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雨中血信
第二十三章不負韶華
這應該不叫夢魘,而是在記憶里旅行吧!不過這段旅程真的不好受,除了心境多多少少會被原主影響,感同身受之外,對封若的身體和靈魂造成的負荷也非常地大。
封若動了動身子,想要翻身起來活動一下,夢中那種靈魂和身體脫離感覺太彆扭了,她急需緩解一下。
於是她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咦?但是為什麼她的手穿過了她的臉,就好似她只是透明的魂體一樣?
她回首一望,把自己嚇一跳!
只見風若的身體還好好地在那裏躺着,睜大着雙眼一動不動。而自己的靈魂正坐在床頭。像是剛從原主身體鑽出來一樣。
她動了動腳,發現腳的魂體還在身體上,分不出來。所以她現在就很尷尬了,上半身離體,下半身卻還是與身體融合。
她趕緊用意識聯繫了一下沉睡在身體裏的風若之魂。
“喂,怎麼把我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那個女聲咯咯笑道,“哎呀,你怎麼就跑出來了?這就受不了了么?回憶還沒完呢,你半途跑出來當然這樣了。快跟我回去吧!哈哈哈哈哈。”
這聲音說著越來越魅惑了,就好似女鬼勾魂一般,又把封若帶到夢裏去了。
而失去意識之前,封若聽見月息和寮言他們都非常着急。月昔說“啊!小姐的眼睛怎麼張開就不動了啊?小姐!小姐!”
寮言也慌張地喊:“若兒!若兒!快,快請大夫。”
或許如風若所言,方才的夢應該一直做下去才對,應該是因為寮言在現實中出現了,這把聲音強行將她喚醒了吧!
雖然封若對讓他們擔心了很抱歉,但是奈何意識被風若勾進夢中,沉沉睡去,對於外界發生之事,已全然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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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眼,卻是在一座高聳的,龐大的院落中了。眼前一雙嫩嫩的,粉粉的小手,額,大約不過七八歲的女孩兒的手?
這才發現,不是院子大了,不是房子高了,是自己矮呀。
此時小風若正被人牽着,進去一家府上赴宴。小風若抬頭看看牽着自己左手的男人,唔,是年輕時候的風父啊。
許是想起已去父親,小小的鼻尖一酸,竟想流淚。封若的精神立馬一凜,打斷風若之魂的干擾。
宴會廳裏面來來往往的夫人小姐非常多,大家都紛紛聚在花廳里先拜會主人,再分別到府內各個地方交談。
小風若扎着雙髻,大紅絲帶垂下,搭配一身嫩黃色的小裙子,煞是脫俗可愛。在一群金光燦燦,玫紅粉紅大紅的官家小姐中,顯得非常清新。
因為她是個商人家的女兒啊,性子活潑好動,打扮略與別人家不同些。
原來商家子女是斷不夠身份參加趙官家的宴會的。只是因阿爹生意日好,又頗交的上幾個當官的親戚朋友,所以才有幸受邀來參加。
她娘更是商人婦,阿爹怕她過來在一群官奶奶中會受委屈,又不捨得讓風若失去這見世面的機會,所以就親自帶着小風若上門來了。別人家都是跟啊娘來的,就她一個牽着爹爹的手,脆生生地出現在寮言面前。
所以她跟着爹爹拜見府上夫人,又被帶到花園去玩的過程,都被坐在廳堂一角看書的寮言關注到了。
終於她爹爹還是去尋男人交談去了,放她一個人在園子裏。只輕輕叮囑她,要與平常一樣懂事,別往熱鬧地方去,別惹麻煩,靜靜等他來尋。
小風若知理地點點頭,風父才放心去了。
寮言在一旁看到她知理的樣子,感覺十分特別。又見她一路走去,走去,竟似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似的,徑直向他身邊走來。
他微微躲在石頭後面,卻見她在石前那株最大最香的梅樹下停住了。踮起腳尖,手高高地掰低一簇梅枝放到鼻尖,嗅了嗅,好滿足地放開了。
原來,她竟與自己一般愛梅花啊。寮言想。於是他從石頭後面走出來。
於是小風若就看到,萬千粉紅色的小星星當中,走出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哥哥來。
原來神仙說話也會帶着熱氣呢,她想。
原來是寮言開口對她說了什麼,小丫頭一時沒有回過神,想歪了。
封若不禁好笑。原來這便是原主和寮言初見?豆蔻年華,梅英相約,的確該為神仙眷侶。
“我有一處莊子,那裏才是真正的梅花仙境呢!”寮言一本正經地說。
“真的嗎?在哪裏?”小風若興奮地問。
“唔,那裏有些遠,五日後我帶你去怎麼樣?”寮言提議道。
“唔,雖然還未告訴爹爹,但他一定會同意的!”小風若也學着寮言說話的調調回答。
於是兩人就非常興奮地約定了。
鏡頭飛快地略過,有最初時寮言為了招待她特意準備的兔子寵物,還有陪她插的滿瓶梅花,還有好多吃的野味,兩人打下的動物的皮毛。
相識那年寮言八歲,卻儼然一個小大人一般,十分照顧他的小客人。而風若七歲半,與他正好是天真爛漫的年紀。
她問過他,為何你住趙府,卻姓寮啊?
他說他只不過是趙府的一個遠方親戚而已。父母不便照顧他,便把他託付在趙家養了。
她問他,為何你爹爹不養你啊,你家很窮么?
他一臉局促,忙說不是啊,也不是很窮的。
她乖巧地沒有再問,怕說到他的痛處。雖然她其實很好奇,如果家裏很窮,為什麼趙家又願意送他這座漂亮的梅苑呢?
因為父親把她當官家小姐一樣教養,但是她又與官家小姐們格格不入,所以常常感覺很孤單。而寮言呢,父母不在,也很孤單。所以兩個人在孤單的歲月里成為了至交好友,快樂的往來中度過了四年。
直到寮言十歲,奉父命歸家。
四年廝守,韶華傾顧,風若已經是對他十分依賴,聽說他要走,定是萬分捨不得的。只是寮言卻非常決絕。
最後兩人相約在梅苑的樹下,寮言捧着她的臉說,“阿若別怕,我定會回來尋你的。”
她記住了他的眸子,那象徵著純潔神聖的誓言的眸子不止一次在她的夢中出現過。只是她與這眸子的主人一別,便是五年。
別離時分,誰曾想過會如何再見?再次見面的情景,又是否可以不負此間韶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