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園丁
“火焰是燃料與空氣混合后，迅速轉變為燃燒產物的化學過程中出現的可見光與熱。”蘭特獨自坐在空曠的大殿內，手裏拿着一柄羽毛筆在紙上畫出了一道類似於火焰的線條。
“可是奧克的火焰，燃料又在什麼地方呢？”蘭特苦惱的撓了撓頭，然後十分痛苦的了解到在魔幻的世界裏講科學，是一種極其愚蠢的行為。
這個世界上的能源的消逝是不可逆的，如同煤，它們的形成需要數千年的時間，但魔種的魔力卻是不需要任何能源來發動的，只需要補充一點體力，這種力量原本是可以改變世界，但卻因為神聖教廷對於這股力量的不安，被生生打上了魔鬼的標籤。
蘭特早已經想好了，如果單純的依靠這塊領地內的資源與兵力，他永遠也無法與兄弟們抗衡，他只能從其他方法入手，才能有一絲勝利的希望，魔種的力量他早已見識到，那絕對是正常人難以抵禦的。
“空渡領內的稅收，貿易，礦產等等收入遠遠不夠擴展軍隊裝備器械，看來要想想辦法改變一下現狀，沒錢連軍械都買不起，說什麼都白搭……”蘭特皺着眉頭看着空渡領的地圖，計劃着要從某些地方搞點掙錢的行當出來。
“領主大人。”
就在蘭特冥思苦想的時候，佩恩拖着疲憊的身軀走了進來，行禮道：“領主大人，佩恩辜負了您的重託，我們沒有抓到逃走的魔種。”
你們抓得到才怪！蘭特心中暗自嘀咕，但看到佩恩滿臉的風霜與疲憊，又有些於心不忍，沖他招了招手道：“辛苦了，一名魔種而已，逃走就逃走了吧，反正我父親對我的印象已經很差了，再差也不會比現在更壞。“
“剛剛得到的消息，羅恩.卡佩閣下聽說魔種逃走，已經返程回自己的領地了，只派了一名騎士來空渡領了解情況。”佩恩彙報到，這應該是唯一的一個好消息了，要不按照羅恩的霸道性格，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哦，洛夫閣下的信報的還真是夠快的！”蘭特滿是譏諷的語氣說道。
“洛夫閣下養殖着一群夜鷹，豢養夜鷹的成本很高，但物超所值，這種扁毛畜生的速度要比最快的馬匹還要快上幾倍，用來通訊再好不過。”佩恩低頭彙報道，為了監視着蘭特的一舉一動，洛夫可是下了血本的。
“不說這個，來，佩恩，你幫我把空渡領內一年來的財務收入記錄拿來給我看一下，還有領地內的兵力與武器，各個村鎮內的治安官人數統計一下拿給我！”蘭特吩咐道，失職讓魔種逃走這種事就算彙報給溫頓公爵，他也不擔心，反正按照以前蘭特的性格，干出這種事也不稀奇，溫頓公爵最多在心裏多罵他幾句。
“遵命！但是……”佩恩先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還帶着一絲奇怪的目光看着蘭特。
“有事？”
“收入記錄和統計兵力兵器倒是好辦，但是領主大人，您確定您看的懂？”佩恩小心翼翼地說道，生怕刺痛了蘭特那脆弱的自尊心。
蘭特挑了挑眉，這時他才回憶起，蘭特從來就沒有看過領地內的收入與支出記錄，包括各種礦產的稅收與向帝國上貢的賬目，他腦子裏最多的，就是女人和紅酒。
“佩恩，你知不知道有個詞叫做頓悟？”
……
“佩恩，你覺得如果我和我的兄弟們爭奪爵位，有多大的希望？”蘭特合上了厚厚的記錄冊，揉了揉眼睛，衝著佩恩問道。
“呃……”佩恩沒想到蘭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平日裏蘭特一副懶洋洋的鹹魚模樣，沒人會認為他會對溫頓公爵的繼承權有野心。
“這個……這個，從經濟和軍事的角度來看，可能性不大。”佩恩斟酌了一下用詞。
“不是不大，是根本沒可能。如果通過正常的手段，我不可能繼承父親的爵位，我的實力遠遠不能和大哥相提並論。”蘭特語氣十分輕鬆地說出這個事實，道：“所以，我只能尋找一些其他的方式。”
溫頓公爵一生最大的願望便是重新登臨這個國家的王座，但是神聖教廷不會允許一場可能造成國家滅亡的戰爭，所以就算溫頓公爵再怎麼積蓄力量，也無法達成他的宏願，整片大陸的國王之上，才是位於金字塔頂端的統治階層神聖教廷，比起幾名國王，教皇才是整片大陸真正的統治者。
神聖教廷有着龐大的信徒體系，甚至連許多王室都是他們的信徒，他們接受王室的供奉，並且擁有自己的神聖軍團，最為重要的是，民眾們都信仰教廷，教皇的神權已經大於王權，想要改變這種現狀，單憑強悍的兵力是難以做到的。
誰都不可能憑藉一支軍隊去覆滅神聖教廷，那樣便會與整個大陸為敵。
“想要改變這一切，打破神聖教廷的獨裁性與神聖性，魔種就是一個最有利的助力！”蘭特頓了頓，“佩恩，你有沒有想過，除去上帝，魔種其實是另外一個神在人間的神跡？”
魔種們無需去信仰上帝，他們天生擁有偉力，會迅速集結一大批信徒，如果不遏制其發展，那麼產生的後果便是產生一個新教，神聖教廷在大陸上至高無上的地位會受到衝擊，教皇顯然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沒等魔種們展現其偉大的力量，便將他們打成過街老鼠，再也沒有崛起的可能。
在這事上，教皇也只不過是個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政客罷了。
“領主大人，您還是沒有放棄您那個瘋狂的念頭？”佩恩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佩恩，現在的情況是……”蘭特盯着佩恩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不瘋魔，不成活！”
“啪啪！”蘭特拍了拍手。
從大殿的側門走出了一個人影，穿着一身整齊的制服，腳上蹬着一雙牛皮靴，與在監牢時的樣子判若兩人，臉上的疤痕與淤青也淡了很多，看起來魔種們的恢復能力也要強於正常人類。
“魔種！”佩恩瞬間便拔出了腰間的鋼劍。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佩恩明顯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奧克明明已經逃走了，為什麼會出現在蘭特的行宮裏，而且看樣子蘭特也沒什麼意外的表現，難道……
想起某種可能，佩恩的臉色有些震驚。
“佩恩，向你介紹一下，我剛聘用的員工，打個招呼吧！”蘭特圍着奧克轉了一圈，點了點頭說道：“衣服還挺合身的。”
奧克神態自然，似乎已經適應了自己的新身份，看着全身處於緊張狀態的佩恩，奧克躬身行禮，儀容體態挑不出一點毛病。
“早上好，騎士先生，我是蘭特先生的園丁，奧克.裴里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