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遙遠的記憶

一個人的一生從何時開始？

有人會說是從精子和卵子結合的一刻開始，有人還會說是從誕下娘胎開始。對於我的人生，它是從我有了最早的記憶開始。

在我記事以前的歲月，在我的人生中彷彿就沒有出現過，我就是憑空出現的。那些最早的記憶，都是很模糊的過去了，是一段段的碎片，就像是撕碎的紙片一樣。

我挖空了腦袋，依稀想起了一些。

這是幼兒園以前的事，應該也是最早的記憶了。我的媽媽將我帶到學校里去報名，我的世界就突然多出了許多人，他們很高很高，彷彿是一座座大山，從眼前走過。我害怕極了，一步也不敢遠離媽媽，當時我的媽媽也很高，她是我安全的港灣。

我的媽媽叫我在原地站着，然後去了一個建築裏面了。當時看來，那個建築也是很高的。那建築是水泥牆做的，左側有個圍牆，右側有些許多格子。

我看到周圍有許多的陌生人，很是害怕，在我媽媽剛進入那建築里以後，我就跟了過去。那建築裏面的人有的蹲着有的站着，都看着我，像是看見了一個稀罕東西，好像還有人說要我出去。我背對着圍牆，往裏走去，我看到我的媽媽也在那裏蹲着。

過了會兒，她就站了起來，笑着問我：“你要屙尿不？”我記得我是在裏面方便過了，這就是我第一次進入女廁所的事。當然，那時是不知道的，也是我稍微懂事以後，才知道它叫廁所。從我站的方向過去就是女廁所，而男廁所則需要繞到女廁所的對面去。

這是一個比較深刻的記憶，雖然我也沒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但是卻是我小時候的記憶坐標。從這往前捯，幾乎就沒有記憶了。現在想來，大概是小時候，爸爸媽媽不會經常帶我出去玩，所以我的記憶全是在家裏的，是平淡無奇的，所以沒有留下記憶。如果大家有了小孩，那可一定要多帶出去走走，那些好的與不好的經歷，將是孩子們記憶的財富。

既然說到了廁所，那也就讓我想起了另外兩件事，也都是發生在廁所附近。

第一件事就是關於那些高大的人了。他們總是成群結隊的出沒，走路帶着風，經過我的身邊時，我總擔心他們突然倒下來，把我壓住了。

那天我就在廁所左邊的路上，他們有說有笑的去男廁所，就在他們經過我的身邊時，其中一個人抓住了我。他用按住我的身子，抓住我的頭，往我的嘴巴上塗著什麼。後來回想起來，那個東西是香煙的過濾嘴，他們應該不是想塗什麼，而是想將那個東西塞到我嘴裏吧。

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卻也是記不清了，也許我哭過，也許我堅強的沒哭。但是我確信，我很想長大，長到和他們一樣高，那樣他們就不敢欺負我了。

這也使得我開始害怕那些高個子的人了，不敢和他們靠的太近，只要有他們的地方，我一定會站在牆邊，離他們遠遠的。當時的我，確實感到很無助，沒有爸爸媽媽在身邊，我所能做的，就是蜷縮着，忍耐着。

另一件事可能說起來不算太雅，但我還算打算說。當時，我也學會了去廁所方便，而不是隨隨便便的就地解決的小朋友了。也知道了男廁所的結構，男廁所的左邊是一堵圍牆，圍牆下邊就是小便池，右邊則是蹲坑。

有一次，我看到有幾個高個子在小便池方便時，會抬起向上方便，溺液就從圍牆上順着流入到小便池內。有的人的人方便的不高，有的人方便的很高，我記得其中有一個人，居然方便過了圍牆。好像還有個人為了方便的更高，就站到了小便池的邊緣，小便池的邊緣是高於他們所站立的位置的。結果卻是他依舊沒有方便過圍牆去，卻方便到了自己的身上和嘴裏，惹來旁邊的人一通鬨笑。

也就是在這個廁所里，我有看到了另外一個事，也是有些印象的。那是一個稍微胖一點的人，在進入廁所的位置，他翻開了他的褲子腰部的鬆緊口，從裏面抓出了許多的虱子。

虱子這東西，在農村是常有的，至少在我小時候是有的。當時我的頭上也會有虱子，身上也會有一些，但是從沒見過那麼多的數量，彷彿就是他專門養的一樣，看得我頭皮發麻，所以現在還記得一些。

說道了方便，那我就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也和它有關。

小時候每天回家時，我們都會在路上玩一會兒，其中有個玩法就是挖尿渠。在一個稍帶斜坡的位置的最上方挖一個大凹坑，然後順着斜坡挖一道蜿蜒曲折的小凹槽，再將小凹槽和大凹坑進行連通。我們就在大凹坑裏方便，溺液就會順着凹槽流淌，彎彎扭扭的像一條小蛇。現在想起來卻一點也不覺得好玩，但是當時卻是樂此不疲。

只是泥土地上，吸收水分比較快，一般流不太遠。後來我們又學着在砂石上刻尿渠，砂石是一種比較軟的石頭，我們用削鉛筆的小刀就能刻出印來，分作幾天時間，每天完成一些，居然完成了這個浩大的工程。當然方便過幾次后，我們就將它拋之腦後，那些尿渠想必現在還依舊存在吧。

男孩子對於方便的歡樂還不止於此，曾經我們會邊變走邊方便，並且還會左右搖晃，在地上留下一個彎來扭去的潮濕印記。有時還會奔跑着方便，旋轉着方便，只要當時能想到的，都做試着去做到。

這些就是小孩子們的惡趣味了。如果是現在這樣的生活環境，這些行為應該是不會發生的。在農村卻不一樣，大人們只要離開人群稍遠一點就可以隨便方便了，而小孩子甚至就不需要離開，只要不是在屋裏，就可以想在那裏方便，就在那裏方便。不過大人們會要求孩子們去莊稼地里方便，這樣還能使莊稼長的高一些。

這些記憶算得上比較早的了，大概是低於二年級的時候，畢竟以後開始漸漸懂事了，這樣的惡趣味自然也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