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地圖在哪裏
江離笙見她磨蹭，催促道：“青檸，還不快點把門給關了，要是讓人知道了，我們大概是吃不了兜着走。”
“原來你還知道。”
青檸沒有說話，步子卻已然往邊上邁了開去。
諶律冷着一張臉，目光從丫頭到了幾步遠的主子身上。
江離笙猛地朝着床上一蹦，扯過一旁的錦被將自己包裹住，“那個諶律啊，我認床，所以每次都得早點上床才能睡着，我要休息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諶律冷哼一聲，身後的青檸刷的朝外走開，順便帶上了門。
江離笙沒想自己的丫環這麼沒有義氣，暗暗心上記了一筆，不過眼下——
“是你吧。”
三個字，雖說帶了語氣詞，可從諶律的口中，她只得到了肯定這一種結論。
“可能……是吧，”江離笙破罐子破摔，“也有可能，不是啊。”
“白色簡易袍，金絲線袖口，白玉簪。”
諶律每說一個字，江離笙的心臟就慢上一步，這該死的眼力和記憶力都這麼好？
“江離笙，”她能夠感覺他的聲音距離自己又近上一分，“你敢不敢把你的被子拿開。”
敢不敢？
她有什麼不敢的？
從被團中一躍而起，居高臨下的看着一臉淡漠的諶律，江離笙覺得，諶霽一定是最不像諶家的人，畢竟諶律這姿態，跟諶衍是一模一樣的。
諶律本等着她的承認，卻冷不丁被人捏住了兩頰，“我得先鑒定一下你到底是不是諶律，頂着一張跟諶霽一樣的小屁孩臉跟我說這麼老成的話，我還真是不習慣！”
小屁孩？
諶律的臉色微變，在他動手之前，對方率先放開了他。
江離笙雙手叉腰，微微歪了腦袋，“幹嘛，我就是看不慣她而已，所以就想嚇唬嚇唬她，誰知道作為堂堂姜庄的莊主居然這麼沒有度量，口口聲聲要我不得好死呢，諶律啊，諶衍可是說，會替我解決麻煩的吧？”
諶律無視兩頰傳來的漸漸發紅的溫度，兩眼看着與自己印象中完全不同的女人，“大哥的意思是，小打小鬧可以，若是大事，他不會理會。”
瞪圓了雙眼，江離笙一時竟是無話反駁。
“這幾日姜庄莊主定會派出大量人手找你，你自己好自為之。”諶律說完，開了門離開。
江離笙保持原有的動作沒有動，她沒有聽錯的話，諶律說的是，這幾日。
所以，她拖延時間算是成功了是么？
閉上眼，壓在心上的石頭，微微往後沉了沉。
至少，得確認夢兒無礙才行呢。
姜夢摸上自己臉頰的時候，已經無法感知那是不是自己的皮膚了，乾燥，溝壑，錯雜不堪。
指腹下的，是能描繪的深口，以及液體的滑膩。
但是她很開心。
因為只有姜雲盈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想起來還有她在地下室，會怒氣沖衝進來折磨自己。
姑姑，夢兒很棒是不是？
都已經堅持了這麼久了呢。
而且，夢兒有跟姑姑學，很努力的在那個人傷口上撒鹽呢。
姑姑……
夢兒好累啊。
“啊！”
火辣辣的感覺在臉頰焦灼，姜夢死死的咬住嘴唇，卻還是無法掩蓋身體的哆嗦，辣椒水混雜着鹽水的味道在鼻尖瀰漫。
為了折磨她，她叫了好幾年的姨姨還真是下了大功夫呢。
修剪的尖尖的指甲扣在她嬌嫩的脖頸上，姜雲盈眼底藏着一絲厭惡，“我可沒想到，居然還有跟你們一樣的人，姜夢啊姜夢，你說他們為什麼都這麼不要命呢？”
小小的身軀很用力的控制着自己，嘴角甚至還扯出一絲笑來，“可能是上天都覺得姜雲盈你，太不要臉吧。”
啪——
“賤丫頭！果然是姜雲黎那種賤人才能教的出來的，我們姜家的家教難道就是這樣的嗎？”姜雲盈滿目猙獰，手下絲毫沒有控制力度，指尖戳破了對方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姜夢，姜夢！地圖在哪裏，地圖在哪裏！”
“你不是我們姜家的人，不是！”說罷，被人拽住了頭髮，猛地朝着地上撞去，一下，一下。
姜夢以為，她是會死的。
可過不了多久，姜雲盈卻是擔心的將她扶了起來，甚至還替她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夢兒啊，剛剛是姨姨不好，姨姨太生氣了，你原諒姨姨好不好？”
姜夢的頭破了，濃稠的血液順着臉頰流下，聽到她的話倒是面無表情，這麼些天來，她都已經習慣了。
“夢兒，你就不要再想姜雲黎那個賤人了，你想，她可是為了那什麼都不是的印章，枉顧你弟弟的性命呢，夢兒，姜雲黎是殺害戰兒的殺人兇手，你難道還要為了一個殺人兇手跟我作對嗎？”姜雲盈循循善誘，姜夢不過是個八歲的孩童，雖說是比一般的孩子聰明一些，可到底，也在她的手中。
不是嗎？
姜夢受不住涼咳嗽兩分，猩紅的液體沾滿了對方的衣袍，因為姑姑的一句話，姜雲盈留了她的性命，她想姑姑一定知道她會受到什麼樣的折磨，可縱使如此，她還是留下了她。
姜庄，只有她一個人了。
“姜雲盈，你要地圖是嗎？”
姜雲盈眉梢露喜，該死的姜雲黎到死都沒交出印章，可要是有了地圖就不一樣了。
有了地圖，沒有那印章又如何？
她有姜雲黎的皮囊。
會有地圖。
還會有——
陸惟清。
想到那最後的三個字，姜雲盈簡直就快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狂喜，“快說！夢兒！你快說！地圖在哪裏！要是姨姨找到地圖的話，姨姨一定讓你今後的生活衣食無憂！”
衣食無憂？
八歲的孩子臉上露出一絲與她年齡極其不相符合的諷刺，卻隱藏的極好。
“姨姨應該也知，夢兒和姑姑關係一向很好，夢兒年紀畢竟還小，地圖那麼重要的東西，若是丟了，可就麻煩了。”
姜雲盈沒耐心聽她回憶過去，“你倒是說，地圖在哪裏？”
姜夢輕聲笑了笑，“在姜庄，姑姑很是信任丐幫的人，姨姨應該懂夢兒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