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一種單身,只為等待某人
第二天一早,按照原計劃飛回了中國。回國之後,我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到父母身邊,也沒有去找常寒,而是先來了渭城,那個深深刻在我記憶中的小鎮。
我生在渭城,後來由於父母工作的原因才去了左辰。渭城變化並不大,長街還是那條長街,柳樹依舊是那棵柳樹,小時候在柳樹下嘻嘻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可能是剛下過雨的緣故,地面上濕漉漉的,空氣里瀰漫著魚腥味。
這麼多年了,沒想到張伯伯還在這裏。張伯伯是我之前的老鄰居,是一個老剪頭匠了,在我的記憶中,每天早上張伯伯都會推着小車來到柳樹底下替人剪頭,他的手藝不錯,鎮上的婆婆伯伯們都很信任他,我們小的時候也時常去張伯伯的小店裏理髮,大了之後就再也沒去過了,轉眼間竟有五年光景了,張伯伯真的老了。
“張伯伯,您還記得我嗎?”
張伯伯停下手裏的活兒,雙手扶了扶早已生了銹的眼鏡,呵呵的沖我傻笑:“這哪能忘,這不是小軒嗎,小時候就你最調皮。”
我笑笑。“張伯伯最近身體可還硬朗?”
“好着哩!”
“小時候您就在這裏給人剪頭,打算什麼時候退休啊?”
“這祖傳的剪刀可不能扔哩!”
和張伯伯寒暄了幾句之後,告了別,我直徑向巷子的深處走去。
這兩排小巷已經很珍貴了,周圍被改造的面目全非,高樓林立。我很慶幸,這條小巷在現代化席捲而來的當下竟然可以保留下來,聽着遠處傳來隆隆作響的挖掘機聲音,我又感到一股淡淡的悲傷,這條小巷又會保留多久?
別想這麼多,珍惜當下最重要。
以前的美好回憶就像過電影似的,在腦子裏循環播放。正當我陶醉在往事中暗暗自喜的時候,感覺身邊一陣風刮過,腳底頓升一股涼意,低頭,只見剛買的裙子上盛開出幾多灰黑色的小花。
“誰這莫不長眼?”
我抬頭。見一個同我差不多年紀的少年騎着單車一閃而過,泥漿被高速旋轉的輪胎逗弄的四處迸濺。
“什麼人吶,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
“不能讓無關緊要的人污染了好心情,對,不能生氣。”我只能這樣安慰自己,深呼吸。
再往前走,來到了張阿姨的麵館,張阿姨是張伯伯的妻子,一個剪頭,一個開麵館,夫妻兩把小日子經營的有滋有味。這會兒肚子也餓了,去看看老朋友。
“老闆娘,來一碗西紅柿雞蛋面。”
張阿姨果真沒有認出我,我暗自竊喜。
西紅柿雞蛋面還是原來的味道,酸酸的,甜甜的,就像戀愛的感覺,真想再來一碗,可是肚子已經裝不下了。
“張阿姨,多少錢?”
“呀!原來是小軒,難怪我看你這麼眼熟。”張阿姨露出小孩子般的驚喜。
“你的賬已經有人替你結過了,難道你們兩個不是一起的?”
“啊!”
“那人剛剛離開,朝那邊走了。”
順着張阿姨手指的方向,我追了出去,原來是毀了我心愛的裙子的毛頭小子。“算你還有點良心。”我嘟囔着。
好了,也玩了一天了,酒足飯飽之後,是時候和我們家那老兩口負荊請罪了,連夜,我買了回左辰的機票,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
金夢灣高檔別墅里,一個貴婦用手指輕輕的捏着茶杯,優雅的坐着。婦人衣着樸素,舉止優雅,面容從容卻又不失精明。
不一會,走出一個慵懶的男生,約莫十八九歲的樣子,乍一看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就可以猜測出他一定長了一張魅惑眾生的臉。此人便是盛懷晨。
見盛懷晨出來了,婦人再也坐不住了。“聽說最近你去了渭城?”
“嗯。”
“去那做什麼?”
“閑來無聊,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你把小柔一個人丟在酒店裏,你跟我說是出去走走?”
“媽,我說過我不喜歡小柔,您能不能別亂點鴛鴦譜。”
“我說親兒子啊,你今年二十歲了,是時候找個女朋友了,這莫大了,一個女朋友都沒有談過,你知道外界怎麼說你的嗎······”
女人慾言又止,她真的怕自己說出來的是事實,兒子真是弱爆了。
“嘴長在別人臉上,又不是我能左右的了的,他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女人開始變得狂躁。
盛懷晨悠閑地走到窗邊,看着後花園的風景,眼神里充滿了堅定,淡淡的說道:“有一種單身,只為等待某人,而現在,她已經來到了我身邊。”
女人聽的是一頭霧水,很久才回過神來。“我兒子的意思是我很快就要做奶奶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這跳躍的也太大了吧!
回到左辰的家,見到了日思夜想,既恨又念的父母,還沒等我開口,母親的話就像雨點一樣,密密麻麻的打來。
“宋憶軒,你翅膀硬了是不是,竟敢私自回國?”
“既然都回來了,我是不會再回去的,怎麼處置,你開心就好。”
“你個臭丫頭,真是氣死我了。”說著,舉起掃把,就要打我。
還好被可愛又可敬的父親大人攔住,要不今天免不了一場皮肉之苦。
“你攔着我幹嘛,我今天必須好好教訓教訓她。”
“她回都回來了,就讓她在國內獃著唄!國內的教育不見得就比外國的差。”
“你······”媽媽狠狠的吸了一口冷氣,強壓着已經涌到腦門兒上的怒火。“好,我不管了。”
我向我爸使了個眼色,來謝謝他的救命之恩。媽媽被我們父女氣的回了卧室,反鎖了房門。
“我媽沒事吧?”我問。
“你還不知道她,一會就好。她最近也老是念叨想你了,我們商量了一下,打算安排你年後回國,這倒好,自己先跑回來了。”
“那不就是說明父女同心嘛!”
爸爸摸了摸我的頭,感慨道:“真是長大了。”
像小時候后那樣,在爸爸懷裏撒起了嬌,耍起了無賴,揪着他的小鬍子不放手。
“你呀······”
就這樣,在父親的安排下來到了凌大,開始了我的大學生活,開始了我在中國的美好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