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如果有一天我因耍流氓入獄
盛懷晨在前面走,我在後面跟着,始終和他保持着兩到三米的安全距離。這要是被同學看見,指不定會怎麼說呢。這傢伙好像故意的,走起路來比蝸牛還慢,還不時的向後看看我,我只能裝作捋捋頭髮,挑挑東西,滿不自在。
他在三米處的地方選着食材,環顧四周,在蔬菜區不是大媽就是阿姨,盛懷晨混在裏面真是扎眼,他利落的把蒜苔,油菜,西紅柿先後入筐,一氣呵成,很是嫻熟的樣子。一旁有個老婆婆走上前去,和他聊的很開心,這小子真不錯,老少通吃,婆婆邊聊邊瞟向我,盛懷晨邊聊邊點頭,似乎對老婆婆說的話表示很認可。
等他們倆聊完了,盛懷晨望着我笑,那笑得乾淨,溫暖。老婆婆從我身邊走過,拍了拍我左臂,苦口婆心的說道:“你就原諒他吧,小夥子挺不錯的。”之後轉頭向盛懷晨做了個加油的手勢,挎着滿滿一籃子菜離開。
“你剛剛和婆婆聊了些什麼,為什麼叫我原諒你。”
他漫不經心的說:“老婆婆說你在偷偷的看我,還蠻在乎我的,說我不應該和你吵架。”
“吵架?”
“你知不知道我怎麼說的。”看了他調戲的眼神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我說我女朋友鬧小脾氣呢,所以要買菜做飯哄她開心。”
一群烏鴉飛過……
回到金夢灣我坐在沙發上抱着零食看《海綿寶寶》,盛懷晨在廚房處理他在超市繳獲的戰利品,不是我不幫他,是我真的對廚房充滿了恐懼,在法國的時候因為有Lucy這樣的廚神室友,所以我的廚藝一直停留在學前班的水平,我這隻剛出生的小貓咪,真的是心有“魚”而力不足。
盛懷晨做了三盤菜,紅燒鯽魚,可樂雞翅,和油菜湯。看了這個陣容,我的五官不約而同的湊在了一起。“這是晚餐,幹嘛吃的這麼油膩,會長肉的。”
“沒事兒,肉多抱起來舒服。”順手夾了一塊雞翅放在我碗裏。
這話讓我怎麼接,我們只是房東與房客的關係,或是主人與客人的關係。我沒理他,把注意力轉移到碗裏的雞翅上面。
我嘴上說吃的太葷,不利於我保持完美身材,實際上還是大口大口往嘴裏塞,沒辦法,這傢伙的廚藝可以和Lucy較量一番。酒足飯飽之後,我很仗義的說:“我不會欺負你的,飯你做,碗我來洗。”
飯畢,我收拾好碗筷進了廚房,盛懷晨坐在沙發上繼續看《海綿寶寶》,我是個隨時隨地都會惹麻煩的人,毛手毛腳,顧頭不顧尾。碗明明都洗好了,還是不小心碰到了,掉在了地板上,粉身碎骨,壯烈犧牲。
盛懷晨聽到聲響過來,我正在收拾自己一手造成的殘局,一個不小心被碎碗片割破了手指,紅色的鮮血滴在白色的地板上,開出了粉色的小花。盛懷晨抓起我受傷的手指放在水龍頭下沖洗,之後找出藥箱上好了金創葯。
看他心疼着急的認真樣子,我真忍不住:“一個口子而已,沒必要大驚小怪。”
“坐好,傷口處理不好,容易感染。”
“看來以後必須買一台洗碗機的。”盛懷晨一面擦拭着螞蟻大的傷口,一面喃喃自語。
“今天我在廁所聽說……”我欲言又止。
“聽說什麼?”
“聽說你不喜歡女生。”
他把臉湊過來,我們四目相對,距離近到我可以感受到他的鼻息,看清楚他的毛孔。我下意識的往後蹭了一點,想把這曖昧的距離拉開,他步步緊逼:“你覺得呢?”
我用力推開他。“我覺得你是個流氓。”
“如果有一天我因耍流氓入獄,那麼報案的人一定是你。”
好甜啊,我頓時有了一種羊入狼口的感覺,我這隻小綿羊是被自己的親生母親送來的。他這是在表白?以我們現在的關係來說,感覺總是怪怪的。我眼睛dili一轉,嘟嘴,兩個食指在嘴前交叉碰撞:“作為天天向上的五好青年,我是不會去麻煩警察叔叔的。”
一副呆萌的小表情,他被逗笑,距離安全。等一切恢復正常之後,羊和狼坐在一起看《海綿寶寶》,沒有殘殺,世界靜好。
“聽說你打算報名參加學校的黑金之夜了。”盛懷晨問。
我簡單明了的回答了一個嗯字,他禮尚往來的哦了一聲。
我越來越搞不懂身邊的這個男人了,在別人眼中彬彬有禮,在我的眼中毫不講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歡喜冤家?不管怎樣,我不煩他,他對我好,就是想一點一點的靠近他。
午間飯點,朱麗葉迫不及待的拉我去報名黑金之夜,原因是凌大校草盛懷晨今年會出席,名額有限,欲報從速。我們午飯沒來得及吃,緊趕慢趕的趕到報名現場,可是票已售罄。朱麗葉內心的絕望都寫在了臉上,就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
和她同樣心情的人不在少數,大多是滿心歡喜的來,失望而歸。一些小姑娘在售票處哀求,通融一下,可是並不怎麼奏效。
“票被炒的這麼緊缺,就是因為盛懷晨?”
“當然,如果來要票的是盛懷晨,你看他們會不會給。”朱麗葉死盯着售票人員,看她的表情,要把人家吃了一樣。
事實的確是這樣,這時盛懷晨剛好過來,看了朱麗葉的那張喪臉大致猜出來一二,他與我擦肩而過,沒有停留,直直的向售票處走去。“還有門票嗎,我需要兩張。”
這個看臉的世界,我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渴求的東西,就這樣被他信手捏來。他拿着票卷靠近,遞給我。“你們是不是想要這個。”
朱麗葉像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沒等我回答,便把票子搶了過來,並連聲道謝。
“把票給我們了,你們兩個怎麼辦?”
“你傻呀,他這張臉就是入場券了。”朱麗葉為我的智商發愁,的確,在凌大有了盛懷晨這張臉就足夠了。
票子到手了,不知道是應該開心還是該心塞,這麼一來,盛懷晨在大庭廣眾之下偏袒,不知道我會成為多少人的假想敵了。不管怎樣,還是先練好舞步要緊。
為了這次交流聯誼會能夠圓滿成功,學校特意請來了專業的舞蹈老師叫我們跳舞,其實我感覺,舞跳得好不好並不重要,雖說是舞會,但是對現在的年輕人而已,更像是交流互撩的Party,開心最重要,何必再要在乎那些形式,不是嗎?
今天下午沒有課,總算有時間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朱麗葉對舞會的熱情完全打亂了我的計劃,吃完午飯,就被她拉到商場選禮服,按她的話是這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不到一小時的時間,她已經逛了十幾家服裝店了,衣服試了一套又一套,還是沒有拿定主意把其中的一套買下來。
“軒軒,你怎麼不試衣服呢?”
你說呢,我一向對這些外在的,虛渺的東西不感興趣,只要你開心了,滿意了,我隨便選一件就大功告成了。
朱麗葉眼前突然一亮,像是發現寶藏樣的神情盯着一件金色禮服。“軒軒,過來試試,我感覺這件禮服很適合你,穿上它你一定是全場的Queen。”
我被她推推搡搡的挪進了試衣間,不巧的是,當我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正巧碰到了熟人,更巧的是我們穿了同一個色系的衣服,款式也差不多。
我愣了幾秒,朱麗葉的尖叫聲立刻讓我清醒了過來,她一直誇自己的眼光是多麼卓絕,那頭,上官澤天已經被氣到吐血,她把地板跺的震天響,怒氣沖沖的回到換衣間,換下衣服,一把甩給了店員,扔下一句:“這都什麼破衣服。”揚長而去。
朱麗葉一臉懵逼,扭過頭來問我:“她這是怎麼了?”
“誰知道呢?可能是家裏的煤氣漏了,着急回家?”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