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禮物
經過了一個晚上的收拾準備,第二天一早,洛蘅她們就要啟程回京了。
剛陪着庄老太太用完早膳,又說了幾句話,洛蘅便打算先回自己的院子了,她還要再去看看都收拾妥當了沒有。
結果等她剛跨進院門,就看到流霜正站在院子裏,面前還有一個小丫鬟,正費力地抱着一個長條形的木盒子,兩人似乎正在說著什麼,流霜臉上還有些為難,一望到洛蘅回來了,她眼睛一亮,忙迎了過來。
沒待洛蘅發問,流霜就先開口指着那木盒子跟小丫鬟與她解釋道:“縣主,這是趙公子讓人送過來的。”
雖然不知道那位趙公子與縣主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縣主明顯對那位趙公子的態度很是疏離冷淡,她自然也就不敢輕易做主留下那人的禮物,只是還沒等她想到婉拒的理由,縣主就回來了。
洛蘅看了眼那長長的木盒子,心裏已經猜到是什麼了,便直接與那丫頭道:“趙公子這份禮物實在是太過貴重了,我受之有愧,還請你幫我送回去吧。”
聽了這話,那小丫頭抱着木盒子似乎更加不知所措了,她有些怯怯地抬起頭來看了洛蘅一眼,又飛快地低下頭去,這才聲若蚊蠅地福身回道:“可是……縣主……那位趙公子已經離開家裏了。”
竟然已經走了?
“他什麼時候走的?”洛蘅下意識問道。
那小丫頭就繼續怯生生地回道:“天不亮就走了呢,說是家裏有急事,也不便驚動諸人了,然後十爺就來送了趙公子走了,兩人連早膳都沒來得及用呢。”
說完頓了頓,又道:“奴婢是趙公子那個院子裏負責掃灑的丫頭,趙公子走之前就把這個盒子交給了奴婢,讓奴婢轉交給您……”
話到最後,聲音幾乎已經低得聽不清了,這掃灑的小丫頭肯定也是第一次接到這樣的差事,誰知道這差事還這樣地難辦……
罷了罷了,洛蘅也不想為難了這個小丫頭,道了聲,“好,我知道了。”然後就對流霜使了個眼色,流霜會意,忙過去接了那小丫頭手中的木盒,又打賞了塊碎銀子,那小丫頭顫顫巍巍地接了,又與洛蘅行過禮道謝,這才急急地離開了,好像生怕洛蘅反悔了似的。
洛蘅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想了想,還是走到了流霜身前,讓她兩手托着那盒子,自己把它給打開了,裏面果然是一架嶄新的古琴,上面還放着一張桃粉色的花箋,洛蘅拿起來打開一看,上面只寫着四個字:及笄之禮。
再看那古琴,應該是用上好的老杉木製成的,剛打開的時候還聞到了一股清香,似是木香,又似是花香,清新淡雅,很是好聞。
那琴身上還雕刻了桃花花枝,上面的桃花有恣意盛開的,也有含苞待放的,還有隻餘下一兩片花瓣的,看起來很是鮮活生動。
洛蘅不禁伸手輕輕地撥動了一下琴弦,聲音圓潤清勻,嗯,是把好琴。綜藝文學www.kanzongyi.cc
她默默地在心底里嘆了口氣,這才移開了視線,把盒子給關上了,與流霜道:“收起來吧。”流霜應了一聲,這才抱着琴與洛蘅一起往屋裏去。
屋內大大小小的箱籠都已經收拾妥當了,錦霞已經叫來了幾個牧家的小廝幫着把這些箱籠往馬車上搬了。院子裏和屋子裏都人來人往的,洛蘅環視了一圈,覺得也沒什麼好吩咐的了,就帶着流霜去跟牧家的人辭行了。
不過在這之前,她還是再次先去了庄老太太那裏,庄老太太和沈暮卿的眼圈都有些發紅,可看到她還是高興地笑了,洛蘅見狀也把到了眼邊的淚意給逼了回去,只在流霜的服侍下給庄老太太磕了幾個頭。
這次庄老太太沒有攔着她,待她起來,老人家就兩手捧着一個紅漆的樟木匣子,遞給洛蘅,慈愛地笑着道:“拿去吧。”
見洛蘅沒有伸手來接,她便接着道:“一眨眼,你都長這麼大了,祖母也沒有給你添置過什麼東西,這些本來打算等你及笄的時候再給你的,可你這就要走了,那就一起帶走吧。”
洛蘅還是有些猶豫,庄老太太便故意板了臉,肅了聲音,道:“長者賜,不可辭,快,拿去!”
洛蘅無法,只好伸手來接了,可剛接到手,這沉甸甸的重量還是讓她睜大了眼睛,道了一聲:“祖母,這……”
這匣子看着不是很大,可這重量可不是騙人的,祖母不會把她們所有的家當都給了她吧?
沒待洛蘅再說什麼,庄老太太就直接把那匣子往她懷裏一推,同時把手收了回來,笑着道:“放心吧,祖母可沒有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了你,暮卿還要嫁人呢!”
一句話說得洛蘅和沈暮卿都紅了臉,庄老太太見狀更高興了,笑呵呵地道:“你就放心收下好了,這是你的那一份。”
洛蘅也知道推脫不得了,只能收下,把匣子交給一旁的流霜,再又與庄老太太施禮道謝,庄老太太高興地應了。
然後一旁的沈暮卿也拿了個包袱來,遞到洛蘅跟前,笑着道:“阿蘅,我沒有祖母有錢,這裏面就是我親手做的幾件衣衫襪子之類的,不嫌棄,就收下吧。就當是我送你的及笄禮了。”話都這樣說了,洛蘅也只能道謝收下了。
之後三人又說了幾句話,雖然大家都努力表現出很高興的樣子,可待最後洛蘅起身要走的時候,還是都忍不住紅了眼,再三淚別了一番,又互相囑咐了再囑咐,洛蘅這才帶着流霜退了出來,待把祖母和暮卿姐姐送的東西都安置好,自己也收拾了一番,然後才去與牧家的老夫人辭別。
牧家的女眷們已經都聚在了老夫人的院子裏了,洛蘅到的時候,壽陽也正在與她們行禮道別,大家哭了一番,又笑了一番,訴說著來年再相聚,讓她們一路小心之類的話,這才一路相送着把她們送到了牧家的大門口。
那裏謝焱等人已經在等着她們了,牧家的男人們也都等在了那裏,彼此間見到面免不得再次行禮道別了一番,最後才在牧家眾人的目送下,坐馬車駛出了將軍衚衕。
快拐出去的時候壽陽還忍不住掀開了車簾,趴在了窗上,努力地朝後面揮了揮手,直到徹底看不見了,她才慢慢地坐了回來,臉上還掛着淚珠。
洛蘅見狀也很難受,抱着她的肩膀哄了許久,這才讓壽陽漸漸地收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