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養屍迷域 第三章 玉雕寶璽
?成都春熙路,我聽完胖子說的這些,端起桌上的酒杯呲溜一口,咂吧咂吧嘴說:“胖子,你大老遠的從陝西跑到成都來,就為了給我講這個?你這是話裏有話啊,死胖子,你給我說實話,到底找我幹什麼,莫搞這些胡七胡八的。”
胖子見狀嘿嘿一笑:“嘿,欸,你胖爺我,怎麼可能為這點事大老遠來找你,我是有件東西,得讓您給我抬抬眼。”說到這,胖子壓低聲音,從懷裏掏出一個油紙包裹的東西,輕聲說:“這是一張絲帛,上邊的字我認不全,帶過來讓你瞧瞧”。
我擦了擦手接了過來,打開油紙,我不由的咦了一聲:“呲~。”紙里包裹的,是一張一尺見方,保存相當完整的古絲帛,入手很輕,幾乎毫無重量。我知道這種東西,西藏古象雄國墓中就出土過一件“王侯文鳥獸文錦”,俗稱素紗絲帛。距今一千八百多年,出土時還保存完整,重量不足兩克。
我驚訝的看着胖子說,“你是怎麼搞到這東西的?你是想讓我給你估個價轉手嗎?”
胖子得意的一笑,“嘿嘿,怎麼樣,吃驚吧。”說罷,拿起一瓶大麴就是一口,拍拍肚子說:“欸,你呀,也別想岔了,這東西,不是老子淘來的,是我家二爺的。”
我一聽更加迷惑,:“你二爺?”
“嗨,沒錯,就是我二爺給我的,只是這上邊的字我認不出才來找你的。”
“哦”,我頓時明白了。“你這死胖子,是想讓我給你翻譯這上邊的內容啊。”
我對古董這一行挺有天分的,尤其是古代的各種文字暗語,都有一定的涉獵。我太公,當年河南大旱,已經達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他就一路逃荒到了陝西渭南,娶了當地的一戶農家女。奈何我這太公,以前就是個浪蕩公子,不會種地,眼看着一家人就要餓死了,情急之下,就動了倒斗的念頭。
陝西自古就是帝王都,八百里秦川不知裏邊有多少古墓。俗話說靠山吃山,靠墓吃墓。當時兵荒馬亂的,也沒人管,當地盜墓已經是一種明目張胆的買賣,各式各樣的土夫子拉幫結派盜小墓,軍閥強盜直接炸大墓,一時間各種行當的人都來了,淘土的,轉手的,還有拉出死人扒下衣服拿出去賣的。
建國之後,風聲太緊,再加上WH大革命,大部分瓢把子被抓走批鬥,關了牛棚,我太公也是那個時候死的。我爺爺就帶着一家人偷偷跑到了成都避難,最後就在這落了家,改姓為江,繼續做着地下的買賣。我們這一輩,已經沒有下地的了,照我爺爺的話,那就是做他們這一行的,挖墓刨墳,折損陰德,對後輩子孫不利,他能有我們這幾個後人已經實屬不易,就金盆洗手了。我就在春熙路開了一家小鋪子,每天消磨時間。
這胖子,姓李,具體叫什麼就不知道了。道上混的都明白,有姓沒名,有名沒姓,時間久了,連自己都忘了叫什麼。我聽他的口音,估摸着應該是咸陽一帶的,我們也是在一次古董見面會上認識的。後來讓我給他轉了幾件剛出土的明器,覺得我給的價錢公道,不會蒙他,也就樂於交我這個朋友。
“我說胖子,西安北街的土把子多了,你還至於來找我嗎?”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胖子。
“欸,其實不是我要來,是我二爺讓我來找你的,點名了就是你——江宇。”
“啊?”我一臉迷惑,“你二爺點名了來找我?我又不認識他,他是誰啊?”
我抬頭看了一眼胖子,只見他表情怪異的看着我,壓低聲音說:“我二爺,他叫李文才。”
我嘩的一聲站了起來,我知道,我此時的表情一定非常難看,我盯着胖子,幽怨的說:“李文才,他不是土先生。”
“哎,沒錯,他確實不是土先生,或者說,他不是一個簡單的土先生。”胖子拉着我坐下,嘆了一口氣。“說實話,我也不完全了解我這位二爺,我也就零星的知道一點。”胖子點上一支煙,吸了一口,隔着煙霧,我察覺到他眼神里好像有一絲陰愁。
“我二爺,也就是李文才。他當年確實也不是乾淨的人,他是盯上了瞎子崗上的那座墓。只是他發現這座墓不對勁,就沒有動手,放出了消息,讓那幾個人去踩了雷。他就假裝是個逃荒落難的土先生,拿到那塊玉雕寶璽后,就逃到了咸陽。”
“那這塊絲帛呢?”說實話,我對胖子的話根本不相信,但卻不由得我不信啊,不是親身經歷過,怎麼會知道的如此詳細。
“這塊絲帛,就是那塊玉雕寶璽里的。”胖子看了我一眼,拿起那塊絲帛。“當時,那三個土夫子倒斗的時候,我二爺,就在對面的山上。等女屍去追猴精男的時候,他就進到了墓室里。盜出了寶璽。最後聽他說,那塊寶璽,確實是明朝的,是一件鎮屍的法器,但是這塊古絲帛,可能是先秦時期,他說,這塊絲帛上,很可能記載了古蜀的隱秘。”
這絲帛,上邊的文字,確實是古蜀符號。這個,我一眼就看了出來,胖子也騙不了我。
“那你二爺呢?我想見見他。”
“他失蹤了。”
“啊?”我驚駭一聲“怎麼會失蹤?”
胖子無奈的猛吸一口煙,“我也不知道,突然失蹤了,只留下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了什麼?”
“古絲帛給江宇,他能救我。”
“我?我能救你?”我此時大腦一片混亂。“我救你,我怎麼救你?難道讓我有困難找民警嗎?”
胖子見我毫無反應的呆坐着,點了一支煙塞到我嘴裏,用力的拍了一下我的肩旁。“江宇,你冷靜一下,我想,我二爺讓我找你,肯定有他的理由。”胖子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低沉的說:“哎,江宇,這件事,如果你做不了,我也不勉強你。我二爺,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看着胖子眼眶濕潤,我稍微清醒了幾分。喝了一口酒,捏捏胖子的胳膊,示意他別著急。這時,我低頭看着桌上的古絲帛,頓時感到一種異樣的感覺,難道,難道說,自從我認識這胖子,我就已經被人下套了?
想到這些,我瞬間覺得背脊發涼,要真是這樣,那,莫不是,我看着眼前的胖子,越發覺得後背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