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武帝歸來
望炎城,寧家。
“諸位寧家祖先,後世子孫寧孤雲,今率領寧家上下,祭拜先祖。”
今日,正是寧家一年一度,最莊嚴重大的祭祖大典。
手捧三根香的寧家三爺寧孤雲,帶領寧家老少,在家族祠堂祭拜先祖。
人群中一個滿頭白髮,卻容貌年輕的少年,神情恍惚,雙目盯着自己的手掌略顯失神。
“我這是……重生了?”
用了足足數分鐘的時間,他終於確定自己並非做夢。
“不悔,你在嘀咕什麼呢?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在發獃。”身旁傳來疑惑的聲音。
“沒什麼。”
“馬上就要開始祭祖了,萬一要是出什麼岔子,長老們饒不了你!”
寧不悔淡然一笑,沒有爭辯。
現在的他,可不是原來那個身體孱弱的廢物,而是曾經站在靈武界頂端的武帝白孤雪,封號絕世劍仙。
本來,他在飛天山渡劫,卻遭到幾大武帝聯手,身負重傷,隕落之際一直陪伴他的戰寵嘯天銀龍以命激活太古破界石,將他一絲殘魂引入下界,沉睡在這具身體之上。
想到這裏,他的眸中掠過一絲寒芒。
“雖然我和你並不認識,但承蒙了你的肉身,你的仇我會替你報的……”
說來這寧不悔也是個可憐人。
他的父親寧孤城,曾是寧家,乃至望炎城有名的劍道高手,風光無限,連同他走到哪兒,都受人尊崇。
然而幾年前,寧孤城卻意外遭遇仇家暗算,丹田被廢,修為盡失,徹底成了廢人。
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成了廢人的寧孤城在家族中地位一落千丈,寧不悔也因此失去了保護傘。
加上他修行天資奇差,十五歲才氣血境一重,直接淪為了家族的笑柄。
因為他沉默寡言,更被送上了啞巴“寧不語”的外號。
不過這一切都隨着武帝重生,變成過去式。
“哼,金刀武帝,北天老道,你們恐怕做夢也想不到,我會重生吧?”
“趁我渡劫,聯手圍攻這筆賬,我定會討回來!”
寧不悔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怒濤。
“寧不悔,上來焚香,祭拜祖先!”
正在這時,司執長老的聲音響起。
寧不悔接過香,本來他一個武帝,是絕對不可能在這裏下跪的,不過現在他的身份已經不再是武帝白孤雪,而是寧不悔。
他正欲叩首行禮,一道挑刺的聲音飄了過來,“三長老,我認為寧不悔沒資格祭祖。”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寧不悔眉尖一挑,轉頭看過去,就見到一個年紀和他年紀相仿的少年,正用一種譏誚的眼神看着他。
“我也是寧家的人,為何沒有資格祭祖?”
寧不悔冷然質問,如果換做以前的寧不悔,可能沒膽子和對方頂撞,因為這人的身份還算有點來頭。
寧霖,寧不悔小叔的小兒子,修為在氣血境三重。
寧家是個大家族,年輕一輩的身份更多的不看分支旁弟,看得是實力。
寧霖的實力不算多出彩,但比起十五歲還是氣血境一重的寧不悔,好了不止一個檔次。
尤其失去寧孤城的保護,哪怕寧不悔論年紀和族譜排位,都要比寧霖高,平時也沒少受寧霖的欺負。
“你個啞巴居然敢頂撞我?好大的膽子!”寧霖當場就怒了。
以前他羞辱寧不悔的時候,後者從來都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霖兒你別胡鬧!是我教子無方,讓大家看笑話了,四哥,霖兒只是開個玩笑。”人群中一人飛快把寧霖拉了下去,批評數落。
寧不悔淡淡掃了二人一眼,心頭不屑,做戲給誰看呢?
寧霖被父親訓斥了,心頭有些委屈,不滿道:“爹,我有說錯嗎?他跟他爹一樣都不能修鍊,按照族規根本不能進入祠堂。”
話語一落,坐在角落的寧孤城呼吸一滯,拳頭微微攥緊,卻沒有吭聲。
寧不悔目光一冷,反唇相譏道:“看來小叔真是教的好兒子啊!是,我是氣血境一重,修為低下,那麼寧霖堂弟修為就很高了?也不過才氣血境三重。何況我一直聽說他整天在外花天酒地,好幾家妓院的熟客。家族祠堂是莊嚴神聖的地方,要論資格,寧霖比我更加沒有資格進入祠堂吧?”
廢物?笑話!
就在剛才,他已經確定這具身體,乃是傳說中的蓋世神體,困龍體。
這種體質乃是修鍊武道的絕世體質,唯獨有個缺陷,就是前期修為進展緩慢,但後期所向無敵。
寧家這種小地方,又怎麼可能有人識貨?
他要是廢物,這天下就沒人當得起天才二字!
寧霖父子的臉色頓時沉到了極點,本來他們一唱一和是準備刁難寧不悔,讓寧不悔難堪,但現在難堪的似乎是他們。
族人對寧霖的風流韻事,倒也略有耳聞,不過他們更在意另一件事。
那就是寧不悔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居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挖苦諷刺寧霖?
“夠了!”
站在司執長老身旁的寧孤雲,神色慍怒喝道:“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寧不悔,按照程序上來祭祖,之後你就可以走了。”
寧不悔淡然自若,走到祖像前叩首,上香,之後在眾人複雜又詫異的目光下推着寧孤城離開。
“寧不悔,你一個在家族比武墊底的廢物,居然敢當這麼多人的面揭我的短?你等着!”
經過寧霖身旁時,丟了面子的他直接暴跳如雷。
寧不悔腳步一頓,淡淡一瞥,“你想怎麼樣?殺了我?只怕你沒這個能力。”
“放屁!就你一個氣血境一重的廢物,我一劍就能把你砍成兩半!”寧霖毫不留情嘲弄。
“是嗎?既然這麼想我死,我滿足你。三個月後的比武,一較高下!”
“好!既然你找死,那別怪我!”寧霖想都沒想就脫口答應了,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他彷彿已經預見了寧不悔被他一劍斬殺的下場。
寧不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譏諷,寧霖這輩子都不會明白,自己交惡了一個怎樣的敵人。
他平靜離去,身後傳來寧霖得意的叫囂。
“寧不悔,你給我聽好了!你要是輸了,從此不能踏入家族祠堂半步,反之我輸了,我也同樣不會踏足家族祠堂,這賭注你可敢賭?”
“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