左悅笙想了下,隨後搖搖頭,“不要,太麻煩了,而且我也就看個新鮮,過一陣子我就不喜歡了。”
說這話的時候,左悅笙無意間抬頭,正好就瞧見對面兩人眼神如鉤子似的,直愣愣的盯着戚衍,連彎都不轉,直到對上左悅笙的目光,才下意識的閃躲開來,隨後又立馬轉過來,對上她的目光。
橙衣少女沖她挑釁一笑,藍衣少女也是沖她一笑,不似前者那樣張揚,卻也帶着幾分勢在必得。
左悅笙輕笑一聲,隨後轉頭湊了過去,呵了一口氣,故意用着嬌媚的語氣撒嬌道:“公子,您的魅力倒是真的大,你看對面那兩個眼神看着都要把人家吃了。”
少女吐氣如蘭,身上似乎因為常年用藥,身上總是帶着幾分淡淡的葯香,味道不難聞,甚至於還感覺有幾分清雅之氣。
戚衍看了對面一樣,隨後轉頭挑起她的下巴,“怎麼?我的阿箏醋了?這酸味兒冒的怕是幾里地外都能聞到。”
左悅笙好沒氣的拍下他的手指,見對面兩個似乎被氣的不輕鬧着要走,她挑挑眉,莞爾一笑,這麼不禁逗,“不玩了,沒意思,我要回去了。”
說著就要起身離去,然而戚衍卻不太想她離開,直接將她裙子壓在腿下,弔兒郎當的道:“美人兒,這宴席這麼無聊,要是沒了你,豈不是失了三分顏色,你要是走了,本公子怎麼辦?”
左悅笙暗地裏扯了扯衣裙,然而她那小貓大的力氣不提也罷,戚衍端坐着目不斜視,怎麼也不肯放她離開。
不敢被其他人看出端倪,左悅笙扯了幾下就放棄了,只能坐在宴席上,看着眾人與戚衍瞎扯。
剛坐一會兒,左悅笙就又開始動了起來,還動到了戚衍那兒,差點就被她鬧差點憋不住,一把將她雙手鎖住。
“別鬧。”他輕喝一聲。
左悅笙不滿意抽了抽手,一下兩下。
“還鬧。”
左悅笙臉色微微有些不對勁,撓了撓他的手心,用着蚊子大的聲音道:“……公子,你快放開我的衣裙,我要去小解。”
藉著這一理由,又留下了帶着的宮女,左悅笙好不容易出來了,一旁的侍女侯在一旁,有些關切的問道:“夫人,你要去哪?需要奴婢給你帶路嗎?”
左悅笙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黑乎乎的夜色,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帶我去出恭的地方。”
那人轉身從裏面拿出一個燈籠,就要在前頭開路。
“等等。”
那人腳步一頓,轉頭恭敬的道:“怎麼了夫人?”
“再帶一個人吧。”左悅笙隨手一指從後面補上來的侍女。
兩人拿着燈籠一個在前面開路一個在後面斷後,左悅笙走在中間。
開頭那侍女帶着她七拐八拐,轉的左悅笙頭都有些暈了。
“你們知府府中建造的倒是複雜。”
走在前頭的那人一頓,隨後接話道:“夫人說笑了,只不過是因為出恭地方較為偏僻,所以才會給夫人如此錯覺。”
“那你們每次都要走這麼遠的路嗎?”左悅笙有些不耐煩的扯了扯裙角,想要回頭,轉頭就見那個一直沉默寡言的侍女,提着燈籠一言不發的站在她的身後。
“夫人還是不要隨便回頭。”輕飄飄的話語從嘴中說出口,一陣涼風襲來,將她的話語吹散,帶着奇怪的尖利。
左悅笙不禁打了個寒顫,忍不住搓了搓雙臂,不敢回頭,就隨着前面的燈籠一步一步往前走。
路邊的樹木,被風吹的沙沙作響,今天不是個好天氣,不止看不到以往亮堂堂的月亮,連星光似乎都被烏雲遮住了,暗沉沉的沒有一絲光亮,周圍也靜悄悄的,先前還能聽到知了和其他昆蟲的叫聲,這一瞬間似乎世界都靜了下來。
左悅笙越走越不對勁,她忍不住站在原地,然而前頭的侍女卻腳步不停地往前走,一雙冰冷的手附上她的肩頭。
“夫人,你怎麼不走了?是不是對奴婢不滿?”
涼嗖嗖的像是冰塊似的,沒有一點兒體溫,像是死人的雙手,這是左悅笙腦海中閃過了第一個想法。
“夫人,走啊!快點走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輕飄飄的話語,如同鬼魅一般,讓人遍體生寒,扣在左悅笙雙肩的手也開始越來越沉重起來。
左悅笙努力的睜開雙眼,想要邁步逃離開,然而身子卻彷彿千金重一般,壓的左悅笙開始喘不過氣來。
“夫人,走啊!你走啊!……”
身後的侍女的聲音,開始變得尖銳起來,衝著左悅笙喊到,刺耳的叫聲彷彿要將她的耳膜刺穿一般。
前頭一直走的侍女慢慢停下了腳步,她緩緩轉頭,一張沒有任何血色的臉出現在左悅笙面前。
“夫人,怎麼不走了?就在前頭……”嘶啞的聲調從不堪重負的喉嚨中擠出,裂開的縫隙中,慘白的牙齒泛着白光。
一股食物腐爛發臭的味道蔓延在空氣中,帶着濃郁的血腥味,像是身在屍山血海的亂葬崗似的,熏得人一陣頭暈。
“走呀,夫人,再不走可就晚了……”那人怪笑着慢慢走了過來,扣在肩上的雙手狠狠扎在她的雙肩讓她動彈不得。
紅色的燈籠被風吹着滾落在腳下,藉著微弱的光線,她看清侍女的臉色,那根本就不是左悅笙看的那張蒼白的臉,無眼無眉無鼻,只有那一張裂開的血色唇,慘白的牙齒上似乎還能看清上面的血絲,散發著陣陣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