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熟人
“阿力,停車,我要解手!”梅七對着駕着車的阿力喊道。
“七姑娘,能不能忍忍,等到了前面一個鎮子我們稍作休整時再去可以嗎?”
“阿力,人有三急,如何忍的?”她都快憋死了,這個女人還有沒有人性!
阿力是個姑娘,是個很像男子的姑娘,氣力很大,瘦弱的身子卻能扛起一頭牛。
“吁——”阿力將馬車停下,解了梅七的穴。
梅七下車瞧了瞧,這裏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有點荒涼,她選了遠處一處雜草叢遮蔽處,走過去蹲下。
“我說阿力,我們雖同為女子,可這種事,你盯着我,我解不出來,轉過身去!”
“七姑娘,主上命屬下......”
“停!師父總沒說讓你盯着我解手吧?”
“.......”阿力轉過了身去。
嘿嘿,還真是聽話,梅七心中暗自得意。
她偷偷撿起地上的一粒小石子,朝着阿力后脖頸飛速射去。那石子一接觸到阿力,阿力瞬間手腳僵硬,不能動彈。
“七姑娘,你......”
“阿力,被點穴的滋味確實不好吧?說,師父到底去哪裏了,他為何要將我送去二師兄那裏?”
“屬下確實不知!”
梅七望着不肯開口的阿力,不怒反笑,只是這笑容帶着些狡黠。
她撬開阿力的嘴,將一粒藥丸塞了進去,迫使她吞下。
“七姑娘,你給屬下吃了什麼?”
“毒藥。”梅七雙手抱在胸前,繞着阿力悠悠的踱着步,她在等。
“七姑娘,你知道阿力不怕死,我的牙槽里就有毒藥。”她作為暗衛,本就是死士,豈會怕死。
可是怎麼好癢,全身都痒痒,好想去撓撓,可是不能動啊,那種癢感卻愈來愈嚴重,她的上下牙緊緊咬着,這種瘙癢簡直讓人生不如死,可她任務還沒完成,她不能死,她快瘋了!
梅七一見痒痒葯起了效果,好整以暇的瞧着阿力,從腰間荷包里拿出一小包藥粉樣的東西,拿在阿力面前晃了晃,“阿力是不是很癢?這是解藥,若你告訴我師父去做什麼了,我就將它給你,讓你解了燃眉之急。”
她想弄清師父到底打着什麼算盤,會不會真的要將她送給李承鉉,而且師父明明知道自己與二師兄不對盤,自小就極度討厭自己,卻為何要神不知鬼不覺將她送到博通書院。
“屬下真的不知。”
“不知?那就可惜了,看阿力這麼痛苦,我還以為阿力會需要它呢。這可是唯一的解藥了,若是沒了,阿力就會被這種蝕骨噬心的癢,活活折磨致死,知道怎麼死的嗎?這毒藥會吸引成千上萬的毒蟻從阿力的嘴巴里、耳朵里、鼻孔里鑽進去入,烏壓壓往阿力的內臟涌去,吃乾淨.......”
“啊——七姑娘,求你別說了!”
“怎麼,阿力改變主意了?”梅七將藥粉往空中拋了拋,眸子中閃着即將得逞的得意之色。
“屬下,屬下......只知主上去了金國,其餘蓋不知。”
金國?三師兄說師父要去金國採買兵器,鳳凰閣不過一殺手組織,犯不着採買兵器,難道是倒賣給他國?
說要將她送給李承鉉,卻沒帶她一起去,師父到底盤算着什麼?
她忽然覺得自己一點也不了解師父。
不過她才不會聽話的去博通書院。
既然出來了,天大地大,任她逍遙。
她倒是想去看看師父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
而且她也賄賂過鳳凰閣掌管任務分派的王執事,當初雇傷重五師兄殺人,設圈套將她逼入絕境的僱主正是來自金國。
金國,看來她無論如何都要走一遭的。
至於眼前的阿力么,梅七喂她吃下解藥,又將她弄到一個樹底下躺好,在她身上蓋了些雜草,做了些遮掩。
“阿力,只能委屈你了,本姑娘可打不過你,所以這穴是萬不能解的,待兩個時辰后,你自然能活動自如了。”
其實那痒痒葯可沒她說的那麼陰毒,她也不過是嚇嚇阿力而已。
“七姑娘,你不能走,一旦暴露身份你會有危險!”阿力看梅七要獨自離開的樣子,着急不已。
危險?她不是一直都在危險中的嗎?和一個殺手說她有危險不是很好笑嗎?
梅七回到馬車上翻了翻,東西竟很齊全,適合她的男裝女裝全有,就連黃白之物也不少。
收拾了一番,卸了車架,坐在高馬上,梅七滿意極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駕——”
厚厚重重的雲霧盤踞在天空中,落日餘暉只能趁着一點點空隙,迸射出一條條絳色彩霞,霞光折射在疾馳的一人一馬上,為絕塵而去的人兒添了幾分神秘與飄渺。
而在梅七離去的地方,一處矮樹灌木后立着兩個人。
“主子,七姑娘已走遠了。”一白衣女子對着她身旁搖扇出神的男子恭敬的提醒道。
“是啊,都走遠了….”梅壹看着離去的梅七出着神,聽到楚仙兒出聲,才回過神來。
那個叫阿力的暗衛他早就注意到了。
不出意外,小師妹一定會去金國。
“仙兒,這段時間醉仙樓就交給你了。”
“是。”
師父在他行弱冠禮時,將醉仙樓作為禮物贈予了他。
他滿心歡喜,心想着師父終究是看重他這個徒弟的,因此他非常珍視。
只可惜沒多久,師父就逼着讓他離開了鳳凰閣,這一離開就是兩年。
如今他回來了,師父顧不上的地方,他自然義不容辭的替補上,一如幼時師父不在,由他照顧着小七。
天色很快轉暗,一身紅衣勁裝的梅七縱馬來到了一個小鎮,找了家客棧住下,準備休整一晚。
才熄滅了火燭,一條身影從她房間的窗戶鬼鬼祟祟竄了進來。
“誰?”梅七耳力了得,一聽聞有動靜立馬拿起玉骨扇戒備起來。
“小公子,我家主子要見你,我替你開門哈。”
那站在黑暗中的人影仿若跟自己很熟稔似的替她做了決定。
如今她一人在外,自是男子裝扮。
她被那人的厚臉皮驚到,“你究竟是誰?不說我動手了!”
那人嘿嘿笑了兩聲,自顧自的打開了她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