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小白蘇醒

伴隨着一聲悠遠的鐘鳴聲，悟道大會終於開始了。本來閉着眼睛的華陽突然睜開眼睛，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眼神掃過雲風時居然停留了一下，併發出了一聲輕咦。不過隨後他搖了搖頭，終於開始了傳道。

“所謂降服靈獸，其實不過是雙方建立神識烙印的過程。降服主要分為兩種，一種是雙方自願締結契約，這種是非約束性的，雙方達成某種合作關係的情況下的收服。這樣的好處是靈寵可以發揮最大的戰鬥力，缺點是靈寵自主性比較強，不會百分百服從主人的命令。還有一種被動的馴服，就是強行在妖獸的神識上種上咒印。此方法多用在雙方實力懸殊，或者靈獸性格兇殘，難以達成契約的靈獸身上。此種方式的好處是一旦成功，靈寵的生死就在主人的一念間。靈寵必須百分百服從主人的指令，缺點就是該種馴服方式會讓靈獸的實力下降三成左右。下面我就把兩種方式的口訣都傳給你們。”

隨後華峰主開始了他的傳授和講解，其在馴服靈獸一途上，確實有很高的造詣，因此眾人都獲益匪淺。大約一個時辰在一切口訣要領傳授完畢后，就到了眾人最期待的現場演示階段。此次要收服的就是這隻四階天狼蛛。

雌性天狼蛛兇殘無比，難以採用締結契約的方法馴服，所以華峰主打算用第二種方法，強行馴服該獸。華峰主打開靈獸袋，一隻拳頭大小的蜘蛛慢慢地爬了出來。因為被下了禁制，所以此時天狼蛛對眾人構不成威脅。一切準備妥當后，華陽開始嘗試利用神識壓制天狼蛛來馴服它。一開始，天狼蛛的反抗並不激烈，可是隨着華峰主神識咒印的力量越來越強，它開始痛苦地掙紮起來，並且發出威脅般的滋滋聲。就在華陽馬上要成功時，天狼蛛突然猛地發出了一聲慘叫。

這一聲，原本在雲風懷裏睡覺的虎小白突然醒了過來。它探出腦袋往外看了看，突然看見了只有拳頭大小的天狼蛛，它竟面有怒色發出陣陣低吼，只不過這聲音實在太小，幾不可聞。可讓人沒想到的是這天狼蛛和藍幽巨狼聽覺極其敏銳，順着聲音便朝雲風這邊望了過來。當看見虎小白的這一刻，天狼蛛眼神變得相當驚恐，瞳孔猛然收縮，身體則一下長到一丈多長。而藍幽巨狼此刻則全身的毛髮炸立而起，放佛如臨大敵一般，眼睛裏充滿警惕的望着虎小白。這藍幽巨狼跟隨華陽多年，極通人性，就算遇到實力比他強大的對手也不曾退卻過，如今一隻看似人畜無害的虎小白居然讓它一反常態。好在兩隻妖獸都有所忌憚，在原地並未發起攻擊，否則場內這麼多低階弟子難免有所波及。

突然的變故令在場之人震驚不已，他們順着兩隻妖獸的目光看去，發現雲風正獃獃地抱着懷中的虎小白，一幅不知發生何事的樣子。在眾人看來，雲風懷抱里黑白相間的小貓好似凡人間的寵物一般毫無威力，但華陽卻雙眼一亮。之前早已感覺到雲風懷裏的妖獸並不一般，沒想到居然是一隻有着白色皮毛的高階妖獸。在天元大陸任何有着白色皮毛的妖獸都不可輕視，要麼修為極為厲害，要麼具有神獸血脈。然而還未等華陽前來詢問，虎小白卻嗖的一下閃電般朝天狼蛛撲去，雲風有心阻攔但速度相差太遠。

此刻天狼蛛忍受不了恐懼，竟轉頭就跑。眾人均詫異無比，如此兇狠的天狼蛛居然被一隻人畜無害的寵物貓追着跑，簡直不可思議。而這時接受到華陽命令的藍幽巨狼站了出來，它停留在虎小白的追擊路線上，與虎小白對視。雖然二者的體型差距巨大，但是卻出現了奇怪的一幕。二者居然勢均力敵地對視着，都齜牙咧嘴地盯着對方。雖然雙方都有所忌憚，但也彷彿並不懼怕一般。

好在此時雲風趕了過來，他不知虎小白為何突然如此異常，更不知其為何可以令兇殘的天狼蛛倉皇逃竄。只是怕其受到藍幽巨狼的傷害，也不管虎小白會不會傷害他，急忙將它抱起。前一刻還在齜牙咧嘴地與藍幽巨狼對峙的虎小白，被雲風抱起的一瞬間又變成了普通的寵物一般。它在雲風的懷裏蹭了幾下，示威地對着天狼蛛和藍幽巨狼揚了揚爪子，便重新轉入雲風的懷裏，消失不見。

這一系列的變故讓場中的眾人一時不知所措，上官蝶舞和水靈兒二女距離雲風最近，因此看得比較真切。她們分明看見雲風懷裏剛剛飛出的是一隻類似小貓的妖獸，但是卻敢於與有着化神期實力的六階藍幽巨狼對峙，並讓兇殘的天狼蛛不戰而逃。奇怪的是對雲風又非常恭順，這難道是雲風的契約靈寵？正想開口相問。那邊已經重新收服了天狼蛛的華陽走了過來。他上下打量着雲風，若有所思地問道：“這位師侄如此面生，敢問是哪脈弟子？”雲風恭敬地對着華陽施了一禮，答道：“回稟華峰主，弟子是落劍峰門下新拜入的嫡傳弟子云風。”華陽又上下打量了幾遍道：“原來你就是那個失蹤了兩年的雲風，今日一見，果然不凡。楚師弟好福氣啊，有你這麼個弟子。”雲風急忙回應：“華師伯過獎了，弟子乃無名之輩，多虧師父教導才有幸踏入修道一途。”：華陽讚賞地點了點頭，道“年輕人，不驕不躁，果然不錯。在眾多師兄弟之中，我與楚峰主關係最好，日後你要常來落日峰走動才是。”雲風急忙答道：“師伯厚愛，弟子定當遵命。”華陽繼續道：“雲師侄，此處不是閑敘之地。待我傳道之後，今晚來我落日峰雲海閣一起品茶論道如何？”雲風心裏一驚，師父楚葉之前有過交代，幻劍宗華峰主是他關係最好的師兄，若是有求可以找其尋求幫助。

不過畢竟是二人第一次見面，如此盛情邀請，莫非和今日虎小白的異常有關。雲風心裏想着，嘴上卻不敢怠慢。急忙回道：“華峰主如此抬愛，弟子怎敢推辭，今晚還要叨擾師伯了。”華陽見雲風如此態度，滿意地對他點了點頭，又回到傳道台繼續傳道。他給天狼蛛重新下了禁制后，再次演練如何利用神識收服靈獸。兩人的對話，傳道石的幻劍宗弟子聽得清清楚楚。雖然他們也都是高傲之輩，可是卻很少受到一峰之主如此自降身價的邀請。詫異有之、羨慕有之、嫉妒有之。有人甚至在猜測這個雲風是不是宗內某個長老的後人，否則為何會收到宗門和華峰主的如此優待。

此刻就連水靈兒也一樣用詫異的眼神看着雲風，好像要把他看透一般。她小聲對雲風說了一句讓他欲哭無淚的話：“雲師弟，你懷裏的小貓好可愛，是從哪裏弄來的，賣給我好不好？”雲風此刻真的恨不得離這個小魔女越遠越好，為何他的東西水靈兒都要買，難道是有什麼怪癖不成。不過他心裏這麼想，嘴上卻不敢這麼說，只能悄悄地回應道：“靈兒師姐，它叫虎小白，是我兩年前在一處無名古洞遇到的，之後就一直跟着我，我已經習慣了它的相伴。師姐你也知道我並不缺少靈石，以後就不要再想着買我的東西了吧。”水靈兒似乎知道結果，她輕哼一聲，喃喃自語道：“讓你先得意一陣，看本姑娘早晚把你的小貓給騙過來。”一旁的上官蝶舞看了看水靈兒，又看了看雲風，眉頭微蹙，不知在想些什麼。

傳道台上，華峰主終於收服了天狼蛛，略有疲憊的他很滿意自己的成果。這天狼蛛成長性極好，綜合戰鬥力很強，假以時日超過藍幽巨狼也不無可能。略作休息后，華陽又開始傳授眾人一種名為通靈術的秘術，利用此秘術可以通過神識與神獸溝通傳音。當然這隻限於五階以上的高階神獸，低階神獸除了收服為靈寵外，沒有其他的溝通方法。

技巧傳授完畢后，至此悟道大會的第一階段終於結束。接下來就是第二階段：考核階段。在場的弟子紛紛拿出自己的低階妖獸來嘗試收服，眾人拿出的基本以一階妖獸為主，也有一些年長、實力強勁的嫡傳弟子拿出二階妖獸。雲風未作準備，只有虎小白一隻寵物，他自然捨不得強行收服。想着通過第一種建立契約的方式來嘗試與它溝通，可嘗試了幾次后，虎小白都是睡眼朦朧的，毫無反應。

這一幕被身旁的水靈兒看在眼裏，嘲笑地說道：“我真懷疑你這是不是妖獸，莫不是一隻普通的小貓被你抓來湊數的吧。我看之前那兩隻妖獸是一時沒反應過來，被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貓嚇唬住了，哈哈哈。”聽着水靈兒銀鈴一般的笑聲，虎小白居然動了動耳朵，抬起眯着的眼睛鄙視地看了水靈兒一眼，隨後又繼續睡覺。虎小白這一表情自然沒逃過水靈兒的眼睛，她頓覺神奇，這隻小貓似乎極通人性，一時又動了想買下它的心思。雲風放佛早已看透了水靈兒的想法，急忙抱緊虎小白，一副溜之大吉的模樣。水靈兒見狀撲哧一笑道：“一個大男人，真是小氣。本姑娘不會奪人所愛的，你還是自己養着吧。”雲風長舒一口氣。

傳道台上，即使華峰主親身演示，能一次就收服妖獸的弟子仍是寥寥無幾，所以雲風的失敗並沒引起他人注意。不過他並不死心，多次嘗試后，決定試試華峰主傳授的通靈訣。雖然華峰主一再強調只有五階以上的妖獸才可使用，不過他一直覺得虎小白不是普通的妖獸。誰知他剛一嘗試，腦海中立馬傳來了一個稚嫩的童聲：“雲風哥哥，你終於能和我用神識交流了。”這一下可把雲風嚇了一跳，環顧四周，又看了看正在眨着圓溜溜大眼睛看他的虎小白，才試探的問道：“小白，是你在和我說話么？”“不是我還能是誰啊，雲風哥哥，終於能和你交流了，小白好開心啊。”雲風此刻內心也非常激動，沒想到真的能用通靈術與小白交流。他急忙問出一連串的問題：“小白，你從哪裏來，你的父親母親在哪裏，你是什麼品種的靈獸，此外為什麼我可以和你交流，你品階很高么？”一系列的問題問得虎小白有些茫然。它用軟軟的小爪子撓了撓頭，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從哪裏來，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我一醒來就在那個古洞的寒潭裏了，對其他一無所知，更不知道品階是什麼意思。”

雲風心裏後悔，聽聲音這虎小白只相當於人類兩三歲的小男孩，應該是出了什麼變故才會如此，本不該問這些。於是他急忙補充說道：“反正這些都不重要，以後你跟着我，我會儘力保護你的。”小白擬人地對他笑了笑，傳音道：“謝謝雲風哥哥，我一定會快快長大，以後就可以幫助雲風哥哥了。”雲風心中一暖，把它又往懷裏抱：“以後我們就是患難與共的一家人，你有什麼需要就要和我說。”虎小白擬人地點了點頭，鑽到雲風的懷裏繼續酣睡。

雖然雲風沒有通過悟道大會的考核，不過今後卻能與虎小白交流了，因此雲風認為自己這次的收穫頗豐。在大會結束的時候，華峰主還不忘傳音提醒雲風今晚的雲海閣之約。雲風回到落劍峰后與冷玉師兄說明了今日華陽和虎小白的反常情況，冷雨也嘗試溝通虎小白無果后，冷玉再三思量，確定華峰主並無惡意后，還是讓雲風前去。種種應注意的事項交代完畢后，便繼續指導雲風修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