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情殤

第二百三十五章 情殤

只是這該來的事,終究還是來了。

嘯天遇到了麻煩,還是大麻煩,送命的那種麻煩。

江黎知道的時候,已經十幾天之後了。

他抓住公子景的衣袖,不敢相信地瞪着眼睛問:“你說什麼?嘯天怎麼了?”

難得的,齊南安也來了,他表情悲傷地扶住江黎搖搖欲墜的身體道:“對不起,真的沒想到,聖修門的人居然會下手,本來嘯天被抓住的時候,我們也以為他們不過是做做樣子,想騙你出去,所以沒有告訴你,沒想到......”

江黎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他雙腿發軟,站都站不住,要不是公子景拖着,怕是都能跪倒在地上。

公子景擔心地輕撫着江黎的背部道:“阿黎,你怎麼樣?哪裏不舒服嗎?”

江黎還沒有說話,先哇得吐出一口血來。

齊南安嚇得臉色發白,他緊張地拉住公子景的衣服道:“阿景,阿景,這是怎麼了?阿黎這是怎麼了?你快救救他。”

公子景讓嬰嬰幫忙把江黎扶到床上去,而後給江黎把了一下脈道:“情況不好,氣血逆流,之前的傷反覆了。”

齊南安慌了神:“那怎麼辦。”

公子景先給江黎度了一些魔氣,幫他緩解了一下病情,道:“我只能暫時幫一下他,阿黎這情況,不能再受刺激了,要好好靜養,不然他的身體絕對吃不消。”

就在這個時候,江黎幽幽的轉醒了。

他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去聖修門。”說著就掙扎着要爬起來。

公子景壓住他的肩膀道:“去做什麼?送死?嘯天已經那樣了,你還想把你自己折進去?”

江黎神色木然道:“不是說鳳歌回來了嗎?我要去找鳳歌,我要去找他,至少,至少要把嘯天的屍體帶回來。”

齊南安眼中閃動着淚花,他張張嘴,最後卻沒發出聲音來。

公子景看了齊南安一眼,嘆了一口氣道:“阿黎,不要去了,我們現在不知道晚鳳歌的情況,再說白展扇還在聖修門,再等等,我會想辦法把嘯天和晚鳳歌都帶過來的。”

“你騙我!”江黎突然奔潰地哭了起來,“我都聽說了,鳳歌早就回來了,重傷,生死不明,都這麼多時候了,還沒有消息,現在嘯天也......”

江黎說不下去了,他不敢去想最壞的結果,他沒辦法接受現實,明明他已經那麼努力的,為什麼最後還是變成這樣一團糟,他明明和晚鳳歌約好的。

江黎忽的停住了哭泣,他抬起頭,眼裏死氣沉沉,沒有一點光彩,他道:“鳳歌和我說過了,他會回來,我去聖修門看一眼,就一眼,偷偷地,不會被他們發現的。”

公子景搖頭道:“你現在的身體不行的。”

江黎突然發了瘋一般從床上跳下來,光着腳就向門口跑去。

外面的雪還沒有化開,江黎赤腳踩在上面卻沒有一點感覺,他剛才跑出來的時候,還順手摸了百寶袋。

這會兒,江黎直接從百寶袋裏取出竹聽乘着劍就向聖修門的方向而去。

公子景也沒想到,這病了許久的人,突然之間的爆發力居然這麼厲害,既然一個不注意,就讓江黎衝出去了。

大概連江黎自己都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快的到達聖修門。

山門的禁制對他沒什麼用,江黎御劍直接就入了聖修門內,把守門的弟子嚇了一跳,一個弟子推推另外一個看呆的道:“快去通知大師兄,門口我守着。”

等那弟子慌慌張張的跑走之後,留下的那個弟子才眼珠一轉,摸出一道通訊符,結了幾道印。

江黎飛在半空中,地上的一切都一覽無餘,他很快就發現了吊在演武場邊的嘯天屍體。

江黎簡直不敢相信,聖修門會做出這種事情。

要知道,聖修門一直以正直,寬厚為門風,怎麼可能做出這種把人屍體吊在演武場邊的事。

江黎落在演武場中,這會兒場中沒有人,他連竹聽都沒有撿,跌跌撞撞的往吊著嘯天的那根柱子邊跑。

然而還沒有跑到面前,卻是被一人攔住了去路。

白展扇一身粉衣,比以前瘦了一些,精氣神倒還算好。

他看着江黎光腳踩在地上,身上甚至還穿着單衣,那狼狽的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可就是讓白展扇感覺心裏舒服。

白展扇笑着道:“這是誰啊?不是那個滅蕭氏滿門的魔王嘛,居然還一個人闖聖修門,厲害啊。”

江黎看了白展扇好一會兒,才像是認出他一樣道:“是你?你怎麼在這?”

白展扇被江黎的蠢問題逗樂了,他歪頭道:“我怎麼在這?我是聖修門的貴客,也是他們的盟友,我怎麼不能在這?倒是你,你這個聖修門的叛徒怎麼來這了?”

江黎盯着白展扇問:“嘯天是你殺的?”

“嘯天?”白展扇回頭看了一眼掛在場邊的人道,“哦,你是說那條惡狗啊,他亂咬人,就給打死了,怎麼?是你的狗?”

白展扇怎麼可能不知道嘯天一直跟着江黎。

他見江黎不說話,露出假惺惺的遺憾表情道:“啊呀!那畜生是你的啊,抱歉抱歉,它實在太凶了,你看看我的手。”

白展扇伸出他的手臂,白皙的腕子上,不過是幾條不深的印子,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弄上去的。

江黎赤色的眼瞳里沒有光,他也不想和白展扇多說什麼,於是向前走去,打算繞過白展扇,去把嘯天解下來帶走。

然而路過白展扇身邊的時候,白展扇卻突然抓住江黎的手臂道:“怎麼?來了還想走?”

江黎抽出手,頭也沒回道:“我能滅蕭氏,也能殺你,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過分?”白展扇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就彷彿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你說我過分?你讓易敬凡殺我哥的時候,怎麼不過分了?我不過殺你一條狗,你殺了這個世上最疼我的人。”

江黎張張嘴,沒說出話來,他不想和白展扇多說,也沒什麼好說的,白若水確實是被易敬凡殺了的,江黎也沒必要和白展扇說,因為他白展扇自己先心思不純,才惹來這一些的。

江黎覺得沒必要說,如果白展扇真覺得他自己做錯了,也不會這樣。

何況,江黎身體不好,他也沒工夫和白展扇在這裏耗着,他只想把嘯天帶回去,現在他身體這幅樣子,剛才御劍幾乎用了他剩下不多的所有魔氣,要是和聖修門的人打起來,江黎怕自己不能活着回去。

然而江黎不想糾纏,白展扇卻也不想放過他。

白展扇擋住江黎的路道:“別急啊,你來不止為了你的狗吧,還有一人不想見見?啊,說曹操曹操到。”

江黎愣了一下神,而後猛地轉過頭來就看到那許久不見的白衣少年翩翩而來,宛如謫仙下凡。

江黎張了張嘴,囁嚅着吐出兩個字:“鳳歌。”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不見了,江黎突然覺得晚鳳歌眼裏的神情,他有些看不懂,晚鳳歌看他的眼神,似乎也有一些陌生。

不過江黎沒有細想,看到晚鳳歌沒事,他的心就已經落下的一大半,江黎勉強勾了勾唇角,想要迎上晚鳳歌。

但是,令江黎沒想到的是,他還沒有靠近晚鳳歌,一把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江黎不知所措地看了看那把熟悉的佩劍,又望向晚鳳歌,半張着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到是晚鳳歌先開了口,他冷冷地道:“你是誰?為何闖我聖修門?”

江黎不敢相信地瞪着晚鳳歌,顫抖着嘴唇問:“你......你不認識我?”

晚鳳歌奇怪道:“我該認識你?”

江黎急了,他慌慌張張地就想晚鳳歌鋪去,想要抓住晚鳳歌的衣角。

白展扇突然在旁邊道:“當心,他是那個魔王。”

晚鳳歌驚了一下,條件反射地抬劍想要擋住江黎。

然而江黎腳步不停,就這麼直直被晚鳳歌的劍刺穿了肩膀。

江黎彷彿感覺不到痛一般,抓住留在外面的一截劍身問道:“你不記得我?你真的不記得我?”

晚鳳歌心裏有些奇怪,明明他不認得眼前的少年,可是,當他看到少年白色的裏衣被傷口的血染紅時,心臟竟然像是被人扼住一般,有些喘不過氣來。

晚鳳歌奇怪地皺起眉頭,仔細思考了一下才問道:“你是......魔王——蘇子尋?”

剛才似乎是聽白展扇說面前這是魔王來着,晚鳳歌也聽說過一些關於新的魔王的事,說這魔王殺人不眨眼,說他強大如斯。

可是,就晚鳳歌現在來看,面前這少年弱不禁風的,別說殺人不眨眼,就是殺一隻雞怕是都困難吧,這真的是那傳聞中的魔王嗎?

江黎的目光暗淡下來。

晚鳳歌不記得了,真的不記得他了,江黎原本還以為晚鳳歌又有什麼新點子了,說不定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晚鳳歌就會向她眨眨眼睛。

可是江黎發現他錯了,晚鳳歌的眼睛不會騙人,江黎已經離得這麼近了,晚鳳歌是不是在說謊,他一眼就能看出來,但江黎發現,晚鳳歌的眼睛裏全部都是茫然和古怪。

江黎顫抖着道:“我不是蘇子尋,我是江黎,我......”

話沒說完,就被白展扇打斷了。

粉衣的少年嘴角掛着好看的弧度,卻說著最惡毒的話:“鳳歌,你聽他廢什麼話,他和你殺的那條狗一樣,不過是該死的雜種。”

“是你......殺了嘯天?”江黎眼眶發酸,不敢相信地緊緊抓着露在外面的小半截劍身,連手掌被劃破都沒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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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開始就不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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