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番外+仙尊的心魔(一丟丟)
眼前被眾人圍成了一個圈,他們此時一個個都難以保持着身為皇室貴族的形象,一個個面露鄙夷,和身旁的人交談着感想。伊萊赤裸着身子蜷縮在地板上,他的身體再也不負之前的白皙嫩滑,反倒是漸漸顯現出一塊塊黑斑,進一步破壞着他的身體的美感。周圍的人並不敢過分靠近他,像是無比厭惡,也像是害怕伊萊的醜陋和骯髒會傳染給他們。
伊萊此時真的萬念俱灰,被神火灼燒后深入靈魂的疼痛並沒有因為火焰的消失而退散,他們潛伏在他的精神和骨髓里,一寸一寸的啃食着他原本純凈的靈體,直至他徹底變成一個身體充滿斑駁雜質的平常人。
這是父神對自己的懲罰嗎?因為他做了那些褻瀆神諭的事情,玷污了自己神聖的身軀,為司祭這個職位抹上了烏黑?
他再也不能成為一名司祭了,甚至父神已經剝奪了他成為神明的信徒的權力,從今以後,他再也不能享受人們無盡的讚譽,不是那個高貴的神子了嗎?
疼痛尚在身體裏蔓延,伊萊此時的腦子缺無比的清醒。此刻他已經不在乎周圍人的指責和辱罵,他更在意的是那幾個和他糾纏了這麼長時間的幾個男人,在意他們的態度。
在他出塵的時候,這些人,一個個的眼睛裏溢滿了愛意,他們把他捧在手心裏寵愛,可是,如今他們都站在這群譴責他的人中間,大概是礙於情分,他們沒有對他惡語相向,可是那眼中的愛意早已消失得乾乾淨淨,只剩下退避和閃躲。
伊萊心中冷笑了幾聲,暗罵自己當初怎麼會自傲於能夠在這群男人中間遊刃有餘,這些男人分明就是吃人不吐骨頭,此時一個個離得他遠遠的,以為這樣就能夠和他撇清關係,置身事外嗎?
他們早已經媾和,父神全知全能,又如何不知這些人和他那些令人不恥的關係呢?
認清了現實,伊萊也逐漸冷靜下來,就這樣一言不發的躺倒在地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等待着這些人的判決。身為一名高貴的司祭,他們看起來是權力無上的,可是一旦瀆職,那必會遭受全天下的譴責,承受全民的審判。
國王和主教唐納修早早從剛才的驚變中回過神來,他們同時看了一眼那至始至終未曾打開過的殿門,心照不宣。這起事故絕對是父神的懲罰,伊萊出言不遜,打攪了亞岱爾司祭和父神的約會,父神這才降下神火,揭露了他醜陋的行徑。
這裏是神殿,只有虔誠的信徒才能夠進入,而伊萊的存在無疑是對神殿的侮辱,國王立即下令讓武士將伊萊架起抬走了,這段時間這位沒落的“神子”將會在王宮的偏殿裏修養,之後他將被驅逐出帝國,到時他會昭告大陸,父神對這位神子的判決。
一旦伊萊的事情在大陸上發酵,他們將順勢傳播亞岱爾司祭的事迹。希爾瑞帝國曾經有真神降臨,而帝國神殿的亞岱爾司祭更是一位實力強橫的司祭,將來更會是帝國的主教。屆時,帝國將會迎來新的紀元。
……
蘇木最終沒有辜負亞爾維斯的數十年的等待,他完成了原身的願望和使命,在大陸上傳播神明的福音,最終耗盡自己的神力徹底封印了西北角的黑暗森林,為大陸的生靈打造了一個安穩的家園,使得混沌之神的聖名在大陸上永遠流傳。
比起因為瀆職被迫下台的前任,新的教皇亞岱爾司祭是在整個希爾瑞帝國人民的擁護下上位的,國民對他的認可度幾乎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成為教皇之後,他從未停歇過自己的腳步,他的馬車行遍了大陸的每個角落,為那些飽受苦難的同胞帶去希望和力量。
為了紀念這位為大陸做過卓絕貢獻的教皇,各個種族聯合起來在大陸的最高點建造了一尊巍峨的石像。亞岱爾教皇是父神亞爾維斯的神寵,他理應站在大陸與神界最接近的地方,與父神同享眾生的信仰。
蘇木在神力耗盡后,亞爾維斯也終於如願將他的小信徒接回了神界。因為他早已經是神體,神力耗盡之後也能夠通過修養補充回來,兩人在神界度過了千年,這大概是蘇木第一次在一個世界裏同愛人共處這麼長的時間。
兩人皆已成神,壽命具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絕不止千年而已。蘇木原以為兩人依舊會像前兩世一樣等到生命結束然後再前往下一個世界,只是他在一次沉睡中醒來時,靈魂竟然回到了熟悉的系統空間內,不見亞爾維斯的身影,可是靈魂內卻被注入了相當強大的力量,那股力量如此熟悉,處處帶着愛人的氣息,這就相當於是他在保護自己。
“亞爾維斯大概是知道你還有自己的任務,所以提前結束了這個世界的進程。”
蘇木怔愣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後微微一笑,催促着系統直接開啟下一個世界任務。愛人如此善解人意,他當然不忍心他在另一個世界等太久。
……
耳邊是罡風滑過的聲音,帶來一陣陣刺痛。等到靈魂徹底融合的時候,蘇木終於能夠睜開眼睛,只是尚未來得及觀察一下周圍的環境,就見一道寒光在眼前閃現,隨後他剛獲得控制權的身體便不得動彈,緊接着一個長條形的物體帶着冰冷的氣息侵入了他的身體。
太疼了!他的心好疼啊!
蘇木微微張了張嘴,想要將身體裏感受到的劇痛叫出來,卻發現他已經痛到失聲。
少年艱難的垂下視線看了一眼,一把通身銀白的長劍刺入了他的心臟,毫不留情的整個貫穿了過去。順着長劍的方向,蘇木看見了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握住了劍柄,那雙手就像是寒玉打造的一般,手感應該和插入他心臟的這把劍一樣冰冷吧,蘇木這樣想着,還想再抬起頭瞧瞧那個使劍的人,直覺告訴他,他必須要看對方一眼,一定要記住他的樣子。
他緩慢的移動視線,那人卻迅速的將手中的長劍從他的心臟中撤去。蘇木只覺得自己的心臟此刻已經四分五裂了,視線逐漸模糊,意識也開始不那麼明晰。
他終於再也撐不住,瘦弱的身子隨着長劍力道的撤去而砰的一聲倒下了,可他的眼睛卻如何也閉不上,他最後的一絲視線終於觸及到了那人的臉,就像是畫面的慢放一樣,一幀一幀都極為清晰。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