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妖帝
妖界，每走一步都會感到我的靈力在逐漸地減弱，這一帶的沼澤之氣，已經強大到不是我能控制的，突然，我感到胸口發悶，不遠處有一潭池水，正好可以到那邊歇息一會兒，池水處，乾淨清澈地水被染成了一片緋紅，水裏還飄着一具男子的屍體，遍地都是屍體、殘骸，還有濃重的血腥味。
玉無顏從那骯髒的潭水裏走出來，身上全都是血水，我聽到了動靜，轉過身去，看到了他，他的身上佈滿了妖氣，又長着一張妖魅的臉，他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妖帝，以前，在畫像中曾見過他的真容，如今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閣下，可是妖帝。”
玉無顏第一次在妖界中見到女子，千百年來，從未有人進過妖界，妖界周圍也設下了結界，一般人也無法進來，莫非她是天界的人。
“姑娘，可是天界的仙子，這是妖界，你怎會來到此處。”
“我知道這是妖界，山下有一村子，村子裏的男子被妖物纏身，被吸光了精血，我只是進來查探一下是何人所為？”
玉無顏哈哈大笑，我見他笑得如此開心，卻不知是為何，他說：“姑娘就是為了幾個凡人的性命而來我們妖界的嗎？天界的神仙們都不管此事，為何姑娘敢來，難道就不怕有去無回嗎？”
“聽閣下這麼一說，難道此事是閣下所為，那你可是妖帝啊！”
“我是妖帝，千年前，魔界和妖族聯手和天界的一場大戰，莫非仙子不知嗎？那場大戰傷亡慘重，弱水河畔血流成河，遍地都是骸骨，妖族也遭受重創，妖族的那些小妖，為了療傷吸人精血，人的精血有助於我們恢復，這些仙子應該知道，人和妖是無法共存的，這就是自然的法則。”
天之道，是任何人都不可阻擋的，即便是神，也無法平衡一切，六界之中，看似平衡，實則是一條生物鏈，神永遠是高高在上，妖便是最低等的生物。
妖界是蠻荒之地，寸草不生，正因為沼澤之氣太強大了，山上也沒有多少妖，我仔細地想了想，當年的那一場大戰，實際上給六界精靈帶來了不少的災難，堂堂妖帝，如今淪落成這副模樣，讓別人看到怕是會笑上三天三夜。
玉無顏直接拉着我的手，說：“仙子，我在這妖界也算呆夠了，要不然你就帶我走吧！我跟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是神，你是妖，你跟着我幹嘛！不怕我收了你嗎？你雖然是妖帝，但也要學會收斂一點，不要動一些不該動的人，否則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你這個人倒是挺有意思的，跟着你也能增添一些樂趣，好，就這麼決定了。”
我指着他的鼻子，說：“你就是一個大混蛋。”
玉無顏無奈地笑了笑，千百年來沒有一個人敢跟他這麼說話，當了上萬年的妖帝，守了妖界上萬年，也該為自己活一次了，如今的妖界卻沒有了往昔的模樣，留在這裏也沒有了用處，倒不如一走了之。
我走到了山下，土地仙匆忙地向我跑過來，說：“神女，我剛才在結界處發現了一個藤妖隱隱地向村子靠近。”
“藤妖，那麼吸村民精血的必定是藤妖了。”
我打開了結界，看到藤妖化成了一股黑氣進到了村子裏，我想到身旁的妖帝，對着他笑了笑，說：“妖帝，小小的藤妖還是靠你來收伏吧！”
玉無顏撇了我一眼，他立馬進入了村莊，短短几秒，就將藤妖給收伏了，土地仙滿臉疑惑地看着我，說：“神女，你剛才叫他什麼？”
“妖帝啊！土地仙，你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白，莫非你是被妖帝給嚇到了。”
土地仙搖了搖，對我豎起了大拇指，連番地誇我說道：“神女，真是了不起，妖帝都能被你請來。”
“土地仙，不是我請來的，是他跟我來的，沒辦法，我這是自帶光芒，雖然吧！我好歹也算是一個上神，一個妖跟在我身後也不太合適，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讓他跟了我呢！”
玉無顏出馬，藤妖再也不敢吸村民的精血了，藤妖還跪下了，對我發誓說：“神女，我發誓再也不吸村民的精血了，求神女放我一條生路。”
“藤妖，你身為妖更應該好好修行，怎能做出如此危害村民性命的事呢？修行是一場歷練，也是在修心，好好修行玉女心法，這會讓你功力大大提升的。”
“多謝神女指點。”
萬物皆有靈，世間陰陽，本就相生相剋，是妖也好，是人也罷，皆有命數，天意主宰，所行之路，皆為道，大道無情，繁衍萬物。
土地仙站在我的身旁，不停地調侃道：“神女啊！你真會擺着神仙的架子啊！就連說話也有幾分架子。”
“有嗎？我有這樣嗎？我感覺自己挺好的，剛才那是教訓小妖，需要裝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而且我比它年長，所以也要有教訓小輩的樣子。”
玉無顏聽到我的這番話，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這是他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僅僅為了一個人，呆在妖界那麼久了，也是夠了，醉了，能離開體會人間的世俗百態，甚好。
“那個，我還沒問閣下的名字呢！閣下可願意將名字告訴我。”
“玉無顏，這就是我的名字，你的名字呢！”
“我叫繆千雪。”
“千雪，這個名字真好聽，那我便喚你小雪吧！如何？”
“還從未有人叫我小雪呢！我身邊的人都尊稱我為上神，很少直呼我的名諱。”
“離開這妖界發現外面的世界竟然如此精彩，感覺在妖界呆久了，錯過了太多美好的事情了。”
“妖帝，你這種感覺就像我一直在凌雲山一樣，呆了那麼些年，還是沒什麼變化，出來走走，看到人間，倒也算是頗有趣味。”
我與妖帝聊了數個時辰，發現彼此趣味相投，我陪着他來到了凡間，走到大街上，看到兩位擺攤算命的道士，其中有一位道士看到我並叫住了我，說：“姑娘，要不要算命啊！”
算命？兩個小道士看起來也沒什麼道行，既然要給我一個上神算命，我便成全他們，看看他們能說出點什麼。
不料，那個小道士竟然一直在摸我的手，一句話都沒說，如今這場面若是要第二個人看見，我的顏面何存啊！小道士心裏偷偷地笑着，看來她還是沒有發現我的幻神術，小道士說：“姑娘的手果然纖細又白皙，摸起來滑溜溜的，真好！”
越來越覺得眼前這個小道士不對勁了，我用天眼一看，原來眼前並不是什麼小道士，是司命君，這個男人真是小氣，我算是見識過了，上回被欺負了，這回一定要向我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司命君，我已經識破了你的變幻之術，怎麼，上次的教訓不夠嗎？非要在來一次嗎？”
“不敢，不敢。”
“司命君，你旁邊的這位是誰啊！”
司命沒想到神女這麼快發現了，他呵呵一笑，說：“旁邊的這位可是我的徒弟，他叫凌風。”
“一個天上的司命，居然也會有徒弟啊！對了，做你的徒弟都幹些什麼啊！”
“我的徒弟當然和我一樣給凡人安排命數，給神仙渡劫，人的一世充滿着波折和坎坷，劫數和命數，都是無法由自己掌控。”
“司命這話說的甚是有理，那你就在人間好好獃着吧！我先走一步，再會！”
妖帝離開了妖界，跟我在一起倒是逍遙自在，可是我是仙，他是妖，走在一起合適嗎？回頭再被哪個神仙發現了，豈不是又要看我笑話了，尤其是那個司命，沒想到此次下凡竟然會和他有着這般糾葛，我細細地打量着身旁的妖帝，不禁地說道：“你好歹也是妖帝，怎麼連個屬下都沒有嗎？這也太不氣派了。”
“是啊！沒有你們天上的神仙氣派，跟我走在一起，是不是覺得有失身份啊！”
“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說的。”
“傻丫頭！真是無可救藥。”
說完這句話，玉無顏便灰溜溜地走了，我跟在他身後，笑了笑，覺得這樣挺好的，大家在一起有說有笑的，這樣無憂無慮地生活，倒是真正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