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尾聲

第59章 尾聲

再說瘋狗張這天中午剛吃過飯,回到寢室正準備洗衣服,他的酒肉煙友劉麻子突然來找他替人傳話,說食堂里有人叫他去吃飯。瘋狗張問是什麼人叫他去,這劉麻子卻道不知名字,但知道是經常跟王備邦在一起的人物。

瘋狗張尋思莫非是盧青請他吃飯。於是立即趕往食堂。這過了飯點的食堂也沒幾個人,空空蕩蕩的,卻見中間有兩個餐桌拼在一起,圍着一桌人正在吃飯。而且還是一桌頗為豐盛的飯菜,大魚大肉,香氣撲鼻。

瘋狗張走近,看到一群凶神惡煞的陌生大塊頭中間他唯獨只認識盧青,瘋狗張正納悶這群社會上的混混痞子是怎麼進校園的,而且怎麼王備邦居然沒跟盧青在一起。

這時,但見一個還有點學生樣的混混忽然站起來,對着他就問:“你就是張誠?那天考英語罷考就是你在搞事?”而問他的人正是“煙酒哥”陳風生。

瘋狗張本來挺慌的,可他下意識的看了看只顧低頭吃菜的盧青是那麼鎮定自若,於是心中有了底,然後他環顧了下四周,做好大幹一場的準備,最後才盯着陳風生不顯半分怯意的說:“對!就是我。”

陳風生萬萬沒想到這陣勢居然沒嚇到這個人高馬大的傢伙,他頗感意外冷笑着說:“……嗯,不錯嘛,那你知道不知道老子花錢買了答案,英語一科就被你這麼給廢了,你說該怎麼辦!”

瘋狗張默不作聲,只是肌肉繃緊,注意着那幫校外混混的舉動。陳風生繼續惡狠狠的說:“這樣吧,老子也不是不講道理,你賠償我損失的400塊,這頓大餐就算你請了,我以後也不找你麻煩,不然今天打一頓,再剁你一根手指頭去泡酒。”

瘋狗張冷靜的說:“你敢動我就報警。”

瘋狗張話音剛落,這幫吃飯的校外混混們聞訊,碗筷一放,紛紛站起身朝瘋狗張走過來,瘋狗張見勢不妙轉身就跑,可他一轉身才跑幾步,卻發現出口處不知什麼時候早已被幾個混混守住了。

瘋狗張連忙抄起身邊一把大掃把,一邊奮力叫罵著揮舞驅逐朝他圍攏的大混混們,一邊退到食堂一角。嘶吼打鬥中,瘋狗張忽然瞟了一眼盧青,卻看到他依然不緊不慢的吃着飯菜。瘋狗張急得大聲連喊起來:“兄弟救我啊!”

瘋狗張連喊了三聲,同時也被逼到絕境,只見他手中的大掃把被一個大漢一把抓住扔遠,然後他幾下子就被圍上來的幾個大混混控制住,架到陳風生面前,瘋狗張拚命掙扎連罵帶喊道:“狗東西!叫這麼多人搞我一個,算什麼本事,有種你跟我單挑!敢么!”

被激怒的陳風生也罵著髒話,上前對着瘋狗張大腿就是一腳。可這時候,食堂外面突然緩緩走進來一個人,正是王備邦。

王備邦一來大家一時都消停了,只見王備邦笑着對陳風生說:“煙酒哥,看來這次你賭輸了嘛,這傢伙一點也沒慫,而且完全沒有嚇得立即出賣兄弟,跟你想得不一樣。”

陳風生非常勉強擠出點笑容說:“……是是是,備邦哥,我認輸,認輸……”

陳風生說著又悻悻的坐到餐桌上去。只見盧青已然掏出四百元錢放在桌上說:“煙酒哥,打賭你輸了,但這錢我來賠,還給你道個歉,沒想到壞了你的好事。”然後盧青指了指瘋狗張說,“他也是聽了我的,其實都是我在搞事。”

陳風生連忙推辭說:“哪裏,哪裏,願賭服輸,小青哥,你道了歉就行了。”

盧青說:“錢你也拿着,這是我道歉誠意。”

陳風生繼續推辭說:“我吧,買答案也沒花這麼多錢,小青哥,誠意我接受,錢就算了吧。”

盧青堅持說:“讓你拿着就拿着!”

於是陳風生拿了一百,說:“行行行,拿一百,剩下請大家喝酒,怎麼樣?小青哥。”

這時,只見從食堂門口走進來幾個搬着幾打啤酒的夥計,王備邦一邊招呼大家都坐下繼續吃飯一邊說:“酒早就準備好了,今天我跟盧青新認個兄弟,本來應該痛痛快快的喝到不醉不歸,但現在又是中午而且還在學校里,不能亂來,所以只能隨便喝一頓,周末放假再聚到時候喝個痛快。”

王備邦說完,大家紛紛叫好,外面幾個守出口的混混也進來一起喝酒吃肉,然後王備邦又高聲說:“還有件事,等下吃完還勞煩各位從後山圍牆那邊出去,千萬別在學校里搞出什麼動靜來,周末再聚的時候我再請你們唱K洗腳。”

王備邦話音剛落,大家正滿懷笑顏痛快吃喝,瘋狗張突然高聲說:“今天備邦哥和小青哥認我做兄弟,我很高興,到時候不勞備邦再多破費了,都我請!”

瘋狗張說完,發現大家都沉默了,甚至還有人用鄙視的眼神看着自己,這尷尬的時候,瘋狗張身邊一個胖混混用肘子捅了捅瘋狗張說:“小兄弟,你這一來就是要跟備邦哥爭老大么。”

瘋狗張只覺得臉發僵,不知所措,王備邦舉着啤酒瓶伸過來說:“來喝酒,你不是說高興么,一起喝酒,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二人碰完瓶,瘋狗張識趣的一飲而盡,頓時氣氛融洽,眾人也喝酒吃肉各自交談閑聊。

等到晚上,回到寢室大夥聽說王備邦和盧青認了瘋狗張做兄弟都驚呼意外,商良博頗感不安,而付龍坐不住了,立馬纏着王備邦問為何不和他做兄弟,怎麼才能跟他做兄弟,然後盧青就告訴他,不跟愛看小黃書的猥瑣傢伙做兄弟,接着付龍又被大家嘲笑一番。

而後來期末考試前文理科分班,數學依然不好的商良博還是跟瘋狗張分在了一個文科班裏,他發現瘋狗張更注重自己怎麼扮酷,不再屑於去欺負弱小了。而陸蘭自然是去了理科班。商良博對陸蘭的所有相思都成了每天下課繞遠路,從陸蘭班級門口走過,這樣每天多看她幾眼也夠了。

當然,文理科分班,寢室自然要從新調整,商良博聽說盧青和王備邦依然還在以前的25班,只不過25班變成了個理科班,那位甜蜜可愛的許小嫻也分進了這個班裏。而28班的徐老師則辭職了,聽說她不再當老師,幹了別的工作。不過28班最大的新聞還是龐克越,後來高三,他居然跟他們班的班主任一個未婚的大齡剩女來了一段師生戀。一時間成了學校里大家課間飯後的談資。

一天,習慣了憂鬱的商良博發現,他對暮日西山的黃昏有一種由衷的喜好。於是他常常憧憬着獨自在某個寂靜而開闊的野外,坐在那晚霞和殘陽的寂寥中盡情享受這美妙的時刻。

直到夜降臨之後,他便能一頭倒在草地上,看着漫天都是顫抖着閃爍的星辰猶如撒在天幕中的淚花。等到夜深的時候,一輪圓月升起,商良博正好把自己融化在那柔美詳和的光芒中,然後他就能永遠的將自己留在那個只屬於他的時空了。

但是他又想到那些平靜的日子裏,每天跟他笑着打招呼的女生們,她們每天都會和自己說著不同的事情,這讓商良博思考難道物理學的能量守恆定理也適用於感情嗎?感情的瘟疫是一場多麼可怕的災難啊!當一切充滿可能的時候又似乎一切都沒有可能,而沒可能的時候,人們彼此都哀怨着對方。可越是這樣的時候人們為什麼不去想像對方的難處呢?

商良博想着所有沒有開始就結束了的愛情。每當後悔的時候,時光卻不會倒流了。而那些比兔子還要膽小的人,寧願鬱郁的躲在自己的世界裏,任憑那相思的折磨殘忍的傷害自己的同時也傷害着對方,也不會去終結那可恥的孤獨。

商良博覺得這樣的人真是好笑,既然不能得到,那就失去一切吧!所以最後,商良博的困惑越來越多,卻沒有一個能想通的,他只好心灰意冷的靜靜老去。

商良博記得他小的時候,倒霉總在下雨天,那是一種充滿了陰霾的壓抑,一切都是灰暗的,簡直全世界都成了悲劇一般。然而後來他才知道人類的心靈是傾向悲劇的,人們會把那感覺叫做藝術,但是每個人卻又是愛笑勝過於愛哭。

而當人感到悲涼的時候,莫過於認為這個世上除了他一個人的自作多情之外就再沒有一個觀眾了。這個時候,他會一個人邁着急促的步子行走在冰冷的雨里,任的雨點打在自己身上,當身心都透骨徹涼的時候,就像個可憐的乞丐。

人們常常都說,是你將得到的,你拚命躲避都終究是你的,比如禍患災厄。不是你將得到的,你拚命去爭取終究還是得不到了,比如理想與完美。人們總說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可人們卻總是一方面要想千方百計去搞清楚真相,一方面又絞盡腦汁欺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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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時的青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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