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八章

V第八章

「福才的婚事,那得他爹娘拍板,不過花婆子,你倒是可以給我透露個口風,今天是哪家托你來說親的,到時候我也能問問我那兒子?」

蔣婆子有些好奇,自古說親可都是男方開口的,女方托媒人說和,多少會讓人低看一眼。

「我給你那小孫子說的,是毛地主家的,他家可是寵女兒的,前頭大孫女出嫁,陪嫁了整整十床被子,還有五十兩壓箱底的銀子呢。」

花婆子比劃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頭,眼睛卻依舊在屋裏四處打量,似乎是在看什麼人。

「對了蔣大姐,您家那寶貝孫女兒呢,今天怎麼沒瞧見人啊?」花婆子想着自己說和了幾次都沒說成的單福寶,那姑娘,是越發的水靈了,看着就招人稀罕。

也怪不得單家一直留着她不肯說親了,也不知道,最後到底便宜了哪家的小伙兒。

「她在自個兒屋裏獃著呢。」

蔣婆子一聽花媒婆將話題引到了小孫女身上,臉上的笑容就顯得淡淡了,她怎麼覺得,對方今天來的目的,還是她的乖乖呢。

「蔣大姐,你是打算,將這個孫女留到啥時候啊,要不您給我透個底,您到底想找個什麼樣的孫女婿,我好給您尋尋?」

花婆子還是不死心,她要是能夠做成單家這塊小心肝的婚事,那得掙多少紅娘錢啊。

「我這孫女的婚事,我還得自個兒看,你就先說說,那毛地主家的閨女,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吧。」

蔣婆子岔開了話題,問題了小孫子的婚事。

花婆子見狀就知道今天是沒戲了,只能將話題轉到了單福才身上。

另一邊,榮膺站在知州官邸外,連日的風塵僕僕,總算是到家了。

「爹!娘!」

聽到兒子要從京城過來的消息,榮信和嫡妻秀娘早早就盼着了,昨個兒收到了隨行護衛提前快馬過來通知他今個兒就能到清州的消息,夫妻倆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就在門口等着了,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兒子,一個個喜出望外。

不能說夫妻倆這樣的舉動太沒規矩了,哪裏有老子娘站在門口等兒子的,可誰讓父子/母子好些年沒有團聚了,這心裏着實想的慌呢。

當初榮信外放的時候,嫡妻王秀娘被留在了廣陵侯府中替他孝順長輩,原想着,有侯府作為背景,加上榮信的父親又是掌握實權的兵部侍郎,早晚都能夠將他從清州調派回京的,可誰也沒想到,這八年時間過去了,他依舊留在清州,只是官職從一開始的七品,成為了現在的從四品。

官職大了,就免不了一些官員之間的交際,這時候再有他當初帶來的通房丫鬟管着後院,和其他女眷交往就顯得不妥當了,因此在五年前,王秀娘就從京城趕了過來,至於家中的嫡子和庶女則是留在了京城,承歡老夫人膝下。

不是榮信不想念這一雙兒女,而是為了孩子們的前途着想,留在京城,以侯府子孫的身份和權貴之子交往,接受侯府的教育,對於孩子們的未來,是大有裨益的。

尤其家裏的七娘子還是個庶女,本來婚嫁上,就不如嫡女來的順利,要是隨着嫡母遠赴親爹的任上,直接在當地婚嫁,到時候等榮信高升回京了,在當地,她也算是沒有靠山了。

但凡疼愛女兒的,都會為她多做思考,王秀娘不是那種容不下庶女的狠辣女人,更何況這一房唯一的兒子是從她肚子裏出來的,小小庶女,對她的地位沒有任何妨礙,在詢問了庶女和她那生母的意思后,她就乾脆的將人留在了侯府中,自己輕車簡行地過來了。

這五年裏,夫妻倆就因為述職回過兩趟京城,和這個兒子,真的算是聚少離多。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來清州之後,榮信的房內也沒有一人能夠懷上一兒半女,攏共就那麼一個兒子,榮信能不把這兒子當成眼珠子似的看重?

在清州,府里伺候的下人除了一些貼身服侍的,多數都是從當地牙行手中買的新僕婦,那些人可沒有見過家中小少爺的模樣,因此現在看到馬車裏出來的那個艷麗少年,一個個都驚呆了。

從來就沒有想過,一個男人也能長得那般好,就跟天上下來的仙人一樣,都讓人不忍多看,總覺得盯着他瞧,也是對他的褻瀆似的。

榮信的長相和祖母侯老夫人有五六分相似,只是他的輪廓更像老侯爺,多了幾分英挺,而他這個兒子不然,繼承了他這個親爹身上肖似曾祖母的五官,又繼承了母親柔和的面部輪廓,從小就是仙童的模樣。

隨着他年歲的增長,這份獨特的樣貌,就越發顯眼了。

想當初侯老夫人年輕的時候,那可是遠近聞名的美女,出身將門,一襲紅衣,手執長鞭地美艷模樣,至今還在多少老頭的心中浮現。

在侯府,他雖然非長房所出,在二房也有一個嫡親伯父所出的堂哥壓着,但在侯老夫人心裏,那簡直就是心尖尖上的寶貝蛋子,加上榮信常年在外,老夫人真的是將一腔心血,都加註在了這個小曾孫身上。

侯府是個富貴鄉,老太太年輕時候能做到事事公正,現在老了,有些糊塗了,就由着自己的性子來了,她出嫁的時候,十里紅妝,嫁到侯府那麼多年,侯爺寵着,更是讓她的私庫越發的豐厚,而這些好東西,一部分都被她悄悄的填到了榮膺這個嘴甜會撒嬌的曾孫身上,不論是穿還是戴,通通都是最好的。

也或許因為這份寵溺,明明侯府兵馬發家,老夫人也是將門出身,可這個孫兒拐了個彎,嬌氣地不成,騎馬不行,射箭不行,沒能繼承先輩的衣缽學武,倒是在學文上,別有所長。

榮信看到兒子的第一反應定然是欣喜的,但是很快的,就又因為兒子的穿着打扮,愁上了。

今天榮膺穿着一身水紅色的錦袍,一頭烏髮高高豎著,頭頂金冠上那塊碧綠通透的翡翠,看的人抓耳撓心。

本來他這份長相,就已經十分出眾了,可他偏偏還喜歡濃墨重彩的顏色,和漂亮華麗的首飾,除了頭頂上那塊金鑲玉的頭冠,脖子上還掛着一條瓔珞,上面鑲嵌了各色瑪瑙翡翠,看上去光彩奪目,晃花人眼,腳上蹬着的緞鞋還鑲嵌着兩顆龍眼大的明珠。

這樣的打扮,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那會引來異樣的目光,可是換做榮膺這樣打扮,所有人都覺得恰如其分,彷彿他就該這樣富麗堂皇。

但榮信這個老子,對兒子這樣的打扮,絕對是不喜歡的,此刻心頭對兒子的疼愛勁頭一過,再看到他此時的打扮,就忍不住有些眼疼加頭疼。

可是兒子今年都十六了,他管不動,也管不了了。

家裏的老太太上了年紀,就喜歡後輩打扮的漂漂亮亮,花花綠綠的,當初剛回到府上,看着自家那個就差當行動珠寶架子的兒子,他還想管管來着,可是差點沒被老太太逮着念一下午的經,榮信惹不起還躲得起,只能安慰自己,反正穿着打扮,也不礙着別人的事,孩子怎麼開心,就怎麼來吧。

一晃都那麼多年過去了,他就更加只能安慰自己忍忍了,這趟兒子在清州呆的時間不會太長,不出兩三個月,就得回京去了,對榮信而言,珍惜這些父子相處的時光,反而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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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福寶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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