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伏誅

第二十二章 伏誅

三日後,十月的第一天,一路急行的七煞大軍敢至瓊州。

這時候,又有兩個縣為亂民攻陷。

沈毅當機立斷兵分兩路,

他親率四千五百前往鎮壓暴亂,同時分兵五百,由

率領前往魏沖所在的瓊州刺史府。

他欲先斬後奏,取魏沖人頭。

朝堂之上皇命不可違,瓊州遠離京師,又是魏氏魔爪未觸及之地。

魏沖之惡其罪當誅,安郡王對沐氏皇族忠心不二,對禍亂朝政的魏氏卻早有不滿。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主子昏聵,奸佞橫行,作為大權在握的臣子,他安郡王理應非常時刻用非常之法,正朝綱,住奸佞。

瓊州的大小官員皆非魏氏之人,駐軍更是與其無半點瓜葛,七煞動起手來也方便許多。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古往今來,這等令人辛酸、憤恨之事從未斷絕。

九月的瓊州一直為陰雲籠罩,整整一個月未見過太陽。

瓊州大地的聖靈於濕冷之氣的裹挾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凍。

那種冷是穿過肌膚,一點一點慎入血肉,蔓延至全身,錐心撓肺,深入骨髓無處可逃的冷。

瓊州城周一百二十里,於高空俯瞰過去是一個東西略長的矩形。

刺史府坐落於中軸偏南之處,乃瓊州城規模第二的府邸,排名第一的乃城北的蘇家大宅。

一邊災情愈演愈烈,一邊暴亂不可收拾,魏沖雖也擔心該如何向朝廷交代,此刻卻於後衙喝茶聽曲兒,好不自在。

若是知道天黑之前自己將會腦袋搬家,不知他是否還喝的下茶去。

此刻的亂民連戰連捷,有銳不可擋之勢,然與縱橫沙場、無往不勝的七煞仍不可同日而語。

是日正午,沈毅領兵到達瓊安縣北門之外,未急着發兵破城,而是選擇嘗試勸說城內亂民投降。

傳令兵遵照沈毅的命令,沖城上喊道。

城裏的百姓聽着,安郡王親率七煞而來,是為解瓊州災荒,是為救大家而來的。

無論何時,瓊州百姓皆是大舜子民,亦是我七煞的袍澤兄弟,今日之事皆因那魏沖中飽私囊,侵吞賑災糧款而起。

官逼民反,實數無奈之舉,王爺希望大家可以及時收手,不要一錯再錯下去。

只要成里的同袍們可以放下兵器,開城投降,王爺可以保證大家的生命安全,且絕不秋後算賬。

鬧到今日這般田地半是天災,半因人禍,王爺已經命人去瓊州刺史府捉拿魏沖,必將取其項上人頭以平民憤。

王爺會給大家三炷香的時間考慮,若屆時還不開門,我們便唯有發兵攻城了。

其實,瓊州民變只是為了活命,為了一口子飯吃,只要有衣穿,有飯吃,誰又願做着掉腦袋的買賣。

安郡王府於大舜百姓心中威望極高,此番安郡王沈毅又親自前來,城內百姓理應相信他的承諾。

然而,當做出的選擇涉及到自己的生死時,任何人都不可能輕易拿定主意。

一炷香很快便燃盡了,城內百姓沒有答覆。

又一炷香燃盡了,城外的安郡王依舊沒有得到答覆。

大舜立國以來,七煞東征西討,南征北戰,歷經百戰有餘。

雖也曾有過平定叛亂,斬殺原本屬於大舜軍隊之事,然如今日這般因處置不當激起民變尚屬首次。

七煞將士,每一個都是手上沾滿鮮血,卻仍不忍對城內官逼民反的可憐人下手。

可是,他們卻沒有等來想要的答覆。

覺不追究,這樣的話說出來容易,又當真可以保證不會秋後算賬嗎。

安郡王可以做到,七煞可以做到,難保不會有人藉此大做文章,陷害安郡王府。

放下兵器,開門投降終究是有風險的。

城內亂民不肯投降。

三炷香燃盡之後,安郡王雖心有不忍,還是下達了即刻攻城的將令。

這場對決從一開始便沒有懸念。

瓊安只是一個小縣城,城內雖有糧食儲備,城防卻不夠堅固。

遇上擅長攻城略地的七煞,結果可想而知。

三盞茶的功夫,瓊安的北門便被攻破了。

大軍入城以後,安郡王又命部下沖作亂暴民喊話,告訴他們此刻投降尚也不遲。

開弓沒有回頭箭,陰謀叛亂如此,官逼民反亦如此。

一方是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騎兵,一方是突然起事,兵刃尚不齊全的平民。

實力懸殊之下,七煞將士橫掃全城猶入無人之境,瓊安禍事平定,七煞將士竟無一損傷。

拿下瓊安以後,七煞未做休整,趁勢收復了為暴民佔領的其他四個縣城。

至此,瓊州民變之事徹底解決。

大軍拿下瓊安城的同時,另一路兵馬在開口要人未果之下,揮槍衝進刺史府將逍遙快活的魏沖斬殺。

瓊州刺史孫飛雖非魏氏黨羽,然魏后的親侄死於他的轄區,死於他的府邸,他恐怕難逃干係。

為了與誅殺魏沖的七煞劃清界限,孫飛立刻手書一封奏摺,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師。

兩日後,奏報傳至京師。

侄兒被殺的噩耗於魏后猶如晴天霹靂,她一時間心痛如絞,頭漲欲裂,差點便昏了過去。

其實,魏后本是個無情冷血之人。

莫說是自己的侄子,縱然是自己的親子親孫,若為成大業需要犧牲,她也眼睛都會眨一下。

不過,此番侄子死於七煞之手,意味着安郡王府向她魏氏宣戰。

安郡王府手握重兵,一直是其心頭大患,幾番欲將其除去而不得。

這也讓她認清了一個事實,剷除安郡王府,剷除七煞哦時機尚未成熟。

另一邊,收到奏報的明德帝也很是為難。

一邊是對大舜忠心耿耿,手握重兵的安郡王府,一邊是自己寵愛的皇后,如何處置着實令人頭疼。

然而,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

成大事者,不該為兒女私情所困,亦不可為宗室親情所累,魏后當然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悲痛過後,她很快便恢復了平靜,未去向皇帝哭訴侄兒死得冤枉,求皇帝未其做主。

相反,她對侄兒被殺一事的態度卻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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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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