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城主府
第二天，塗山憐羽靠着琴尊贈予她的通行證和通關牒入了青柳城。
青柳城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本來因為臨迷霧森林，所以青柳城經濟十分落後。但十七年前，青柳城換了城主后，就大不一樣了。這位城主不知有何本領，一年內便讓青柳城經濟起飛，同時，還邀請了皇城中許多商業勢力在青柳城設立分店，青柳城至此改頭換面，繁榮昌盛。
青柳城最繁榮的街道是扶柳街，同時也是城主府所在的街道。
但塗山憐羽去打探扶柳街時，每個人都勸塗山憐羽不要去。塗山憐羽問他們原因，他們也不肯說。
這讓塗山憐羽十分疑惑，也有了想去探一探城主府的心思。
然而，就在這時，塗山憐羽撞見了一個人。
一個不經意地相遇，塗山憐羽正好撞在他胸口。塗山憐羽連忙後退一步，剛想道個歉，心中卻一驚——來人一襲紅衣，如艷艷流火。容顏傾世，讓女子都為之嫉妒，正是赤夜門門主。
“沒想到在這兒遇見了赤夜門門主。”塗山憐羽白紗下的紅唇微張，說道。
“看來我們是為同一事而來。”赤夜門門主突然嚴肅了起來。
塗山憐羽也明白了。此次弟子失蹤必然不只有玄水宮弟子，西域各大勢力的弟子多多少少都有失蹤。而且這種集體失蹤事件，後面必然是同一個組織操控。
想到這兒，塗山憐羽不由得想起神宮宮主。這次的事，是不是也是神宮宮主在背後操控……
“既然如此，我們便可一起了。”赤夜門門主率先說道。
“好是好，就是……”塗山憐羽看着赤夜門門主的臉，說道，“太引人注目了。”說著，塗山憐羽向四周望了望。
兩人才在這兒站了一會兒，四周就擠滿了人。而且大部分是女子，無一不在為赤夜門門主的容顏驚嘆。塗山憐羽甚至還能感受到她們對自己的……妒意。
赤夜門門主聳了聳肩，好像在說：“這可不怪我。”
隨後，塗山憐羽和赤夜門門主在那群瘋狂的人將兩人淹沒之前，衝出了重圍，然後被那些人追了好久，最後跑到一條小巷裏方才躲過。
塗山憐羽幽怨地看着赤夜門門主。赤夜門門主被着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只好道：“好吧我的錯。”活像一個受委屈的小媳婦。
塗山憐羽則從芥子空間裏拿出一個半邊面具，給赤夜門門主戴上。面具掩住了赤夜門門主的傾世容顏，只露出一張紅唇。
不知為何，看到戴上面具的赤夜門門主，塗山憐羽的腦海里，總是會將赤夜門門主的身影和琴尊的身影重合，就好像——他就是琴尊……
塗山憐羽搖了搖頭，將這不可思議的想法甩出腦海。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吃飯。”
赤夜門門主說道，然後將還沒反應過來的塗山憐羽拉走了。
赤夜門門主將塗山憐羽帶到醉香樓里，熟練地點了幾道菜，連菜單都沒看，就好像他就是這兒的人一般。
兩人坐在一個臨街的雅間裏，看着街上的人和事。
“來了不少勢力的人，但都是一些小人物，看來其他勢力對這事並不關心。”塗山憐羽喝了一口茶，說道。
“嗯。”赤夜門門主點點頭，繼續看向窗外。
來的這些弟子都是勢力里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戴着這些勢力派徽，在街上走着，看着這些百姓避而遠之，心中得意極了，沒一會兒便走了。
而此時，街上又出現了一行人。他們一襲白衣，胸口戴着神宮的派徽，在街上走着。他們眾星捧月地圍在一個男子身後，高高揚起下巴，臉上帶着鄙夷的神色。
為首的男子冷聲道：“問路。”，其他弟子便趕緊去街上隨便抓了一個老人，惡狠狠地說道：“城主府怎麼走?”
老人被這幾人嚇到了，支支吾吾地答着話。幾人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便拿出一枚金幣，打發乞丐一樣丟在地上，道：“拿着錢滾。”然後幾人又屁顛屁顛地跑到那人身邊，把剛剛打探來的消息告訴了他。一行人消失在街口。
塗山憐羽見狀，剛想跟上去，卻見赤夜門門主說道：“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卻說這一行神宮弟子來到扶柳街，一股腐屍的味道撲面而來。有幾人忍不住，在路邊吐了起來。
為首的那人隨沒什麼表現，卻也皺起了眉頭，臉色不悅。
“這什麼地方，那老頭不會騙我們吧！”一個弟子說道。
這時，一行人面前出現了一個人。來者是一個中年人，身材適中，生得白凈，穿着一身金蟒黑袍，對着這一行弟子行了個禮，道：“青柳城城主陳永恭候諸位多時。”
“行了，我們宮主要的東西呢。”未等為首男子開口，幾人便問道，“要不是宮主命我等前來，我等也不會來這破地方。”
“諸位稍安勿躁，小人為幾位備了接風宴，幾人嘗嘗我東域美食也好啊。”陳永說道。
那幾人還想說什麼，卻被為首男子打斷了：“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城主帶路。”
“這邊請。”陳永將幾人引向另一條街道，臉上依舊掛着謙卑的笑容。
一行人在青柳城左拐右拐，最後才入了一宅院。這宅院古樸雅緻，門上的匾額寫着“陳府”二字。
入陳府便是一花園，路旁是石砌欄杆。花園中有石雕噴泉，細細的雨絲灑在花上。花園盡頭處有一個湖泊，沿湖種着柳樹。柳條根根垂落，時不時輕划水面。
湖邊有一涼亭，裏面擺有一圓桌。
陳永將神宮弟子一一請入宴席，然後吩咐家僕上菜。
數二十道菜陸續上桌，雞鴨魚鵝擺滿了桌面。肉香菜香酒香撲鼻而來，那些個尊貴的神宮弟子也忍不住誘惑，開吃起來。這些個美味都是西域不曾有的，這一行人吃到最後都不顧形象，搶了起來。
酒足飯飽后，不知是醉了還是怎麼了，那些神宮弟子都趴在了桌子上。陳永拍了拍手，一些家僕將他們扶了下去。陳永看着睡得像豬一樣的神宮弟子，冷笑了一聲。
過了一兩個時辰，陳永去到神宮弟子住的院子裏看他們如何了。剛走到門口，便迎面摔來四五個身上帶血的侍衛，裏面穿來那些神宮弟子叫囂的聲音。
“啊喲，你們城主府的侍衛真弱，還是叫你們城主來陪小爺我們玩玩。”
“哈哈哈，就是，叫你們那個廢物城主來！”
“小爺我們今天要是沒有盡興，當心我們把你城主府拆了。”
聽着裏面的聲音，陳永臉上沒太大波瀾。不過將死之人，而已……
而那些侍衛則一臉怨恨不甘地爬了起來，對陳永行了個禮。
陳永點了點頭，示意他們下去，然後自己一個人走進院子。
院子裏本擺有四五盆花，還有修有石桌石椅，此刻卻被神宮弟子盡數毀壞。院子裏還有好些瓷器碎片，上面也有些血跡。
那些弟子坐在台階上，見神宮宮主來了便指着他說：“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敢給我們下藥。”
然後又指着那對瓷器碎片說道：“今天你要不跪在哪兒叫爺爺，我就拆了你陳府。”
“不僅得叫爺爺，還得舔鞋子。”
“我們這可是神宮的鞋子，舔了可以增長修為呢！”
“夠了！”這時，一個男子走出房間，呵斥道。
那些弟子停止了叫囂，安靜了下來。
那男子正是這行弟子為首之人，他走到陳永面前，行了個禮：“在下管教不嚴，城主見諒。”
然後說道：“我們奉宮主之命前來城主這兒取一物品，天色不早了，還望城主交於我們，我們好回去復命。”
陳永手背在後面，笑道：“那東西，需要你們留下才能給他。”
那些神宮弟子不明所以，就被一道血光割破喉嚨，死不瞑目。
“有他們幾人人數便足了，我便好心放你一命。”陳永冷聲道，然後手作爪狀，紅色的血氣擬作球狀在他手心旋轉，與此同時，那些屍體也在空中旋轉。
那血氣旋轉地越來越快，那些屍體也越來越快。
最後“嘭”地一聲，屍體爆炸，血肉橫飛，卻又在一瞬間，被那血紅色的球吸掉。
幾顆暖黃色的珠子也落入陳永手中。陳永帶着僅存的神宮弟子離開了。
院子恢復了平靜，家僕將院內的狼藉清理掉，彷彿那些神宮弟子從未來過……
月黑風高，塗山憐羽和赤夜門門主兩人穿着夜行衣，在房瓦上飛掠着。
腳尖輕點，步伐如飛，兩人很快就來到了扶柳街。
“這腐屍味就是從城主府傳來的。”塗山憐羽皺了皺眉頭，說道。
“我去打探了一番，據青柳城的居民說，這是城主府的大小姐自幼得的一種病，每逢這幾天都會渾身散發惡臭，味如腐屍，扶柳街各個角落都能聞到，所以他們往往在這幾天離開扶柳街。”赤夜門門主小聲地交代着今日打聽的成果。
“這氣味里不止腐屍味，還有草藥味和鮮血的味道。”塗山憐羽自幼鼻子靈敏，常人聞不出的她都能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