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比試
?“算命嘍，算命嘍！”
“起名起名！好名伴一生！來看看嘍！”
“算姻緣，算事業，算財運！算你的人生！通通只要50元！”
……
浙江西部，一座名為安城的老城裏，在巷子口的樹蔭下，一排人正蹲在自己的攤位前，面對着來往的路人，吆喝着各自的看家本領。
這時，一位名叫秦凱的男子，背着包，拉着一大箱行李，正低頭皺着眉，看着手機里的導航不知所措——他迷路了。
聽聞安城山好水好風景的秦凱，着實沒想到，安城偏偏路不好。
他見周圍那麼多算命的人，心想應該都是本地人，於是就往一家牌子上寫着“算人生”的攤主那走了過去，想詢問一下這道路到底是怎麼回事。
攤主見秦凱走了過來，立馬來了精神，趕緊從攤子下面拿出一本《易經》裝模作樣地讀起來，眼神時不時往秦凱瞄了瞄，等待着他走到面前來。
“老闆，請問……”秦凱微微鞠下身子，禮貌地問道。
“算人生，算過去，還是算未來？”攤主打斷了秦凱，問道。
“老闆，我並不是來算命的，我就想問一下建設路怎麼走？我按着地圖走到這，沒想到居然是條死胡同。”
老闆一見秦凱並不是來算命的，臉色一黑，立馬放下書，嚷嚷道：“不算命就別來問我！走開走開，我可是字字千金的神算子。”
“那打擾了，抱歉。”秦凱無奈地說道，便轉身要走。
攤主見秦凱真準備離去，眼睛狡猾地一轉，便一把抓住他的手，說道：“我們這行的規矩，就是你來問了就得付錢，不然就別想走！”
秦凱見狀，想到這裏人生地不熟，就妥協地說道：“行吧，多少錢，我給你。”
“五十。”攤主指了指貼在攤位上的價格，說道。
“好吧。”秦凱掏出50元，遞給了攤主，並示意攤主放開手。
攤主見秦凱似乎人老老實實的，叫他拿錢就拿錢，於是更加得寸進尺地說道：“是50一個字。”
“老闆！你這人怎麼可以這樣？你這是欺詐！”秦凱聽聞老闆的話之後，用力甩開了攤主的手，大怒道。
“哎呀！有人算命了不想付錢了啊！大家快來看啊。”老闆見狀大聲嚷嚷了起來，動作表情嫻熟又自然。
頓時，身邊的“同行”們就各自都停止了吆喝，一股腦兒圍了上來。其中還有個彪形大漢，身材十分魁梧，他惡狠狠地盯着秦凱，並用身子擋住了他原本想要離去的方向。
“你們是想幹嘛？”秦凱見身邊黑壓壓的來了一群人，有點慌張地說道。
“算了命，就得付了錢再走。”攤主這時徹底耍起了無賴，不要臉地說道。
“首先，我沒有到你們這裏算命，我只是問了一下路。”秦凱頓了一下，見路過的一些路人也圍觀了過來，而且數量還不少，就故意大聲說道，“其次，你們這些人都是騙子而已，根本不會算命！”
“荒唐，我從事這行20餘年，豈是你一個黃毛小子說騙子就是騙子的。”攤主見路人議論紛紛，泰然自若地說道。
“那好，我們來比一比。如果我輸了，該付多少付多少，如果你輸了，就不要再來為難我！”秦凱深思熟慮之後，說道。
“比算命？行！你倒是說說，怎麼個比法？”攤主一聽秦凱要和他比算命，立馬來了勁，心想憑他自己多年來的察言觀色，算算路人還不是小事。
“這樣吧，你去街上隨便找個人，我們一起來算，看誰算得准。”
“好！”老闆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話音剛落，攤主就跑出人群，在觀察良久之後，打着完全免費算命的旗號，招攬到了一個面露愁容的中年婦女。
“就她吧。”攤主指着中年婦女說道。
“你是長輩，你先算。”秦凱做了個“請”的姿勢，對着老闆說道。
攤主一聽，可以自己先算，心裏樂開了花。他心想就是之後被那小子蒙對了，也是他先說出來的，到那時，他就又可以大做文章了。
在幾分鐘的對話之後，攤主從中年婦女的話語裏套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再根據他自己經驗總結了一番，對着大家娓娓說道：“她是個本地人，最近遇到了麻煩，很可能是感情上的麻煩，馬上要離婚了，而且……兒子可能也不是很聽話。嗯……差不多就這樣了。”
攤主說完得意地看了秦凱一眼，又對着中年婦女說道：“不過你放心，我自有解決的辦法。”
中年婦女面露苦色，並沒有回復攤主任何言語。
秦凱見狀，滿臉不屑，便親切地問中年婦女：“阿姨，請將你的生辰八字告訴我，最好精確到分分秒秒，我可以算得更準確一點。”
“1968年11月13日，晚上7點28分。”中年婦女如實報出了生辰八字。
“好。”秦凱只思考了一秒鐘，便對着面前的所有人說道，“這位女士名叫王美蓮，河北保定人，於17歲左右來到安城，22歲結婚，婚後育有一子一女，兒子24歲，女兒26歲。她於今年8月份離婚，現出現在街頭是為了躲避離婚後一直糾纏的前夫。準備明天和子女一起離開安城，回老家河北保定。”
秦凱見周圍人都吃驚地盯着他，似乎很享受這樣的目光，他淡定自若地轉身，面對着中年婦女，對她說道：“我建議你還是回老家吧，不出三年，你會在那有更好的生活。”
中年婦女聽秦凱這般說道，不禁瞪大了眼睛。他原本就想來算算命，沒想到還有免費的，就答應了下來，卻沒想到是場比試。而眼前這個大男孩，卻如此精確地算出了她過去的所有事情。
“還是你算得准。全對！”中年婦女佩服地說道，尤其是聽到了秦凱支持她回家，內心更是對生活充滿了希望，臉上的愁容瞬間消失殆盡。
路人們一聽，就開始挖苦起攤主一行人，還說他們以大欺小，自不量力，還說以後再也不會被騙了。
攤主一行人見狀，便在路人們的唏噓聲中，夾着尾巴，悻悻地散去了。
待到他們全部離去后，路人們便開始起鬨，誇讚秦凱才是神算子，紛紛想讓秦凱給自己算一算。而秦凱也是一一推辭，借口說自己一天不能算很多次，不然會出現很大的偏差。說完便匆匆離去。
人群後方的一個女孩子，看着秦凱離去的背影，便一蹦一跳，樂呵呵地跟了上去。
“出來吧。”來到了安城的江邊，秦凱停住了腳步，並沒有轉身回頭，說道。
“你發現我了？”女孩驚訝地說道后，便又自言自語道，“也難怪，我太耀眼了。”
“你跟蹤我是為了什麼？也想讓我幫你算一下么？”秦凱一回頭，見對方是一個短髮的漂亮女孩，便笑着問道。
“不是不是，我就是有點佩服你。”女孩也走到了他跟前，鼓了鼓掌，說道。
“佩服我？”秦凱不明所以地問道。
“你是一個悟道者吧？”
“悟道者？”
女孩瞪大了眼睛，問道：“難道你不知道什麼是悟道者嗎？難怪你膽子這麼大，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給別人算命。如果被人曝光那就完了。”
“我從小就能通過別人的生辰八字，推算出別人一生的情況。”
“你能算出自己的命運嗎？”
“唯獨我自己，怎麼樣都算不出。”秦凱搖了搖頭說道。
“那你就是悟道者無疑了。”
“能具體和我說說什麼是悟道者嗎？”秦凱好奇地問道。
“可以，你得先請我喝點東西，我口渴了。”女孩俏皮地說道。
“沒問題。”
安城江邊，一男一女，女孩拿着熱飲愉快地跳着走着，男孩則是緊跟其後。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終於秦凱按捺不住好奇心了，迫切地問道。
“我叫夏小艾，和你一樣，是個悟道者。”女孩自我介紹道。
“我不是問你是誰，我是問，什麼是悟道者。”
“哦呵呵。”女孩纖細的小手，捂住嘴巴浮誇地笑了笑，說道，“我都差點忘告訴你了，瞧瞧我這個記性，真是漂亮的女生沒大腦，理解一下。哦呵呵！”
秦凱一臉無語地給了夏小艾一個白眼。
“你現在抓住我的手，我讓你見識一下。”
秦凱見夏小艾的手伸了過來，猶豫片刻，便握住了她。
“好了，開始了，我數三下，你和我一起回頭。”
“嗯。”秦凱應和着點點頭。
“一，二，三！回頭！”
秦凱聽夏小艾數到“三”之後，猛地把頭甩向後面，發現眼剛開始是混沌一片，接着開始出現了一塊一塊如同馬賽克的小方塊，並堆積成了各種建築、馬路、行人的形狀，隨着方塊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小方塊開始出現了顏色，不到片刻功夫，就組成了眼前看到的世界。
“這……這是什麼？”秦凱瞠目結舌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問道。
“這就是作為悟道者的本事之一，我也是通過這樣才發現你的。”夏小艾揚起頭，仰着臉，自豪地說道。
“怎麼說？為什麼能通過這個發現我？”
“你並不是那些小方塊的組成的人，所以我一眼就發現你了。後來看到你和那些人在比試的過程，我就知道，你肯定也是悟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