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四肢不勤
第016章我什麼我
“什麼！你……”舒雪兒一個小婢指着大夫說道，怎麼不早說，害她們夫人又喝了那人口水，還這麼不舒服。
“我什麼我。我現在也沒說，這葯就不是在湯中啊。”大夫一瞪眼，說道。女婢氣得說不出話來，另一女婢接話，說道：“湯都喝了，大夫還想如何？”
“我不想如何，橫豎是你夫人自己搶着要喝的，與我何干。這藥物也可能不止一種，可能光喝湯中藥無事，與夫人體中殘毒匯合，就能要命。誰知你夫人是不是故意要喝這湯，好自證清白？”大夫說。
還，還可以這樣？探子們不禁想到，看來大夫乃見慣后宅陰私之人，怪不得門門道道的，總比他們清楚。有好幾個自覺腦子不夠用的，已快速去請了旁人來聽了，生怕自己彙報錯誤，耽誤了主家前程。
“你胡說，咱夫人什麼都沒做，何須自證清白，你不要仗着懂幾分醫術，就血口噴人。”黃衣小婢說道。今夜疊景已折，正是她表現上位的大好時機，是以兩人都擺出十二分的精神，忠心護主，以圖來日。
“她什麼都沒做，又急着喝湯幹嘛？莫不是想欺我醫術不精，以為湯水下肚后證據即消，我便查不出毒藥了不成？須知萬物相生相剋，我只需挑幾樣驗毒藥物給她喝下，就可見分曉。”大夫說。
舒雪兒一聽，激動地掙脫丫鬟的攙扶，對大夫說：“你驗，請驗！季雪，讓他把驗毒的藥物拿來。”
“不要啊夫人，您何苦啊。”黃衣小婢勸道。
“我舒雪兒對得住天地，對得住寮府高堂，若有危害寮府人命之事，叫我不得好死！讓他來驗！”舒雪兒賭誓說道，暗地探子一片動容。誓言什麼肯定是信不過的，但是舒雪兒光明磊落一般請人驗毒，不免讓人覺得她真是清白的。
可是黃衣小婢卻急了，對舒雪兒使了個眼色，搖了搖頭說：“夫人不要啊，萬一您有個什麼閃失，相爺，相爺他，可怎麼辦啊。”
阿豐見了，暗裏又向寮言遞了個眼色，這下可好看了。難道是舒雪人也不知湯中有毒，而是丫鬟自作主張，聽了相爺的命令行事的？舒雪兒獃滯了一會兒，癱倒在地，哭着說：“不可啊，我一定要證明清白的，否則我日後可怎麼做人啊。”
那兩個小婢自然是配合地勸道：“夫人不可啊，您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雙親想想啊，相爺夫人都有年紀了，老來得您已不容易，您怎可以身涉險，置他們不顧啊。”
“是的夫人，事情真相自有爺查，不需咱們費心。他們若真要攀咬咱們，只管讓她們拿出證據來，否則，任誰也不敢動咱分毫。這京中還是有王法的！”另一小婢說道。
封若匐在寮言肩上，把此話聽得真真的，想來問題的關鍵，就在此處了。她們依仗的不過是無人找得到證據罷了。旁人找不到，以她在現代見識的探案手法，或許可以呢。而且，身邊這個大夫，或可一用。封若朝他看去，果然，他亦往她看來，眼中精光一閃。不知為何，她竟覺得他的唇角似對着她略帶笑意的樣子。
封若心中一驚，復又慢慢地安穩下來。是了，他能看出自己死而復生的蹊蹺來的。並且她方才不過是心知自己餓極，如果此時吸入大量油膩食物則會造成胃酸反應過激，輕則會嘔吐，重則會絞痛昏迷，所以才放手一試而已。但是這大夫替她把脈，卻說出些摸稜兩可的什麼毒素來。尚不知毒素是否為真，但是他沒有直接揭穿她的把戲，卻又言辭閃爍，禍水東引一般，難道是友軍?
想來毒素大半是胡謅之言，否則大夫只管去驗便是了，何需言語相嚇，糾纏多時。不知他為何幫自己，但她心存感激，又生一計。今夜，無憑無據，怕是很難將人留下了。但落幕之前，她至少要讓形勢輿論再對她有利一些，否則，日後將寸步難行。
她在寮言肩膀蠕動了半分，寮言緊張地把她雙肩扳正，問她如何，還勸她既然身子不好，今夜不妨先歇了，明日再查？
她虛弱地搖了搖頭，說：“我身子疼痛不要緊，但定不能讓妹妹為了我蒙受不白之冤的，我心怎能過意得去。妹妹，你上前來，我有話和你說。”
“姐姐。”舒雪兒上前，一副委屈模樣。事情本就撲朔迷離，她此時也是一副不知您會如何欺我辱我，可我仍是寮府側室，就不得不恭順聽之的模樣。那聲姐姐直叫的人心肝寸斷，難受至極。
“妹妹，你原是名門貴女，與爺在一塊兒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有時我不免想，是我慚愧地佔了與爺青梅竹馬的情誼，先進了府幾日，才將你倆生生拆散。若早知有你這般天仙人物來與爺配，我定是羞得無地自容，挖洞躲了去，怎能進這府中憑白惹人生厭?”封若懊悔地說道。
“我知你心痴，亦知你下嫁不易，我一平凡女子哪裏與你有一爭之勢？不過是爺眷顧着名聲和少時情誼，多擔待些罷了，我還是很樂意看見你們相好的啊。是以就算今夜，你明知我在病中，卻着艷衣前來，又手塗紅寇，更是霞冠玉釵，精神奕奕，我亦心無不喜。想着如今我病着，若妹妹能與相公廝守一二，也是好的。”
“後來，妹妹在爺跟前拜倒奉湯，姐姐看你那描金白瓷紅酥手，襯上彎身奉碗時一副窈窕身姿，當真是醉人蒲柳一般的婀娜，讓人想入非非，姐姐也只有羨慕的份，也絲毫不願意去與你計較，為何奉我之湯，卻要奉到咱爺的跟前。明知妹妹趁我病中，在我面前勾引老爺，姐姐也只有被你仙姿驚到羞愧無地，半點也不敢起斥罵的心思。”
“雖然蘭紫對你有些誤解，不過也是因為妹妹出現得蹊蹺，那湯也煮得蹊蹺的緣故，更是因為不知為何妹妹言語中滿是逃避閃爍，不敢直言相告，才讓人疑心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