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特調局的轉折點
或許是受到了秦副局長的感染，項宇緊張的情緒緩解了不少，他抬手摸了摸略顯凌亂的頭髮，臉上露出一抹樸實的笑容，“那我可就直說了！根據我們近些年來的持續調查，以及諸多陳年舊案的破解，子午會這個組織逐漸浮出水面。也讓我們真正認識到，這個組織的龐大和可怕之處！甚至，我已經不願意用犯罪團伙，或者犯罪集團來形容他們，在我的定義中，這個子午會儼然算得上是一個恐怖組織了！”
“恐怖組織？”
“項宇同志，你這話未免有些誇張了吧？！”
在坐的眾人聞言皆是一怔，彼此環顧着低聲交流起來。
項宇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站在那兒靜靜地等待着在坐的幾位大佬交流完意見，等到眾人再次轉頭看向自己，他這才開口說道：“可能我這麼說各位領導會覺得我誇大了事實，可實際上，將我們特調局在三四年來所有經辦的案例逐一攤開，你們會發現那些無論犯罪動機，受害者身份背景，甚至是犯罪類型各方面而言沒有任何雷同關聯的案件，背後卻是同一個黑手在操控！”
“不說遠的，單單今年我們經辦的諸多案件，從小寧村滅門慘案開始，後續的蘑菇案也好，安寧財團也好，甚至是我在瀚城市也發現了一些有可能跟子午會有關的線索，而且，根據我們的調查進展，這個子午會很有可能已經滲透到了各個有出海口的城市！這意味着什麼在座的各位領導應該比我更清楚吧？”項宇的這番話絕不是危言聳聽，隨着調查的深入，他最近的壓力是越來越大。
如果說，一開始查案辦案只是一個老刑警的基本工作，那麼最近的工作讓項宇覺得自己在反恐！而且，還是光桿司令的那種……
“這一點，我需要做一個說明！”秦副局長等項宇說話也是站起身來，“項宇同志說的這些情況的確存在，目前特調局最大的困難是人員不足，權限不夠，這兩點制約了特調局本應該發揮出來的作用，而今天這場會議的主要目的，也是為了把大家湊到一起，協商討論一下這個問題該如何解決！”
“人員不足好辦，你們安港市市局人才濟濟，省廳也是高手如雲，臨時抽調也好，緊急借調也罷，短時間內湊齊一兩個專案組不難！問題是老秦你說的這個權限不夠，我有點不太理解！”秦副局長的話音剛落，一名省廳的領導就開口問到。
“字面意思！”秦副局長的聲音斬釘截鐵，“特調局想要發揮出全部作用，他們現在的編製等級是最大的制約！名義上特調局是一個局級單位，可實際上特調局在調查工作中的等級和刑警隊是對等的！這個等級意味着特調局的每一個發現，每一個決定，每一場抓捕都需要太多時間浪費在各級報備上！”
說到這裏，秦副局長頓了頓緊接着開口道：“我們的警察隊伍需要受到法律的制約和監督的確沒錯，可是特調局的情況特殊，如果將尋常警隊所需要受到的制約完全複製到特調局身上，我覺得特調局的存在就是個笑話！”
“我
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在行政等級上對特調局進行一個提升？”省廳的領導微微點頭，心中卻是萬般糾結。面對子午會的嚴峻挑戰，他很清楚特調局將會是破冰的一柄利刃！為了讓這一柄利刃更加鋒銳解除掉劍鞘的限制，那麼這一柄利刃可就成了雙刃劍！
會議一時間陷入了僵局，秦副局長的殷切期盼並沒有立刻得到答覆，經過長達兩個小時的討論后，省廳的領導表示這個問題需要放到省廳進行研討才能做出決定。
會後，項宇被秦副局長叫到了辦公室，面對辦公桌后默不作聲的老者，他心裏同樣萬般忐忑。
“老薑說的你聽明白了嗎？”沉默良久后，秦副局長幽幽的開口問到，而他口中的那個老薑正是省廳的那位。
“不太明白……”項宇實話實說，他是個直脾氣，這種官場上的事兒他真不太明白。尤其是那位姜主任不明不白的表態，讓他覺得簡直雲裏霧裏。
“唉，也對！你要是明白了，你早就坐在我這個位置上了！”秦副局長嘆了口氣，項宇是他的老部下了，這麼多年來項宇是個什麼脾氣他心知肚明。這是個干實事的主兒，讓他去查案一拿一個準，可是讓他去揣摩官場黑話，那完全是擀麵杖吹火一竅不通！
“簡而言之，就是，這個事兒省廳知道了，並且會儘快給出一個答覆。但是在答覆給出之前，特調局的工作不能有任何懈怠，甚至，你們要拿出一百二十分的努力，來讓省廳看到你們有提升編製等級的必要和意義！現在，你懂了嗎？”秦副局長只能無奈的給項宇充當了一次翻譯，只是他這無奈的語氣和目光背後，隱藏着的卻是殷殷期盼！
項宇重重點頭，心裏卻是有些不爽，就這麼個意思直接說不好嗎？非得彎彎繞繞的？
“秦局，剛才在會議上我沒敢說，有個事兒我必須給你透個氣！”項宇深吸了一口氣，將唐天在瀚城市惹出來的一屁股爛攤子全都坦白了一遍，“按照我的意思，給他放個長假調整一下情緒和心態，可是這小子偏偏閑不住，我是真擔心他惹出點什麼事來！”
“這事兒啊，其實沒你想像的那麼嚴重！”秦副局長聽完沉吟了良久，“唐天這小子跟你當年很相像，但是他有一點比你當年強了百倍！你知道是什麼嗎？”
“啊？”項宇有些蒙圈，他不知道秦副局長到底想說什麼。
“當年，你不也是不讓查的非得查，你想查的誰都攔不住么？那會兒我可沒少替你小子背黑鍋！正所謂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現在輪到你嘍！”秦副局長想到當年的諸多舊事，嘴角不由得掛起一抹輕笑，“只不過，你小子可比我幸運多了！當年的你雖然也是個倔驢脾氣，可是你的調查方向十個裏邊只有七個是對的。這個唐天不一樣！他的調查方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過錯，我說的沒錯吧？”
項宇皺眉思索了一番，發現老領導說的還真有道理。雖然唐天這傢伙沒事幹就喜歡給自己找麻煩，但是他的調查方向還真沒錯過！
“雖然您說的有道理，但是唐天他現在跟之前不一樣啊！我懷疑他的精神狀況有問題！”項宇攤開手將自己最為難的一點說了出口，“您想想看，作為一個警察，帶着文件去外地交接居然能把文件給搞丟了？自己還全然不知？更讓我費解的是，從監控視頻上看，文件很有可能是他夢遊給帶出賓館的！”
“你擔心他的夢遊是慣性夢遊？”秦副局長一語戳中項宇最大的憂慮之處，看到項宇微微點頭不由得嗤笑起來，“呵！項宇啊項宇，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讓你去警校進修的知識都喂狗了？你仔細回憶回憶唐天之前關於金陽市案件調查交上來的報告！”
項宇一臉懵逼的看着秦副局長，搞不懂自己怎麼莫名其妙就挨了一頓罵。可是等他仔細回憶了一番唐天交上來的案情調查報告后，面色忽然一凝，“您是說，唐天可能被人下毒了？毒品就是那個他曾提過，但是沒有任何證據支持的‘孟婆湯’？”
“只有這一個解釋最合理！”秦副局長從抽屜里掏出厚厚一疊文件，“這些都是你們特調局今年遞交上來的案情分析，或者是結案報告。我看了很多遍，也感慨了很多遍！從某種意義上講，自從唐天加入特調局之後，針對子午會的調查進度就開始突飛猛進，你有沒有反思過這個問題？在唐天沒有加入之前，你們特調局都在幹些什麼？”
這下項宇沒話說了，雖然唐天沒有加入特調局之前，特調局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閑着。可眼前的事實你不得不承認，針對子午會的調查進度，恰恰是從唐天加入后，才開始出現重大突破的。
“那是因為子午會明顯在針對唐天！唐天加入特調局之後，子午會針對他的計劃接踵而至，在破局的過程中，我們特調局棋高一籌這才獲得了重大進展！”項宇覺得還是應該解釋一下的，不然搞得跟特調局上上下下除了唐天，其他人都是酒囊飯袋一樣？
“對，這個客觀原因的確存在，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客觀原因和運氣，也是一個人軟實力的一種！”秦副局長冷笑着站起身來，他走到相遇跟前用手指着他的腦門，“就拿你當年的事兒來說，要不是你小子運氣好，這會兒你是不是早就躺在公墓里供後人瞻仰了？”
好吧，項宇徹底沒詞了。而他這會兒也整明白了秦副局長把自己叫回來的真正目的，說白了就是要敲打自己一頓，然後給唐天現在的調查行動撐腰啊！
“我懂了！我會全力支持唐天的調查行動！”想明白了問題所在，項宇當即對秦副局長做出保證。
“這就對了嘛！”秦副局長嘿嘿一笑，臉上寫滿了欣慰，“為了不讓你出去后嚼舌根，說市局不支持你們的工作！儘管省廳的命令文件還沒下來，但是我和幾其他幾個副局長討論后做出決定，從市局內各部門抽調精銳警員組成專案組，這個專案組由你擔任組長，唐天擔任副組長，今天下午人員就能向你報道，市局要求你們以最快的速度抵達金陽市，協助唐天查清楚這個‘孟婆湯’到底是否存在，如果的確存在，就找到製造窩點或者走私渠道，給徹底搗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