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十二聯軍，合服風暴（四）
風無痕與慕容嬌素有交情，說是交情不如說是紅顏知己。
為此風無痕不免再三求情，卻被柴榮懷疑藏有私心，風無痕正想辦法時，鄭伍卻已經一溜煙跑去告密了。
等風無痕正想去找慕容嬌時，鄭伍和慕容嬌已經來到了門口。
“你要拿我？”她一身最時髦的大紅薄甲，跟個女將軍一般，卻又故意的酥胸半漏，長發半披，一副風塵中的模樣。
風無痕道：“我正想找你……勸你自首。”
慕容嬌道：“自首？讓柴榮小兒扒了我的皮，拉去刑場上凌遲？”
風無痕道：“怎會？你這些年行事小心，並未犯什麼大罪，若願自首，或可得赦免，更為朝廷效力。”
“我不需要犯什麼大罪。”慕容嬌冷笑着，眼眶卻微濕，“誰是開封黑道總瓢把子，誰就有罪，你不懂么？”
風無痕道：“我自然懂，所以我也知道，只要你投誠，世子必不會為難。不但不會為難，還了加官進爵，予以厚待。”
世子：古代天子、藩王、諸侯的謫長子或兒子中繼承帝位或王位的稱謂。
“夠了。”慕容嬌呵斥風無痕，“我今日投誠，明日開封黑道就會選出新的總瓢把子，和朝廷抗爭到底，你到底知不知道，開封為何會有黑道？”
“你又知不知道，黑道為何不能聽命於朝廷？你知不知道，我慕容嬌做事，遵循的不是王法，而是自己的良心？風無痕，你我相交一場，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
風無痕道：“我沒有出賣你。”
“你也沒來告訴我。”慕容嬌指着鄭伍，“若不是他來，我還被蒙在鼓裏，說不定一覺醒來，已被你開封府的大軍圍捕，插翅難飛。”
風無痕道：“世子有世子的考量，你可知道，北漢國投了契丹？咱們要打仗，但國庫空虛。你們做的生意，私鹽私煤，暗娼暗賭，這些都是與國爭利……”
“夠了，我不想聽你那些大道理。”慕容嬌唰地一聲撤出了腰間金絲軟鞭，“風無痕，今日你我恩斷義絕。”
慕容嬌一鞭子抽到青石磚地上，力道驚人，竟是抽裂了一整塊方磚。
慕容嬌離開時，回頭看了一眼鄭伍：“你要跟他，還是跟我？”
風無痕看過去。
鄭伍看看慕容嬌，看看風無痕。
他眼睛裏有當年街巷盡頭一群少年要殺他奪他手裏那支雞腿時的影像。
後來七八隻野狗衝出來，撞翻了那群少年。
領頭的少年拔刀殺了狗。
鄭伍奪過刀來，殺了人。
風無痕教過他，殺過人的，和沒殺過人的，眼神不一樣。
鄭伍慢慢走到慕容嬌的身後。
“風大哥……我想說一句話，行不行？”
風無痕轉身冷哼。
“風大哥，你靠王法，嬌姐靠良心。我覺得……這世道，靠王法，不行。”
鄭伍跪下來，給風無痕磕了三個頭，走了。
鄭伍跟着慕容嬌走了以後，空蕩蕩的屋子裏頭只留下了風無痕一人的身影。
在往日的一年半裏頭，風無痕身邊還有個助手做他的陪伴，現在鄭伍走了，風無痕少了些樂趣，多了些孤獨。
太白劇情看到這兒，桀驁不免感慨嘆息道：“哎，這廝智商雖高，可是情商卻不在線，還是太古板了點，活該單身，這真的是憑本事單身啊！佩服，膜拜啊！”
……
……
隨着鄭伍和慕容嬌的離去，風無痕又開始了一個人生活。
在多年的查案之中，風無痕機緣巧合之下獲取一本被認為是醫書的《破穴論》一卷，實際上是一本武學奇書。
苦思三年，風無痕從中領悟出一套專打敵人破綻穴位的劍法，此劍法招招不離人身一百零八處要穴，但又無特定招式。
你可以說它只有一劍，亦可以說它綿綿不絕、源源不斷，將天下所有劍法均融入其中，永無止境。
風無痕將此套劍法稱之為“無痕劍意”，後來在賀樓明月一案中，風無痕結識孤獨飛雲，並且與賀樓明月第一次交手，被人稱為“開封之戰”。
……
……
賀樓明月，曾是御口欽許的渤海王，那麼渤海王在當時又是什麼樣一種地位呢？
渤海國是中國唐朝的藩屬國，擁有二重性的政權，其疆域相當於現在我國東北、朝鮮半島東北以及俄羅斯遠東地區的一部分。
由於受唐朝轄制，所以渤海國的歷代君主必須經由大唐皇帝的冊封才算合法。
而後歷史車輪滾動，渤海國為契丹所滅，其統治階級中的很多人逃往遼東避難，契丹於渤海國舊址設立一處新的屬國，即東丹，又稱東遼。
而本身就是遼東貴族的賀樓明月投誠後周，後周太祖郭威有意平遼國渤海等地，對賀樓明月自然十分器重，以未來渤海王之位相許要求其全力襄助。
但並不滿足的賀樓明月公然向郭威討價還價，在渤海王的封位之外又要求得到三件事物：其一，開封第一名妓獨孤紅。
其二，黃河畔風水至好之良田。
其三，可隨意出入開封城門的令牌。
郭威一一許之，稱為“法外三恩”。
開封第一名妓“獨孤紅”賣藝不賣身。
黃河畔風水寶地本乃當地江楊村村民祖墳。
城中盜賊賄以重金買賀樓令牌以出入。
不久后獨孤紅子夜被殺，震驚朝野。
柴榮懇求風無痕妥善處理此案，以平百姓之憤。
風無痕抽絲剝繭之下，發現獨孤紅本是秦川世家獨孤山莊之逃婢，身負不俗武功。
江楊村全村皆為盜匪，劫黃河上之船客為生。
而賀樓明月則的確將出入開封之令牌借給了與獨孤紅有嫌隙的血衣樓殺手薛飛。
這三件事卻樁樁暗伏矛盾，在這錯綜複雜的探案過程之中，風無痕與獨孤山莊少主獨孤飛雲結為好友，更利用之前做狀師時結納的開封黑道勢力，引蛇出洞，最終將江楊村眾人與薛飛繩之於法。
結案之時，風無痕上殿跪奏，道賀樓明月雖未犯法，但諸事均由法外三恩而起，他必須承擔責任，懇請郭威收回三大恩典，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郭威沉吟再三，拒絕此議，更要風無痕以天下大局為念。
風無痕駁道：“若無黎民，何來天下？”
最後，君臣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