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陷害
?沒過幾天,薛貴人突然就生病了,聽她的貼身丫鬟說是因為吃了藍朵依送來的貢品中能美容養顏的珍珠粉后就開始上吐下瀉,現在還躺在床上下不來,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呢。
太醫說薛貴人應該是吃了什麼同珍珠粉相衝的東西才會那樣上吐下瀉,可她堅持說自己沒吃什麼不該吃的,就連珍珠粉也是單獨食用,根本不會和什麼其他食物相衝。
薛尚書知道此事後匆匆進宮面聖。“還請皇上為薛貴人主持公道,立即將兇手拿下。”
“朕都還沒查出兇手,薛尚書倒是比朕還快啊?”
“兇手不正是那姜國的公主嗎!芸兒若不是吃了她帶來的什麼珍珠粉,怎麼會這樣。”作為一個父親,此刻他最擔心的莫過於女兒的安危了。
“薛尚書可有證據證明是那珍珠粉有問題?”
愛女心切的他一聽到消息便急匆匆的進了宮,只聽說她是吃了姜國小公主帶來的珍珠粉才這樣,便自然而然的認為是那珍珠粉將他女兒害成這樣,而珍珠粉又是公主帶來的。
“臣…臣糊塗。”
“何止是糊塗!”君燁雙手拍在桌上,將眼前的人嚇得一抖。“若是薛尚書剛才的話被不遠千里來我南垣送貢的公主聽到了,後果會如何薛尚書可有想過?”
那姜國公主千里迢迢來南垣當然不可能是為了來給他女兒下藥的,還是完全不會致命的葯。“請皇上恕罪。”
“薛尚書可知剛才你的一句話足以挑起南垣與姜國之間的戰爭。”
雖然兩國實力懸殊大,可若是真的因此而打起來,最後受苦的還不是老百姓,堂堂一國公主跑去謀害他國貴妃,簡直就是笑話,說出去誰會相信。
“是臣糊塗,還請皇上責罰。”
“尚書大人愛女心切朕能體會,只是大人以後一定要謹言慎行才是,要不然這受害的可不止是尚書大人自己。”
他這是在警告他,不要以為自己是兵部尚書他就不敢對他的女兒怎麼樣,只要敢傷害阿鳶的人他統統不會心慈手軟,如果不是因為薛尚書當年救過他父皇,他的女兒還能在後宮安然無恙。
“多謝皇上開恩,臣一定謹記於心。”
薛尚書離開后君燁立刻坐了下來,他知道薛芸是他唯一的女兒他很疼愛她,想必當初也是忍痛將她送來宮中的,所以心裏擔心是在所難免的,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向明事理的薛尚書遇到自己女兒的事後竟失去理智。
“來人,去悟心殿請公主來。”
“是,皇上。”
藍朵依進去的時候君燁正在作畫,她見畫中是一位女子,雖未看清卻已知曉他所畫之人是誰,普天之下能讓這位皇帝親筆描摹容顏的女人,除了長樂宮那位她還真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藍朵依參見皇上。”
“不必多禮。”君燁說完將筆放在一旁。“宮中傳得沸沸揚揚的都在說朕的愛妃吃了公主送的珍珠粉后便卧病在床,公主怎麼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
“若是這種話皇上也信了,想必藍朵依此刻也不會站在這裏了,只怕皇上早就下令將我抓起來了。”
“公主說的是,宮中人多嘴雜朕想管也管不了,不過公主放心,朕一定會還公主清白的。”
“清者自清。”
“哈哈,好一個清者自清。”
“想必皇上一定知道朵依此次來的目的吧。”藍朵依的表現這般明顯,所有人都知道她為何而來,唯獨這皇上裝作不知道一樣,既然如此,她只好更直接一點了。
君燁看着眼前年紀尚小的藍朵依,眼中的固執與阿鳶當年還真是一模一樣啊。“朕知道,不過朕不能答應這門親事。”
“為何?”藍朵依有些激動,她怎麼說也是姜國備受寵愛的小公主,論身份地位與君言再匹配不過了,她不明白為什麼皇上會拒絕她。
“我兒君臨也是個不錯的人選,公主若與他聯姻不但能成為我南垣的太子妃,還能增進兩國的情誼。”
“多謝皇上美意,太子妃與朵依怕是沒緣分,朵依先行告退了。”她沒想到皇上居然會這麼直接的拒絕她,不過這三皇妃她做定了,她就不信若是君言親自開口,皇上還會拒絕。
誰知就在她回去后的那天下午,整個悟心殿就被皇上下旨重重圍了起來,理由竟是薛貴人中毒了如今昏迷不醒,而太醫說她所中之毒乃是姜國皇室獨有的蠱毒,這種蠱毒整個皇宮只有藍朵依有。
藍朵依沒想到早上還說會還自己清白的人,轉眼就叫人將自己的住所圍了起來,還下令讓她不得出悟心殿。
她堂堂姜國公主,即便她父皇向南垣稱臣,可自幼榮耀萬千於身的她何時受過這種待遇。
“滾開,本公主要見你們的皇上。”
門口的侍衛站着不動。“還請公主見諒,在沒有查清薛貴人中毒真相之前您都不能出去。”
“放肆,難道這就是你們南垣的待客之道?”
就在這時君臨突然出現,道:“公主莫要生氣,我父皇此舉其實是為了保護公主,我相信公主並非下毒之人。”
他聽聞薛貴人中了蠱毒,父皇派人將悟心殿圍了起來,心裏有些擔心藍朵依便想趕過來看看她。
“殿下,您…不能進去。”
“放肆,本宮再怎麼說也是個太子,你竟如此不把本宮放在眼裏。”
那侍衛一愣,這位太子向來不拿身份壓人,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這還是他頭一回見,“太子殿下贖罪,只是皇上吩咐……”
“出了什麼事我擔著。”說完直接走了進去。
藍朵依未做什麼害人的事自是不怕的,可這薛貴人莫名其妙的中了蠱毒她心裏總有幾分擔心,即便不是她親手所為,可這宮裏確實只有她有這蠱毒,便不是她下的毒,與她也脫不了干係。
“你信本公主?”
何止他信,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信,薛貴人一直都好好的,偏偏這時候出事,明顯是有人想陷害。“我信,公主放心,我父皇一定會查明此事還公主一個清白的。”
“那本公主也信你所言。”
然而要查清此事也並不容易,這種蠱毒的下法有三種,可焚燒使其味入人體讓人中毒;也可下在食物或水中;還可放於離人體近的地方在人長時間接觸后中毒,此法最不容易讓人發現,可也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奏效的。
焚燒明顯不可能,要不然那薛貴人那一屋子的還不都中了蠱毒,而藍朵依也只有到達那日才與她同席過,眾目睽睽之下她又哪兒來機會下毒;吃的東西更不可能有機會下毒,後宮所有妃嬪的食物在送去之前都會驗毒,如果下毒之人是通過最後一種方法,那就說明薛貴人並非剛被下毒,而是早就被下毒了。
躺在床上的薛貴人千算萬算沒算到會有人給自己下毒,珍珠粉吃了後上吐下瀉全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因為皇上已經好久沒來看她了,她不過是想讓皇上來看看她,多關心關心她罷了,卻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差點因為此事觸怒了龍顏。
“你說到底是誰想害薛貴人?”君言將手裏的晶瑩剔透的珠子丟向空中,落下來然後接住,又丟上去,又接住,反覆了幾次也不見君浩回答他,正準備再問一次,便聽他道:“這宮中誰最看不慣薛貴人。”
君言絞盡腦汁也沒想出來這宮中到底誰看不慣她,她別看不慣那些妃嬪就不錯了,誰還敢看不慣她,除了母妃這後宮的女人哪個見了她不是恭恭敬敬的,想到這裏他突然愣住了。“難不成有人想陷害我母妃?”
君浩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在外人眼中這後宮除了鳶貴妃還能有誰有理由去給她下毒,薛貴人向來針對她,若這次她藉機報復也不是沒有可能。
君言將雙手一攤,“怎麼可能,母妃為人和善,從未在後宮中與人結下恩怨,誰會無緣無故陷害她,再說了,父皇也不會讓人有機會陷害母妃的。”
從小到大後宮中多少人因為嫉妒想陷害他母妃,可沒有一個人到最後能得逞,因為有他父皇在。
“皇上自然不會給人機會,可凡事都有萬一。”
君言沒注意到他叫的不是父皇而是皇上。
“那不是妙美人嗎?平日裏總不見他出來走動,怎的今日有興緻了!”
正說著妙美人已經朝他們走進,“拜見三皇子,小皇子。”
“妙美人不必多禮。”君言知道妙美人得他父皇寵愛,不過這妙美人卻絲毫沒有恃寵而驕,怪不得他父皇會喜歡她。
“妙美人今日怎麼有閑情雅緻來這蘭亭?”
“三皇子也知道薛貴人中了蠱毒,你父皇為了找到真兇如今正在挨個的搜查寢宮呢,我瞧着那些人在我的瀾音殿裏翻東倒西的心裏邊兒不是滋味兒,只好出來透透氣了。”
“原來如此。”想不到她說話倒是膽大,搜查寢宮怎麼說也是父皇下的令,她竟直言不喜。
那些人已經將所有的宮殿都查了並沒有發現什麼,君言回去時剛卻好趕上他們在長樂宮搜出了薛貴人所中的蠱毒。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被人搜出來的蠱毒,沒想到自己跟君浩隨口說的話竟成真了,真的有人想陷害他的母妃,可這些年來母妃從未得罪過後宮的人,到底是誰這麼惡毒要陷害他母妃。
君燁看着她。“你可有話要說?”
“父皇你一定要相信母妃!她不可能害薛貴人的,你知道的!”
君燁沒有看他,而是繼續盯着不遠處理直氣壯的人,卻見她絲毫沒有要辯解的樣子,這讓他如何保住她。
“皇上,如今證據確鑿,您可千萬不能徇私枉法啊!”
人就是這樣勢力,在你輝煌的時候可以把你捧上天,在你落難的時候能把你踩進地里去,李素鳶知道,不止後宮的那些女人看不慣她了,有些大臣心裏只怕等這個機會也已經等了好多年了。
“皇上,薛貴人危在旦夕啊!”
君燁雙手握成拳,紅着眼道:“來人,把鳶貴妃押入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