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和親
“你不敢”三個字,像是擊中了蕭明武什麼地方一樣,蕭明武氣的渾身發抖,卻也沒有再鏟土。
肖明儀毫不意外,蕭明武最開始問她還跑不跑了,那“活埋”這件事應該是對明珠公主“跑”的懲罰,並不是要她死。
而中間不知道出了什麼意外,她進了明珠公主的身體,而明珠公主到底死了沒有,她不知道。
雖然不知道為何,但她聽明白了,曾經叱吒滇國的姜家沒落了。
姜家沒落,最得意的就是蕭明武這種得志小人,他應該真的想弄死明珠公主,但是現在他不能,所以,就只能折磨她!
蕭明武又笑了,說道:“好,蕭明儀,算你有種!我是不能把你怎麼著!可是……”
蕭明武陰狠的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小姑娘拽着肖明儀的袖子瑟縮的發抖,壓着濃重的鼻音又叫了一聲姐姐。
肖明儀輕輕的笑了,瞥了小姑娘一眼,道:“你太看得起她!”
“姐姐?”
小姑娘不可置信和絕望的眼神取悅了蕭明武,他得意的看着肖明儀,肖明儀也看着他,臉上毫無波瀾。
看着蕭明武狂妄放蕩的表情一點點破裂,最終說道:“蕭明儀,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別再惹什麼麻煩!”
說完蕭明武轉身便轉身走了,走前吩咐人她們弄上來。
一直到從坑裏出來被送到馬車上,肖明儀才長吐出一口氣,對小姑娘說道:“別怕,你不用死。”
小姑娘剛才一直強裝堅強,這會兒安全了,心裏的害怕才算找到了宣洩口,放聲哭了起來。
一邊哭一邊抽抽的問道:“姐姐,你剛才是為了救我才那麼說的,對不對?你不會不要我對不對?”
肖明儀沒有回答她,在馬車角落的盒子裏找到了一塊帕子遞給她,說道:“我應該是傷着頭了,有些事我不是很清楚。”
小姑娘拿着帕子僵住了,愣愣的看肖明儀:“那姐姐還記得桃桃嗎?”
肖明儀搖頭,道:“你跟我說說吧!”
果然,她的猜想和判斷都是對的,現在的她是蕭明儀,滇國的明珠公主,而如今,她也不是在滇國,而是在和親的路上。
面前的女孩兒叫姜桃,蕭明儀的表妹,姜家唯一存世的血脈,因從小在姜王後身邊長大,又是女孩兒,這才免於一死。
一年前滇國大敗大豐,割地求和。滇國經過戰亂和割地之後,元氣大傷,民不聊生,因而滇國朝臣建議,送公主和親,以修兩國之好,也請大豐給滇國支援些許物資。
本來以蕭明儀的身份和外祖姜家的勢力,怎麼都輪不到送她和親,可無奈打了敗仗的是蕭明儀的外祖父姜勁。
姜勁敗北之後,滇國大臣以姜勁沒有為國捐軀指責他,並質疑他是刻意如此,滇國王上聽信讒言,滅了姜家滿門,本就有病在身的姜王后得知消息之後受不住打擊,不過月余,便也去了。
姜王后一走,蕭明儀徹底無人庇護,更因為是嫡出公主的身份,讓大臣紛紛認為送她和親,才能顯示出滇國求和的誠意,滇王昏庸,又因為姜家之事對蕭明儀很是不喜,便同意了朝臣的建議。
蕭明儀也同意了,條件是帶走姜桃,畢竟依姜桃罪臣之後的身份並不會有好結果。
朝臣自然同意,一個廢物帶走一個廢物拖油瓶,為滇國換取利益,並無不可。
本來蕭明儀打算老老實實的和親,說不定會安度一生。
誰想到,護送和親的隊伍竟然是蕭明武!
兩人雖是同父兄妹,但並無感情。況且蕭明武與姜王后早有宿怨,因此對蕭明儀百般虐待,動輒不給吃飯,還動手打她。
蕭明武本就好色,而她這次逃出去,是因為她聽到蕭明武竟然禽獸不如,打算玷污姜桃,雖然被屬下勸阻了,可她知道以蕭明武的德行,一次能被勸住,兩次卻未必。於是她才帶着姜桃逃跑了,沒過兩天,就被抓了回來,一頓毒打之後便要把她和姜桃活埋了。
肖明儀覺得,大千世界,果真無奇不有,因果循環也不只是說說而已。
和親的事肖明儀之前未有聽過。一年前大敗姜勁的正是她的父親,姜家因此沒落,蕭明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受到戰事牽連,竟要被送來和親。
定安侯府,只怕也是因為這場戰事……
誰能想到,兩個本不相干的女子,竟然因為一場戰爭兜兜轉轉的聯繫在了一起。
也不曾想,原來明珠公主的名字原來竟與她閨名一樣。
也罷,無論哪個明儀,這世上也就只有重獲新生的蕭明儀了。好在,她要被送往奉京城和親。
久違了,奉京城。
蕭明儀說自己忘了一些事情,可姜桃覺得,分明是換了一個人,以前姐姐對她溫溫柔柔的,現在,好像也是溫溫柔柔的,但是莫名的感覺有些壓抑,尤其是她不說話的時候,比如現在。
察覺到姜桃一直在看自己,蕭明儀抬了眼睛,問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這是姜家唯一的血脈,若不是蕭明武真的無能,方才她真的就護不住她了。
蕭明儀不能置她與不顧,但她要做的事……
如果可能,蕭明儀還是會為她謀一個出路,至少,要保住她。
“打算?”看着蕭明儀古井般幽深的眼睛,姜桃迷茫的搖了搖頭“我沒有什麼打算,姑母說要我好好活着,不管多難。”
好好活着啊?本來就是一件很難的事了。
蕭明儀點點頭,道:“好,那就好好活着,以後你若是有了新的想法,可以告訴我。”
姜桃懵懂無知的點了點頭,再想開口,卻看見蕭明儀已經合上了眼睛,她努努嘴,把車窗的帘子拉開了一點點,悄悄的往外看。
天還沒有黑,和親隊伍便到了彰德府。到彰德府驛站門口,便有一個桃花眼的侍女恭敬的道:“公主,您請。”
蕭明儀看了她一眼,這時另外一個薄嘴唇的侍女刻薄的說道:“阿賽,你瘋了吧,對她這麼恭敬幹嘛,指望她讓你榮華富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