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六金十二兩
項司雨沿着原路,一路找回存雪洞。到處都沒有見簪子。白絡繹看了看四周,見一路上來往學子還是不少,就安慰項司雨說:“說不定是誰撿到了,明天我四處去問一圈,應該能找到。”
“……”
項司雨想了想,尋思自己剛剛從項文舟那兒下課,不會是他吧?於是跟白絡繹說:“先別,我大概知道在哪兒,我明天去看看。”
晚上,項司雨注意到,項文舟大晚上化光,往東北方向而去了。東北方向,那是姑蘇城所在的位置啊。項文舟哪兒來的錢?
呵呵,看來項司雨明天還非得去一趟蒼陽城不可。
第二天一早,項司雨給蟲子們喂完食,就帶着天證,往蒼陽城去了。
蒼陽城中有一個李記當鋪。這個李記當鋪和掌柜李老闆是聞名於仙界和人界。倒不是說李老闆做生意的學問有多高,而是李老闆手上存了很多與項文舟相關的東西。小到字畫和各派仙家的珠玉首飾,大到各類除了劍以外的神兵利器。如果有人想買一把好刀,可以來李記當鋪看看。李老闆手上可存了很多項文舟偷到這典當的好玩意兒,刀尤其多,因為他有個練刀的徒弟嘛。
項司雨進入李記當鋪,問櫃枱小二:“小二,請問一下,昨日下午之後,可有一名卷頭胡茬的大俠來你們這兒典當了一根金鑲珠石蘭花蟈蟈簪?”
小二一瞧項司雨通身,是個仙人打扮,便說:“您說得是項文舟項大俠吧?他確實來過,也典當了一支蟈蟈簪。怎麼,那是仙姑您的?”
項司雨說:“八成是了,能給我看看,讓我確認一下嗎?”
小二說:“當然可以,您來瞧就是。”
小二拿出了一個錦盒,錦盒放着的,赫然是項司雨那支金鑲珠石蘭花蟈蟈簪。
項司雨抿着嘴,臉都氣紅了,眉毛不住抖動。小二慣會察言觀色,見項司雨這般模樣,趕忙把錦盒收了起來,勸道:“仙姑,一瞧您就是剛和項大俠認識沒多久。項大俠就是這德行。一雙妙手空空,蒼山蘭陵學館上上下下都被他偷習慣了,他連自己徒弟的東西都偷呢,何況是外人的。”
項司雨擺擺手,只問:“他當了多少錢?活當還是死當?”
小二說:“噢,項大俠的東西,一向是活當的。這根簪子要贖回的話,加上利息,一共六金十二兩銀。”
項司雨聞言,也愣住了。項司雨身上也就一金六十多兩,姑且算作兩金,也只夠三分之一。
項司雨點點頭,說:“我贖的時候,要拿當票來嗎?”
小二點頭:“這是自然。”
項司雨沉沉嘆了口氣,說:“好,我知道了,我會找他要過來的。”
項司雨離開當鋪,就急匆匆化光,回了蘭陵學館。
剛到蘭陵學館的紅葉渡口,項司雨從天上看見高行吾正在紅葉渡口接待什麼風靖遠和一個面色肅穆的修仙者。項司雨猜是貴客,便整了整神色,落在了紅葉渡口。
高行吾見項司雨忽然出現,不禁一怔,不過還是替項司雨介紹:“這就是師妹項司雨,二位應該都見過了。師妹,這位是蜀山掌門張肅清師兄,這位我也不介紹了,快見過二位師兄。”
項司雨乖巧地行禮:“二位師兄好。”
風靖遠瞧項司雨神情不對頭,問:“師妹怎麼急匆匆的,這是要去哪兒?”
項司雨一瞧風靖遠,心裏有點虛。她答應過風靖遠不讓他送的簪子被項文舟偷了的。項司雨抿抿嘴,說:“我有急事想找師傅,但不知他去哪兒了。”
高行吾說:“師傅剛回來,現在應該在悟劍閣睡覺。有什麼急事?”
項司雨也沒說是什麼事,只是氣鼓鼓地冷哼了一聲。
在場三人立刻就猜到了。
風靖遠勸慰說:“師妹,別為這點小事生氣。這樣你以後還有的氣呢。”
高行吾說:“你先去吧,等我安排好你二位師兄,就過來找你。”
“恩。”項司雨說著,向三人作揖,“我先告退。”
項司雨轉身化光,直接往悟劍閣去。
悟劍閣里,項文舟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穆雲拿腳踩着他的胸口。穆雲問:“我的刀呢?”
“這個……這個嘛……”
穆雲說:“說吧,當了多少兩?”
項文舟比了個“五”,穆雲問:“五金?”
“不是。五兩。”
“呵呵。”
穆雲在腳上使了個千斤墜,狠狠往項文舟胸口踩去。項文舟“嘔”得一聲,臉上做出誇張的表情,似乎很疼。但穆雲很清楚,以項文舟根基,這點千斤墜的力道根本就是小菜,他是故意做出這副樣子來討可憐的。
這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項文舟你個老混蛋!你人在哪兒?給我滾出來!”
項文舟對穆雲嘿嘿笑着,說:“徒弟,放手……你看,你師妹找我呢。”
穆雲踩得更狠了:“我估計,也是找你討債來的,你躺在這兒,免得師妹勞神。”
項司雨走進悟劍閣,只見穆雲把項文舟踩在地上。而穆雲腰間挎着的那把烏黑的刀不見了。
項司雨問:“師兄,莫非你也……”
“我的配刀被他偷走了。”穆雲說,“你什麼被偷了?”
項司雨說:“我的一支簪子被偷了,我剛從蒼陽城李記當鋪回來,贖回去要花六金十二兩。”
穆雲又上了一層千斤墜,他輕笑着,雲淡風輕地對項文舟說:“一根簪子你都當了六金?我那把刀,是佛界寒鐵鑄成,價值至少百金,你居然只當了五兩銀子?”
說完,他有狠狠在項文舟胸口踩了兩腳。項文舟趕忙齜牙咧嘴的叫喚:“疼!疼!這回是真疼!輕點!”項文舟還嫌穆雲不夠生氣,嚷嚷叫道:“佛界的寒鐵不也是鐵……疼疼疼疼!輕點,住手!為師真的要被你踩死了。”
項司雨問:“錢呢?都花了?”
項文舟點點頭。
項司雨說:“把你袖兜里的乾坤袋給我清空了,我要看看裏頭有沒有剩的銀子。”
項文舟趕忙搖頭。
項司雨看他搖頭,竟然點了點頭,看向穆雲,說:“師兄,你腳上是不是上了什麼術法?”
“是上了。”
項司雨說:“能不能教我?”
穆雲點頭,說:“我把心訣傳給你,你聽好……”
項司雨聽完心訣,試着在拳頭上運行了一下,結果項司雨一下承受不住那麼巨大的重量,乓的一聲,拳頭砸在了項文舟腿上,項司雨自己也差點摔倒在地。
“啊啊啊!——”
項文舟殺豬般的慘叫起來。
因項司雨還駕馭不了這個術法,所以她的拳頭,目前是極重的。項文舟又沒有防備,是真的把他打疼了。
穆雲說:“師妹,你根基不足,我建議你用在腳上。”
“噢,好的。”
項司雨散了拳頭上的千斤墜術法,改用在腳上,往項文舟的肚臍眼狠狠踩了下去。
“嗷嗷嗷!!——逆徒!兩個逆徒!你們要弒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