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巧了,都是奉命保護
長夜漫漫,夜蟲聒噪。
白珞回到山海村已經一日了,和苗蕪一起又驗了一遍屍,卻依舊沒有查出三狗的死因。
窒息卻無外傷,腹中銀針測之卻不變色,七竅無一滴血流出,她還從未聽說過什麼毒是這樣的。
花姑一個山野村婦,若真下毒,也只能弄到毒老鼠的砒霜,又哪裏去弄這聞所未聞的奇毒?
白珞翻來覆去的睡不踏實,悄悄起了,披了外衫斗篷推門而出。
月光皎皎,照亮村路。
“在灶堂里做了飯食后,便沿着後山小路往田間送飯,那小路幽僻,因三狗家在村子偏僻處,故而經常抄此小路送飯,能省去一刻鐘的功夫……”
白珞嘴裏喃喃念着花姑的供詞,慢慢的踱步到了花姑的院前。
院裏無人居住,黑黢黢的一片,顯得分外陰森凄涼。
白珞左右張望,只見院子後方隱隱約約能看到有踩倒一條灌木叢的小路,大約是這幾日無人行走的緣故,被踩倒的草又重新慢慢立了起來,把小路遮擋得隱隱約約。
白珞走過去,林間的小路月光參差,看着黑洞洞的頗有些嚇人。
白珞隨手在三狗家屋后的柴堆里抽出一根長手臂粗的木柴全當拐杖,拄着走了進去。
白珞的身影消失在黑漆漆的小路后,一個男子的身影就悄悄的跟了上去。
“一路而行,將到一半路時候,花姑崴了腳,又有些內急,便找了個極僻靜的地方避着人歇了歇腳……,這裏就是一半了,可是哪裏是那個僻靜地方呢?……”
白珞左右張望,四周除了夜蟲鳴叫之聲以外,一片寂靜。
白珞選了個方位,用手中的木柴探了探無蛇,便摸索着,趟着野草走了進去。
天黑草深,卻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唉,看來今晚是找不到什麼線索了,白珞嘆息,正想轉身而回,卻聽到來路上傳來幾息窸窸窣窣的聲音。
雖然一響即止,但白珞聽得十分真切。
這是……有人在尾隨她?白珞驚疑不定,握緊了手中的木柴,利落的躲到了一顆樹后。
細聽下,動靜越來越近,那人似乎越發到了近處,白珞慢慢將手中的木柴舉到胸前。
卻忽聽一聲悶哼,然後是快速過招,肉搏的聲音,可不過幾招,就聽見一個人摔倒在地,然後是有人急切大喊的聲音:“白大人,快逃!”
這聲音,好像,是安平?
躺在地上被制服的安平喊聲一起,就被踩着着他的人一巴掌扇在腦後,打斷了喊叫。
“逃什麼逃?你個小兔崽子,跟在我們家大人身後作甚?他奶奶的,你tm身手怎地如此不濟,跟蹤就跟蹤,你tm還弄出了動靜,不會武功的點子都能發現你,你說說你是不是丟人,來來來,你給我說說,是家裏哪個師傅帶的你,有你這樣的徒弟,實在丟臉。”制住安平的韓聰滿嘴胡咧咧,腳下卻一點也沒放鬆。
第二個來人居然是韓聰,他跟安平說的是暗語,衛里的人不能明示自己暗衛身份的時候,就把暗衛稱為家裏。
“韓聰你偷偷跟着我干甚?快把我放開。”安平怒道。
“哼,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偷偷尾隨我家大人,我就放開你。”韓聰腳下使力在安平後背上一點。
安平立刻悶哼一聲,痛白了臉頰。
原本安靜陰森的林子,此刻被安平和韓聰攪合的分外熱鬧了起來。
白珞慢吞吞的走出了樹叢,果然見到安平正被韓聰死死的踩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你們都跟着我幹什麼?”白珞瞪着杏眼,奇道。
韓聰先大聲嚷嚷起來,“我是看到安平跟着大人,我就跟着安平過來的,這小子耳力不濟,我跟了他大半個村子,他竟然絲毫不察,哼哼哼,這小子合該回爐再練練。”
“練你m的頭,你沒事跟着我幹嘛?”
“你沒事跟着大人幹嘛?”
“我是奉公子命,暗中保護白大人。”
“啊哈,巧了,我也是奉我家主子的命,暗中保護白大人。”
白珞無奈揉着額角,半夜三更的,這兩人特意是來林子裏,說相聲給她聽不成?
“好了好了,韓兄弟,你先放安平起來。”白珞先對韓聰道。
待安平起身後,又對安平道:“安平,多謝你家主子美意,可我有韓聰和姜信已經足矣,不需要額外的人手來保護我了。”
安平也來不及拍打身手的泥土,連忙恭敬對白珞回禮道:“是,大人,不過今晚還是先請讓安平跟着大人,明日小的定會回稟公子。”
“也好,也好。”白珞點頭,不再理會二人,又開始打量起這個林子來。
“大人,您這是……”韓聰詢問。
“我想來想去,也覺得這案子蹊蹺,屍體已經驗過兩邊了,也實在找不出端倪,今夜無眠,就想着,就按花姑的供詞,再走一遍這送飯的道路,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契機。”白珞對韓聰解釋道。
說到這裏,她不由氣餒道:“今日我再問訊時,看到花姑的衣裳角上有些紫色的汁液,推論她中途歇腳的地方應該有些紫色的漿果,所以才會蹭到她的衣角,可是左找右找卻怎麼也找不到,唉,大約是天黑的緣故,明日天亮再來不遲。”
韓聰聞言抿唇皺眉,卻在看到安平的後背時,眼睛一亮,把安平一把扯了過來,拉了安平的衣裳問:“大人,您看是否是這種汁液?”
只見安平身後衣角上正蹭上了一抹淡淡的紫色汁液,還濕潤未乾。
“正是,正是,正是這種汁液,安平,你這是在哪蹭到的?”白珞仔細察看,果然與花姑衣角的汁液顏色相仿,連忙詢問安平。
安平一臉迷茫,“大人,我,我也不知道啊?”
他話音剛落,後腦勺又挨了韓聰毫不留情一巴掌:“你個蠢貨,不會順着來路重新走一遍嗎?”
嗚,師傅,衛里到底是哪個師傅教出這麼一個牲口師兄,他這次回京以後,非回衛里告狀不可!安平心中鬱悶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