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蘭兒
“哼。”顧涼情冷聲道,“財?寶物?三頭眼鏡蛇?我都不要,我要你去那兒,殺了那頭聞天豹。”顧涼情指着那頭被眾人遺忘,孤零零地站在場中央的聞天豹。
這話一出,都叫眾人驚呆了,連聶傲龍都十分不悅,準備起身來與顧涼情理論一番。
“喲,你們幹嘛呢,這麼熱鬧。”聶傲蝶俏皮天真的聲音傳了過來,引得眾人紛紛回頭。
聶傲蝶此刻剛剛將那男奴贖回來,開心非常,臉上都洋溢着笑容,走路也是一蹦一蹦的。
和聶傲蝶比起來,男奴就沒有那麼開心了,至少臉上動作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彷彿脫離牢籠的不是他。
“是你!”聶傲蝶又大叫道,笑得更開心了。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她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塗山憐羽的身邊,拉着塗山憐羽的手,笑着說,“你怎麼來了?”
顧涼情臉色變了變,打量着兩人,用不確認的語氣說道:“你們認識?”
聶傲蝶微微側了側臉,不耐煩地說道:“說起來,你還應該感謝這位姑娘呢。她可是幫你清理山匪的大功臣!”
那群山匪足有上百人,個個異常兇猛。聶傲龍兄妹加上護衛與他們打都落了下風。後來塗山憐羽路過,幫了這兄妹一把,把這山匪的老巢端了。
顧涼情聽后,也大概明白了。
“我說呢,那聶傲蝶怎麼會在我培養的山匪下逃走,還滅了他們,原來是這個賤人壞了我的計劃!”顧涼情心裏暗道,臉上卻仍是笑容:“原來如此,那就多謝姑娘了。”顧涼情假意行了一個禮。
“不必。”塗山憐羽說道,“我下去殺了那聞天豹即可?”
“什麼?”聶傲蝶聞言,倒是生氣了,指着顧涼情罵道,“不帶你這樣侮辱人的!”隨後聶傲蝶又轉頭對塗山憐羽說道:“你別聽她的,她就是想想羞辱你。”
在南域,奴隸是最低賤的,毫無地位可言。而下場斗獸的事,為奴隸所做的事。一旦塗山憐羽下去殺了那頭聞天豹,便是承認自己是涼城的奴隸,在涼城永遠抬不起頭來。
塗山憐羽攔下為她出頭的聶傲蝶,指着聞天豹對顧涼情說道:“殺了它就可以?”
顧涼情微微頷首。
塗山憐羽轉身,長袖一揮,一道真氣揮出,剎那之間,滴血未見,聞天豹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你!”顧涼情急了,對塗山憐羽說道:“我說讓你下去殺了它。”
塗山憐羽冰冷地看了顧涼情一眼,說道;“剛剛我問你是不是殺了它即可,你說的是,怎麼想反悔?”說著,塗山憐羽轉身,橫了一眼顧涼情,一道威壓放出,說道:“我沒時間陪你玩這些。”
威壓直擊向顧涼情,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在冒着汗。
“可以了,可以了,我...我放你走。”
塗山憐羽收回威壓,正要離開,卻被聶傲蝶攔住了。聶傲蝶用那雙又圓又大的眼睛看着塗山憐羽,可憐兮兮地說道:“你要不去我們聶城做客吧,也算是我對你出手救我的報答了。”
塗山憐羽看了一眼聶傲蝶,思考了一番,說道:“好。”
聶傲蝶高興地跳了起來,轉而挽着塗山憐羽的胳膊,對聶傲龍說道:“哥,我們走。”然後瞪了一眼被侍女攙扶着的顧涼情,離開了。那默不作聲的男奴,也跟着三人離開了。
岳嬌柔咧着嘴笑了笑,對着顧涼情說道:“可真是好精彩的一場戲。”說著,又轉頭對着幾位大小姐說道:“走吧,回家咯。”一行人涌流一般地離開斗獸場。
顧涼情神情陰鬱,眼神陰蟄,看向那一群人,惡狠狠地說道:“我定要你們好看!”
聶城位於涼城右側,與涼城之間隔着一片荒漠。聶城是南域最繁華的地方,城池之內皆是藍紋圓頂的建築,十分好辨認。
塗山憐羽一行人騎着馬,浩浩蕩蕩地衝出聶城,一路風揚塵沙,向聶城行去。也不知是被打怕了還是他背後的主人下了命令,這一路上四人也沒再遇到過山匪。
而聶城守城的士兵一早便看到了聶傲蝶和聶傲龍,便早早地打開了城門。一行四人沿着主道直徑來到了城主府。
城主府為一城堡,位於聶城中心。其通體刷着白漆,共八層樓,頂部則為聶城的標誌:藍紋圓頂。城主府外面則環有一白漆的城牆,藍漆的大門上方是一塊寫有“城主府”三個飄逸靈秀的金字的匾額。城牆外則有好幾隊士兵在來來回回的巡邏。
塗山憐羽幾人在城牆前下了馬,幾個士兵將馬牽走,聶傲龍則將幾人帶入了城主府。城主府內不似東域那般小橋流水,亭台樓閣堆砌而成。一條筆直的大路直通城堡,兩旁則是低矮的灌木叢,每隔幾米便有一堆。幾個侍女正拿着剪刀在灌木叢中修剪灌木叢,見到塗山憐羽一行人則捂着胸口行了一個大禮。
城堡牆上還有一大片的爬山虎,綠油油的,嵌在白牆上。城堡後面還有一排排半環形的房子,是給侍女和侍衛們住的。最外圍則是一個圓形白漆柵欄。
聶傲龍和聶傲蝶還未走進城堡,一個穿着黑袍的中年男子便急匆匆地出來迎接了。
“大公子,二小姐。”黑袍男子站在幾人面前,捂着胸口行了一個禮,隨後又看向塗山憐羽和男奴。
“他們是我的朋友,我特地帶他們來做客,李叔可要幫我好好招待他們呀!”聶傲蝶興奮地對着黑袍男子說道。被稱為李叔的黑袍男子是城主府的管家,負責城主府的基本生活事宜。
李叔點了點頭,對聶傲蝶說道:“我這就給兩位貴客準備房間,對了,二小姐可餓了?”
“送我房間來就好了!”說著,聶傲蝶就拉着塗山憐羽跑進了城堡。
聶傲蝶的房間在第四層樓。房間內有一個圓形大床,四周垂着粉紅色的珠簾。床右側牆邊有一個梳妝枱,上面放着銅鏡和各種飾盒,正對着一個大窗子。後面則用厚厚的藍紋布隔出一個用於沐浴的小房間來。
聶傲蝶拉着塗山憐羽坐在床上,說道:“怎麼樣,和你們東域很不一樣吧?”
塗山憐羽將房間環視了一圈,點點頭說道:“的確很不一樣。別有一番風味。”說著,塗山憐羽想起了自己來的目的,便說道:“你可知道太古之地?”
聽聞,原本躺着的聶傲蝶突然坐直了身子,帶着幾分疑惑的語氣說道:“你要去太古之地?”
塗山憐羽點了點頭。
聶傲蝶思索了一番,說道:“太古之地是我們西域的險境,是上古戰場。向來只有南域人帶領才能進入。不過你是我和哥哥的救命恩人,我去和爹說說,應當是沒有問題的。”
“那就多謝了。”
聶傲蝶一歪頭,說道:“謝什麼,你長得這麼好看,幫你也是我的榮幸。”說著,聶傲蝶用手撐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塗山憐羽看。
“對了,三天後便是太古之地開啟的時間,你要做好準備呀。”聶傲蝶提醒道。
隨後,便有城堡的侍女端着食物進了聶傲蝶的房間,擺在圓桌上后便退了出去。這些食物都是南域的特色美食。桌子正中央擺着一碟囊,四周則是幾碟小菜。
“來試試,我們南域的美食。”聶傲蝶坐在桌子旁,招呼着塗山憐羽來吃。
兩人在房內吃着飯的時候,聶傲龍則被他的父親喚走了。
書房裏,一個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紋着金星藍袍,坐在案桌前,右側則坐着聶傲龍。
男子和聶傲龍眉目間有些相似,尤其是那一雙丹鳳眼,如同粘貼複製的一般。
“傲龍啊,再過兩天就是太古之地的開啟時間了,你可得好好準備一下呀,要給咱們聶家爭口氣。”聶振語重心長地囑咐道。
聶傲龍點點頭,說道:“我一定會努力給我們聶城爭口氣的。”
“聶城不是我們的了。”
聶傲龍十分詫異,不明白自家爹爹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說道:“爹,您不還是聶城城主嗎?”
聶振冷笑一聲,說道:“一個實權都沒有的城主,算什麼城主?”
沒有實權嗎?紅衣尊者雖然明面上是聶城背後的主人,實際上,該屬於聶振的權利紅衣尊者一點都沒動。兵權,財產,管理權都握在聶振手裏。難不成聶振想要紅衣尊者“聶城主人”的名頭?可要了名頭也就可能沒有如今的權利了。難不成聶振只是想要個名頭?可現在又要抱怨沒有實權。
聶傲龍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聶振了。那個曾經告訴聶傲龍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保護家人的聶振,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聶傲龍眼裏了。
不得不承認,聶振變了......
這時,書房的門突然開了。一個穿着大紅衣裳的女子走了進來。女子墨發盤了起來,用一個嵌了紅寶石的銀簪固定好。一束墨發被從髮髻下勾了出來,搭在身前。
女子一身抹胸燙金紅裙,長裙右側開到了大腿處,走路時便可看見那雙大白腿。她身上象徵性地披了一條紅色的燙金長絲巾,火辣的身材隱隱若現。
聶傲龍見到女子,便立刻站起來說道:“蘭姨...夫人。”看着那身正紅色的衣服,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女子徑直走到聶傲龍面前,說道:“傲龍長大了呢。”說著,便想用那雙白皙的手去摸聶傲龍。聶傲龍皺了皺眉,躲開了。
女子收回了手,也並沒有什麼不悅的神情,只是走到了聶振身邊,熟練地坐在了聶振身上,說道:“傲龍長大了,還不讓摸了呢。”說著,女子掩着嘴笑了笑,聶振便上手摸了一摸女子的臉說道:“明知道傲龍臉皮薄,還逗他。”“嗯~”女子笑着輕輕推了一把聶振,說了句:“還有人在呢。”
聶傲龍看着兩人,內心有些噁心,說了句:“那兒子便下去了。”沒有人回應他,聶傲龍走出了書房,用門擋住了裏面欲拒還迎的嬌嗔聲。
那女子名義上是聶傲龍母親的妹妹,喚做蘭兒。那年聶傲龍十七歲,他的生母去世了。聶傲龍傷心欲絕,大病一場。十八歲的蘭兒作為聶傲龍的姨母來照顧他,一直照顧他直到他二十歲。兩人三年來的親密接觸,已經產生了感情。聶傲龍知道蘭兒是自己的姨母,不能亂倫,便漸漸與蘭兒拉開了距離。
誰知,聶傲龍二十一歲時,蘭兒卻爬上了聶振的床。聶振對蘭兒十分寵愛,雖然蘭兒只是妾,卻可以被喚一聲夫人。雖是妾室,卻可以穿正室才能穿的正紅色的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