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直搗巢窠 犁庭掃穴

第457章直搗巢窠犁庭掃穴

冀西冀邊地區。漁林村王虎家宅院南門。中午。陽光燦爛。

中午酒足飯飽后，王虎看家護院的親兵家將們都各自找地方抽大煙去了，個個抽得神遊太虛、靈魂出竅、飄忽玄幻、魂落異界。王虎的狗頭軍師更是無法抵制*的誘惑，不停地打哈欠犯迷糊犯困，上下眼皮打架、渾身發軟，他大煙癮又上來了。他剔着牙晃晃悠悠地向大門口走去，準備回家舒舒服服地抽一泡煙，然後再美美地睡午覺。軍師沒想到剛走到大門口就聽到門外有人重重地拍打門上的獸銜環。軍師不禁氣上心頭、怒火上躥。嗯？！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這麼叫門啊？找死呢吧。軍師粗野蠻橫、惡聲惡語、威脅恐嚇地吼叫了幾句，想把大門外的人嚇唬驅趕走，別妨礙他回家抽大煙睡午覺。但是，門外的人不但不走，反而又用力地拍打大門。軍師惱怒地打開大門上的小窗門探頭張望，不料着實被看到的情形嚇了一跳。當他看到門樓里站滿了人、高台階下站着一片憤怒的人群時，心裏一緊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當他看到有十幾人的手裏舉着步槍時，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嗯？這是怎麼回事啊？虎爺帶着十多個兄弟、十多條槍去了村南碼頭怎麼沒回來呢？還有大疤子帶着的十多個人槍怎麼也沒回來呢？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窮鬼找上家門來了呢？軍師眨眨眼睛恍然大悟突然明白了，這是要出大事啊。雖然軍師心裏感到急劇的慌亂和恐懼，出口之語卻依然強硬蠻橫。但是又讓他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年輕人比他還要強硬，還敢說是索命無常來收賬的。此時此刻，向來滿腦子壞主意、一肚子鬼心眼的軍師心裏極度恐慌起來。怎麼辦？三十六計走為上，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還是趕緊地從後門溜吧，實在沒必要為了虎爺和王家傷着自己，更不能丟了性命和萬貫家財。軍師關上小窗門轉身要走，當聽到大門外有人高喊把要大門炸開時，頓時全身僵住了，腦筋卻是急速轉了起來。千萬不能炸開大門，否則我也難逃一死啊。

“不要點火！千萬不要點火！我這就開門，有什麼話都好說、有什麼事情都好商量。”軍師渾身哆嗦着打開了大門。

憤怒的人們一擁而進，抓住轉身要逃跑的軍師一陣棍棒交加地暴打狠砸。轉眼之間，軍師頭顱爆裂、*涌流、滿臉污血、倒地身亡。方濟仁想要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

方濟仁被眾人擁着推着走進前院中，站住后大聲說道：

“鄉親們！都聽我說一句啊！我們八路軍是有嚴格紀律的，對待抓獲的敵人也不能一通亂棍打死。王虎的蝦兵蟹將個個都罪大惡極、血債累累，罪不容恕、都該千刀萬剮。但是，我們也不能抓到一個就簡單草草地殺掉一個。我們要讓這些畜生交代自己犯下全部的罪行，開過公審大會以後再執行處決。現在，都聽我的命令！十個人一組，分別里裡外外仔細地搜查三座院子，抓住王虎的蝦兵蟹將押到前院來，一個都不能漏網，收繳他們的*。見到老人、女人、孩子、長工、傭人、廚子都集中到中院去，絕對不許動手打人、更不能動傢伙傷人，也不許打砸傢具、毀損物品。立刻行動！”方濟仁非常了解和體諒村民們心頭積壓多年的冤屈仇恨與報仇的急切心情，更加明白千百年來留存在中國老百姓頭腦中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有仇必報、有冤必伸的這些樸素的道理。但是，報仇雪恨、討還血債不能使用這種無組織的、無節制的簡單粗暴、一哄而上棍棒齊下打死人的法子。看來，需要對這些樸實貧苦的村民們進行系統的組織教育與政治引導，讓他們儘快的成熟、成長起來，帶領他們走上正確的抗日救國的革命道路。

隨着方濟仁一聲令下，三十多名村民在程龍的調配組織下分成了三組，又吩咐一村民馬上去後院把後門打開，將把守王家後門的程強等村民放進來。兩組村民猛虎撲食般動作迅猛地分別奔向中院和後院。十多名村民分別撲向前院的每一間屋中搜查。方濟仁、程龍、康長發向中院走去。

方濟仁來到中院，正在四下觀察時，從北房裏走出一身穿淡藍色輕薄細布無袖居家旗袍的優雅端莊、豐腴漂亮的少婦。

“師叔，這個女人就是王虎的大老婆沈燕琴，沈友德的大女兒，從小是個坡腳。她知書達理、對人和善，從來沒有打罵欺負過漁林村的男女老少，和王虎根本就不是一類人，她嫁給王虎真是糟蹋白瞎啦。”程龍在方濟仁耳邊大聲說道。

沈燕琴不慌不亂地站在北房門口的高台階上，完全不理會分別衝進各個屋裏搜查的村民。她神情平靜淡定、目光柔和地看着站在院子中的方濟仁和身上受傷流血、手裏握着步槍的程龍、康長發。她非常清楚這些年丈夫慫恿指使或是親自帶領着家丁們做過的欺壓百姓、欺男霸女、搶田爭地、暴利放債、強擄明奪、殺人害命的種種罪惡勾當與兇殘暴行，所以她早就預料到了王家早晚會有家敗覆滅的這一天。

“大龍，你們這麼多人突然來我家要幹什麼？”沈燕琴平和柔聲問道。

多年來，每到三夏小麥、水稻收割的農忙季節時，程龍都會跟着程寶存給王家打短工，程家與沈家又是祖祖輩輩的同村鄉親。所以，沈燕琴與程家人都比較熟悉。

“俺們來、俺們來······大小姐，你應該知道俺們今兒個來要幹什麼？”程龍說話有點底氣不足。

“俺們是來向王家討還血債的！”康長發憤怒地說道。

沈燕琴：“你是程叔的女婿、程蓮的男人長發吧？你和蓮妹來我家送魚時我們見過面。你們要怎麼討還血債呢？”

方濟仁怎麼都沒有想到沈燕琴會如此鎮定平靜、遇事不驚。

“把王虎這麼多年強行搶奪來的、蠻橫霸佔的田地、錢財、物品和地契、高利貸賬單通通交出來，歸還原來的主人。你父親生前的田地和財物可以留下。”方濟仁語氣平和地說道。

沈燕琴看着腰裏插着兩把駁殼槍、左手握着日軍指揮刀的方濟仁似曾見過。她知道這個人應該就是村民們的領頭人，她也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是普通人。他會是什麼人呢？

沈燕琴一瘸一拐地走下高台階，站在離方濟仁兩米遠處說：

“可以歸還，也應該歸還。搶來的、霸佔來的終究不是自己的東西，我答應你們都交出來。先生，我怎麼看着你有點兒面熟呢，聽口音你好像是林安縣城的，你是什麼人啊？”

沈燕琴在林安縣城念過小學、中學，應該見過同在小學、中學上學比她低幾級年級的方濟仁。

“他是八路軍，帶俺們來討還血債的。”康長發大聲說道。

“嗯，這就對了。哎？現在王虎在哪兒呢？”沈燕琴問道。

康長發：“王虎、大疤子和那些畜生已經全被俺們弄死啦！”

沈燕琴聽了全身一抖，隨後嘴角微微上翹搖頭苦笑。她知道，自己作惡多端的男人王虎早晚會是這樣的下場。

一個中年女傭左手領着一個男孩、右手領着一個女孩從北房出來走下台階。兩個孩子睜大眼睛驚恐地東張西望。

東廂房中屋走出來一個漂亮的少婦，領着一兒一女。

程龍：“師叔，這是王虎的二老婆，沈友德的小女兒。”

西廂房中屋走出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領着一個男孩。

“師叔，這是王虎的三老婆。過去是沈友德的小老婆。呸！”說完，程龍側臉低頭狠狠地啐了一口。

程龍剛抬起頭來，只聽得前院“啪！啪！”響起了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