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兩名大漢面面相覷了一眼,最後他們得出了一個結論,禿子大漢笑哼了聲,滿臉不信地說道:「一定又是在撒謊吧!兄弟,咱們動手,只要贏了就可以把美人兒帶回去,說什麼都要搏一搏!」
「沒錯!」暴牙大漢狂吼了聲,與同伴聯手沖了上來,原本以為緋樂會回手,卻沒想到她竟然只忙着閃躲。
「動手吧!讓我們欣賞一下你的絕世武功。」騰格里在一旁袖手旁觀,在他的心裏倒真的很期待見識到她的武功。
「我……」想說的話全梗在她的喉嚨說不出來。
這個男人是乘機在報冤嗎?因為她那天在眾人面前戲弄了他,所以才故意對她見死不救嗎?
小心眼!小氣鬼!
「你想說什麼?我想,你一定是想說這兩個傢伙武功不佳,所以你不屑出手嗎?」
「我……」
不行!她絕對不能在他的面前認輸,要不以後在他的面前被瞧得扁扁的,她就不必做人了!
「如果你再不出手的話,可能會有危險喔!」
「我……我不能出手……」她四處竄逃,就像只被貓追趕的老鼠。
騰格里心裏覺得古怪,語氣變得有些認真,幾乎已經準備隨時要出手了,「雖然這兩個男人是不起眼的小角色,但如果你不出手的話,很可能會受傷,所以我勸你還是乖乖應戰吧!」
「你一定要看我丟臉才高興嗎?」
「這是給你表現的機會,還不快點用你天下第一的武功,把這兩個無賴打得落花流水?」
「什麼天下第一?我看是倒數第一吧!原來龍風寨寨主的武功也不過爾爾,被咱們兩兄弟打得像耗子一樣亂竄,看來龜鶴二仙、四聖人他們這些人的武功也好不到哪裏去。」禿子大漢狼爪一伸,只差一點點就逮住了緋樂。
聽到龍風寨被貶低的話語,緋樂心裏火冒三丈,「才不是他們武功差,是我……我根本不會武功啦!」
「你說什麼?」騰格里聞言為之一愣,瞧熱鬧似的嬉戲笑容彷彿冰凍般凝在他的唇邊。
「我說啊啊啊啊——」眼看一個大拳頭就要迎面揮過來,緋樂吃了一驚,閃避不及,索性閉上雙眼,等着痛楚的感覺降臨。
但沒有,她足足閉上眼睛好一會兒了,但沒有感覺到被打到的感覺,她怯怯地掀開長睫,一絲光線透進她的眼底,正好瞧見了剛才想打她的男人,就像個麻布袋般被打飛了出去,碩大的體型飛砸在桌椅上,現場一片狼藉。
「你沒事吧?」騰格里收回攻勢,擋在她的面前,就像一面令人感到安心的保護牆,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她搖頭捂住胸口,小臉上露出了餘悸猶存的表情,這副模樣看在騰格里眼底就有滿肚子火,他才是那個被驚嚇最嚴重的人吧!
不會武功也就算了,竟然拖到最後一刻才說,如果不是他出手夠快,她現在早就只剩下半條命了!
「這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不會武功?」他揪住她纖細的膀子,不敢置信地問道。
「不會就是不會啊啊啊啊……又打過來了啦!」
就在她的尖叫聲中,兩名大漢又被打飛了出去,緋樂瞪圓美眸,看着騰格里俐落地把兩名大漢給解決掉。
白鶴公他們常說她機靈狡猾的爛個性是與生俱來的,所以從小她就知道什
么叫做「乘人之危」、「見機行事」,就算是白痴也知道她應該趁着這男人正在與別人纏鬥時,趕快溜之大吉。
本來她就很想趁他在跟別人打鬥時溜掉,但她的雙腳就像被釘在原地似的,一動也不能動。
她已經分不清楚自己是因為擔心他會打不過那兩個惡霸,還是因為貪看他厲害的武功招式,才沒有溜掉。
當然,她也不是沒打過歪主意,把他收為手下,當然,這需要多花一點心思才可以,但看他武功那麼厲害,多花點力氣也絕對值得。
騰格里三兩下把人給解決掉之後,揚了揚衣袖,回到她面前,銳利的眸光上下打量了她好片刻,才問道:「你真的不會武功?」
「同一個問題你要問幾遍才過癮?我不會、不會,就是不會。」一提到這個話題,她心裏就有氣。
「既然不會武功,竟然還想要逞強?真是個不知死活的丫頭,算我服了你了!」說完,他定到一張空桌旁,揚腿挑起一張長凳坐下,他們剛才那張桌子已經被翻倒,菜也全毀了,他轉頭對店小二說道:「把我們剛才點的菜全部再上一次,再來一壺茶,茶葉要好一點的。」
「是是……」店小二連忙哈腰點頭,跑進廚房裏張羅,根本就不敢開口追究這場打鬥究竟毀了他店裏多少東西,開玩笑,對方可是比那一雙惡霸更厲害的人物呢!
這時,緋樂走到桌邊,沒他那麼瀟洒,只能乖乖地扶起椅子坐下,眼下這間客棧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安靜得有點詭異。
「不會武功,為什麼不直說?」他沉聲問道。
「你以為我有那麼笨嗎?沒聽過人是會被嚇死的嗎?我不會武功,但大以為我武功蓋世,有八成的對手掂掂自己的斤兩,大概都會知難而退。」另外兩成的人當真要尋釁時,通常都有龜鶴二仙他們在她身邊。
有他們在身邊,她通常都很輕鬆地在一旁看熱鬧,啥事也不必做。
「那你就不怕遇到像剛才那兩個不知死活的笨蛋嗎?如果我剛才沒來得及出手,你可能被他們打死,你不知道嗎?」只要一想到剛才的危險情況,他的心臟就快要停掉了。
「你生氣了?」她偏着小臉納悶地問他,「你到底在生氣什麼?就算被打死,也是我的事情,你有什麼好生氣的?」
「客倌,先給你上道茄子饅頭,還有一壺好酒。」小二端着酒菜上桌,一股羊肉摻着蔥花香的味道瀰漫開來。
騰格里沒回答她的話,埋首吃着東西。
就算被打死也是她的事情?她說的可真是輕鬆簡單,那怎麼可能只會是屬於她一個人的事情呢?!
他一想到心裏就有氣,氣自己為何沒有早一點發現她的異狀,讓她差點遭遇到危險,也氣她為何不愛惜自己,就算不為她自己,也至少為心已經懸着她的人想想吧!
為什麼?她還要負責討好他呢?
被捉來當人質的人是她,她才是受害者,現在卻要辛苦地逗他開口說話,這種情況會不會太不對勁了?
他們出了城鎮,進了一片茂密的竹林里,一路往北走,現在緋樂至少知道他們的目的地是京城,因為,他跟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回京」。
「喂,你不要不說話啦!這樣很悶耶!」她跟在他的身後,不停地追問着他,現在的情況看起來,她反倒比較像是咄咄逼人的綁匪。
「我有義務一定要跟你說話嗎?」他冷淡回眸,語氣也是輕淡的。
「沒有……」她搖搖頭,但立刻覺得不對勁,「不,你有,既然你把本寨主給擄來了,就有義務要解決本寨主的吃穿,還要想辦法替我解悶。」
「你說自己是我的人質嗎?如果是人質的話,就要有人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