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怎麼信呢?他老是像個無賴一樣,從早到晚跟在她身邊團團轉,神秘又厲害的魅主會整天無所事事。

「這是‘邂逅’。」他掏起指套,戴進左小指。

「不良老太爺提過的,你是魅主的跟班,有他的信物並不足為奇。」要她承認自己眼拙實在有點困難。

他莞爾一笑,慵懶的嗓音拂上她臉龐,輕柔之中卻夾雜着磅磚嚴峻,江蘺凡有點怔愕!

「既然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來找魅主幫你的忙,想必一定聽過關於他的傳說,仔細看,看看我左小指上這隻‘邂逅’。」

在水晶燈的照射下,雕有龍形飛揚的指套綻現絢爛極光——

金中帶紅,這隻「邂逅」的顏色,唯有魅主才配擁有。

「信不信了?」

小臉一紅,其實她何必懷疑,幾次的氣勢早已證明他的身分,只不過孩子般的鬥氣讓她怎麼也不肯承認。

「即使你是魅主又能如何?」她不好意思地嬌問。

「不如何,只不過能夠幫你罷了。」

「幫我?」

「幫你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回五彩幻石。」

多一個人、多一分力,他迫人的氣勢令她心有所感,勝券已在握。

她動容了。

「不過在此之前我要你答應我一項條件。」水寰加上一句。

「條件?」聽說魅主接案子是要有代價的。「你要多少錢,我全都答應。」

「錢?」他嗤之以鼻。江蘺凡小臉蛋霎時脹得跟關公一樣紅,她說錯話了,不良國際的繼承人最不缺的就是錢。

「那麼你的條件是?」她訥訥地問道。

「你必須離開唐氏機構。」

「為什麼?」沒料到他所開下的竟是這種條件。

「離開虎口。」他簡單言明。

「但……」把責任丟給他,這不是她所能做的。

「沒有但是!」他愛憐地替她梳齊長發,攏在她耳後。恍惚的小臉因為他的條件而掙扎,一時沒感覺他挨的那般近。

「不,我不同意,好不容易才接近他,沒理由就這麼放棄掉,更何況雙管齊下才能多一份保障。」她堅持道。

「蘺凡!」

「我的責任我必須自己扛。」眼瞼一抬,瞧見他俊美的面孔竟在咫尺前。「你……」他何時靠得這麼近,快速的心跳簡直要迸離胸口。「水……水寰……呃……」下意識往後一退,他卻順勢湊前,灼人的眼光似要將人吞滅。

霸道的氣息不客氣地當頭罩下。他掬起她小巧的下巴,還來不及再有動作,江蘺凡像被火燙着似的驚悸地捂住自己的小嘴。

見狀,水寰差點失笑出聲,她以為他要吻她。唉呀呀……他是想的,不過現在不是時候。

「不聽我的。」工作要緊。

「不聽。」對於這一點她相當堅持,更不顧嫣紅正一寸寸地蠶食她全身肌膚。「我們的協議算是失敗了,接着呢?你的決定是什麼?撒手不管?」

他凝睇她。好半天過後終於吁口氣。「我管。」

因他的承諾,狂喜包滿心間,江蘺凡興奮的差點跳起來。

「真的?」

還有什麼比看見她高興來得心滿意足的。

「說到做到!」溫柔地凝睇她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地讓她躺回床上,替她蓋好薄被。「夜深了,現在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要打仗也得養精蓄銳。」說完,他在她額上吻了一記。

轟地一響,因這個吻,那些蟄伏在內心深處的激蕩全數掙脫出來了。

心喜,也覺幸福。

怔怔抬手撫摸自已被吻過的額頭,一對矇矓的眼瞳直追隨他的身影來到門框邊,見他闔上門,身影隱沒,她才帶着不舍、開心,輕輕說道:「謝謝你。」

【第八章】

「哼怪、哈奇。立即調派‘魅組織’的所有人手,三天內把有關唐震余和與他唐家有往來的親戚、友人、其身後所掌控的一切財產資料全部清查一份明細表調來給我。」天空才翻魚肚白,水寰就踏進「魅組織」的專屬辦公室,對着正坐在椅子上閑嗑牙的左右手傳達這道難得一見的全體動員令。

哈奇、哼怪相視一眼,一齊咧開嘴問:「少爺你正式宣戰啦。」

「正式宣戰?」這兩個寶貝蛋搞什麼猜謎遊戲?「你們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說你終於開竅嘍?」

「我開竅?」噢,下一秒鐘水寰瞬即領悟活寶語中的消遣用意。好大的膽子。

哈奇像只預備欺負人的壞貓,蹦了過去,又用手肘撞一撞水寰的胸膛,眼珠子嘲弄地往眼角一勾。

「嘿!你有辦法把強悍女化為繞指柔,好厲害的本事喲。」

「你嫉妒?」水寰反問。如果以為他會吶吶地解釋,或者表現出心虛模樣,那可大錯特錯。「哈奇先生,本少爺可不像你,百戀百不中。」

嘎!

一針見血直戳哈奇要害,須知失戀已達一百零五次的哈奇最受不了人家去揭他瘡疤。就見他戲人不成反被戲,正方臉苦喪喪地,頹然地倒進椅子內,宛如一顆泄了氣的皮球。

「可憐哪。」對頭哼怪逮到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趕緊落井下石消遣他一番,若還不懂得適時打擊對頭,可成了天下第一號大白痴。

哈奇眼一弔,眼看就要跳起來跟哼怪拼個你死我活——

「夠了,夠了,辦正事要緊,我交代的工作有沒有問題?」在扯下去沒完沒了,水寰切斷他們不正不經的無聊爭吵。

「當然沒問題。」主子有令,元氣當然得要立即恢復,況且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為——哈奇暗自另擬一套攻擊對策。「尤其是為我們未來女主人服務,那可是天大榮幸。」等着吧,他們不行,還有一個不良老太爺可以撐腰,他們就不相信看不到老大的窘狀。

「女主人。」這名詞一點也不刺耳,而且還受用的很。緬想前事,儘是矛盾的綜合。記得當初不良把江蘺凡推給他時,他還百般的排斥,一心只想遠離是非,快快「落跑」,若不是還有個幻之影的秘密可以套取,他還懶得跟她有所交集。

誰知事事難料,從初見面時,她固執脾氣就成功沸騰他一向平靜的心思,弄到最後反倒是自己完全失了調對她糾纏不休、演變到最後甚至還發起神經當起牛皮糖來。

是甚為可笑,然而幾次驚覺不對想抽身時,卻發現自己反倒陷得更深,冥冥中,似乎總有一股魔力緊緊捆住他離開的步伐。尤其當他瞧見那張淚痕斑斑的小臉、還有她身上逸出來的極度無助與疲累后,情感全數破匣而出了!於是,她輕易地奪取他全部的憐愛,也在一秒鐘之內成功粉碎他一貫的冷靜。

二十七年來,憐香惜玉這四個字一直與他無緣。並非說他不懂欣賞美人兒,相反的,他懂欣賞,卻僅止於欣賞,要想撩撥他的感情,很難,因為男歡女愛對他而言,純粹只是為了發泄生理上的需求,它只是一種方式、一種工具,對他而言,去了解女人並沒有必要——這是他一貫的態度。

只是,他自從遇上江蘺凡,為了她,他悖離了許多「規例」,更也許會為了她,硬是吞下自己的不婚主義,呵!老是迷亂他的可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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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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