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七章
但正因為看明白了,所以才疑惑。
說起來,往日山腳下這一塊,沒什麼兇猛的動物,但是松鼠猴子,還是能見到不少的,尤其是這塊向南朝向的山腳處,有一片野果林,是這些小動物最喜歡的地方。
按照以往的經驗,這些小動物和他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村裏的孩子從小就在這一片玩,知道那些小動物最愛成群結隊,同時還是個心眼小的,要是惹到它們當中的一個,就會被群起而攻之,因此每一次打鳥都會記得避開松鼠猴子,偷摘野果的時候也會注意瞧着,附近有沒有松鼠猴子盯着,省的被那些小畜生當做他們是偷東西的賊,因而被攻擊。
想了想,剛剛他們也沒做什麼惹怒它們的事吧,彈弓也沒掏出來,更是沒一個人停下腳步摘野果。
難道是幾個女娃子做了什麼?
這麼想着,幾個小子就有些不開心了,摸了摸剛剛被砸的生疼的腦袋胳膊,埋怨那幾個把女娃帶過來的人。
本來他們男孩子一塊玩,要幾個嬌滴滴的女娃娃跟着算什麼事啊,現在好了,不知道哪一個不懂事惹怒了大山外圍最難纏的一群小東西,也不知道等會兒跑出去的時候,還會不會被逮着一頓攻擊呢。
「你們看,這是什麼?」
等樹上的攻勢停下來,那些小動物終於厭煩了對他們的攻擊后,原本將外罩衫套在頭上躲避攻擊,跑在最後頭的小子蹲下身,撿起地上一顆飽滿的榛子,對着前頭停下來的小夥伴高興地說道。
他們這片大山裏有榛子樹,這是一些有本事的獵人傳出來的,據說那片榛子樹林在深山裏頭,只有最厲害的獵人才能走到那麼深的地方。
平柳村就有幾戶獵戶,他們有時候進山沒有收穫,就會從深山裏帶一些外頭沒有的果實販賣給村人或是行走的小販,彌補自己進山的損失,榛子,就是那些果實中最受孩子們喜歡的。
平柳村的孩子,或多或少都嘗過榛子的味道,因此對那種酥香中帶着油潤的口感念念不忘,此時那個男孩撿起地上那個他一年都不一定能吃到兩三個的榛子,頓時就高興地手舞足蹈起來,並且很快蹲下身,撿起了地上那些剛剛被當做武器砸過來的果實。
被他這話一提醒,那些孩子也顧不上埋怨惹怒了松鼠的罪魁禍首了,趕緊蹲下身,撿起了地上那些可以食用的果實。
「還有松子!」
「還有小核桃!」
這些都是極易儲存的堅果,成熟后只要放在避光音量的地方,放個一兩年都不會壞。
「還有山稔,可惜給砸爛了。」
聽到有好吃的果實,牛鐵花也不計較剛剛被砸疼的腦袋了,趕緊蹲下身,把那些果實往自己的籃筐里裝。
她手裏捏着一顆紫紅色的山稔,剛剛在投擲的過程中,果實早就被砸爛了,此時她將那顆果子拿在手裏,將上面的泥土和葉子屑拿開,將果實往嘴裏一扔,還不忘舔了舔手指上的汁水。
山稔是山間的野果,生長才六月中旬,紫紅色是它半成熟的時候,這時候的果實最甘甜,比起完全成熟時的烏黑色果實,更加得孩子們的喜歡。
「還疼不疼了。」
單福德沒和那些同伴們一樣蹲下身撿果子,而是心疼的看着妹妹腦袋上那一個大腫包,幫她輕輕揉着,還不斷吹着氣。
這個腫包是福寶第一次收到攻擊時砸的,之後的那些攻擊因為她的及時躲避,以及後來單福德他們過來幫忙用外罩衫擋着,所以並沒有在她身上造成多大傷害。
可就是這樣,也足夠讓來到這個世界后,被嬌慣了那麼多年的福寶委屈壞了。
尤其是看着哥哥心疼的模樣,隱隱還覺得更疼了,更想哭了。
好在她及時意識到自己這樣的做法是不對的,剛剛她被攻擊就足夠讓哥哥着急了,現在她要是敢哭出來,還不得把她哥給急瘋了。
「沒事了,其實一點都不疼。」
福寶破涕為笑,還裝作沒什麼事的揉了揉自己額頭上的大腫包。
「嘶——」
這一揉,頓時又想飆淚了。
這山裏的動物怎麼那麼壞啊,她什麼都沒做,光盯着她一個人砸。
福寶隱隱意識到,那些攻擊似乎都是朝她來的,要不是她哥那衣服把她給擋住了,她這張白白嫩嫩的小臉,還不被砸成事故現場啊。
「哥,我也想吃榛子。」
福寶知道,讓她哥盯着她的額頭傷口,那今天的上山之旅估計就要告吹了,這還是她頭一次得到奶奶的允許上山呢,要是就這樣回去了,恐怕下一次再被奶奶放出來,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了,怎麼都得玩痛快再回去啊。
再說了,大家都被樹上的小動物給攻擊了,也沒見哪個像她這樣流貓尿,包括看上去最柔弱的秀蓮,因此福寶覺得,她也能很堅強的撐完全程的。
「咱們今天上山,可真是大豐收了。」
其中一個眼疾手快撿了一大把榛子的小男孩高興地說道,這都是多稀罕的東西啊,以往獵戶們帶着這些東西下來,買的最多的就是那些走夫,聽說這些山裏頭的山貨,他們都是送去給縣城裏的大戶人家的。
村裡人沒什麼錢,頂多也就年節的時候,找獵戶要一些乾癟的,走夫小販不要的山果,他們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能夠痛痛快快吃上一頓過。
這些孩子已經想好了到時候拿着這些山果回家,家裏人興奮愉悅的模樣了。
「吱吱吱吱——」
「吱吱——咕咕——」
站在樹梢的松鼠懵逼了,那對小蘿蔔頭撿什麼果子啊,又不是給他們的。
氣憤的小松鼠們從樹葉的遮蓋下顯出身形了,站在不遠處望去,就像是樹上長了一堆小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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