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玄女保媒促婚配,婉柔拒婚鬧九霄
?玄女見火姈一聲不吭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臉上的表情更是豐富多彩,時而低聲淺笑,時而咬牙切齒,時而又是搖頭嘆息,真真是讓她不忍打擾。
須臾片刻,火姈終於從自己的回憶中走了出來,她抬頭看了一眼玄女,見對方死死的盯着自己,一副審視的模樣,出聲問道“師姐,你怎麼了?為何這般盯着我看?”
“你還好意思問我!你知不知道,我在這看了你多久的自我沉醉?”玄女一副鄙視的樣子,反問火姈。
“師姐,我,我只是想起了當年回崑崙時候的事情而已!”火姈不好意思的說道。
“哦?那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你沉醉其中不可自拔?”玄女伸長脖子,一副你若不肯說我便誓不罷休的樣子。
“師姐,都是些陳年舊事,你就不要問了!”火姈求饒道。
玄女見她不願提及,擺擺手說道“好吧,陳年舊事我就不問了,那我就問你一些現在的事。我剛才跟你提議的少堂與鳳儀之事,你意下如何啊?”
“少堂這些年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他與鳳儀從小便要好,只是,若論婚姻之事,我還是有些擔憂。”火姈如實的說道。
“你都說了,他們從小關係就很好,這樣不也算是青梅竹馬嗎?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可擔憂的!”玄女見火姈沒有說話,又繼續說道“再說了,少堂對於鳳儀的心思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就沖他這次肯為鳳儀獨闖崑崙,這份勇氣就是常人難比的。”
對於玄女的話,火姈不是不動心。畢竟像女兒這種情況,若是放在別人身上早就避之不及了。少堂能在這個時候,依然肯守在她的身邊,對她不離不棄,這份感情確實是難能可貴。也許將鳳儀交予他,會是個不錯的選擇。至於自己心裏擔憂的事,也許未必就會發生。
火姈深思熟慮后,最終同意了玄女的提議“也許師姐說的對,是我擔心過頭了!沒有發生的事情終究還是未知數!”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玄女不確定的再三確認道。
火姈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表示確認。
“你這腦袋可終於是開竅了一次!既然你答應了,那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你就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玄女咧着嘴說道。
“那就有勞師姐費心了!”火姈發自內心的說道,這些年來,多虧了師姐陪在她的身邊,大事小事都為她想的面面俱到,才讓她過了幾年還算是清凈的日子。
“鳳儀可是我唯一的徒弟,我可不希望她像她娘一樣,明明心愛的人就守在她身邊,卻始終不肯邁出那一步!”玄女藉機敲打了火姈一番。
“師姐,你不懂!”火姈不願再解釋下去,對於水無寒這些年的守護,自己不是不知道,唯獨這個“情”字,自己真的是償還不起。
“好啦!我也不說了,免得說多了又招人嫌!我現在就去少堂那裏,你也回去跟我那寶貝徒弟提一下,讓她提前有個心理準備。另外,你抽時間讓水無寒回趟魚鯪島,去打探一下路壓之事,畢竟是他師傅,講起話來,總比我這個外人要有情面。”玄女說完,不等火姈回答,便消失不見。
火姈點了點頭,對於自己這個師姐雷厲風行的性子,早就已經司空見慣。
玄女從火姈那離開,便一路向水神殿走去。
此時水無寒正在書房與少堂說話。
“說說罷,到底怎麼回事?我竟不知道你是何時跑去的崑崙?又是如何躲過那隻醜八怪的九個腦袋的?”水無寒放下手裏的茶盞,抬頭盯着少堂,等着他的回答,因為他實在是好奇的很。想當初火姈去昆崙山學藝,他也曾想去偷偷探望一二,可是每次都被那隻長了九個腦袋的陸吾擋在門外。其實水無寒之所以稱呼陸吾為醜八怪,不過是因為陸吾在面對水無寒的時候一直是以真身相待,並未像見到火姈時那樣化作人形。
水無寒對於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甚至於被他列為了人生中最丟人的一件醜事,以至於這麼多年來都不敢讓火姈知道此事。
少堂自然知曉水無寒口中的醜八怪指的就是昆崙山的開明神獸—陸吾神君,不過這件事他至今回想起來仍然是心有餘悸。
那天,他本來正在院落里練劍,突然看到一個小仙童急急忙忙跑進了水無寒的書房。這個小仙童他是認識,正是火神殿那邊的守門童子。
少堂也是怕火神殿那邊出什麼事,於是便想去探聽一二,只是他剛走近門口,聽到“鳳儀”二字,便差點被突然奪門而出的水無寒撞個滿懷。少堂急忙轉身,才堪堪避免了那場突如其來“投懷送抱”。
水無寒一句話也沒有留下,便匆匆離開。少堂擔心鳳儀出事,也緊隨其後,趕往火神殿。
只是當他與水無寒趕到的時候,火神殿已經被眾仙圍的水泄不通,唯有一個尖銳刺耳的女子之聲,不時的從裏面傳出。
水無寒撥開眾仙,向裏面走去,少堂緊隨其後。
“我今日來不為別的事情,就是來退婚的!”凌婉柔穿着一身的綾羅綢緞,挺着孕肚,雙手叉腰,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
只是她這一身特意精裝的打扮,並沒有彰顯出自己的氣勢,卻是將自己庸俗不堪的一面暴露在了眾仙面前。
凌婉柔見眾仙指指點點,以為他們都在議論火姈母女,完全沒有想到此時的自己才是大家議論的對象。
火姈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沒有出聲。她只是擔心身後的女兒,會受到傷害。對於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女子,口中所說的那些退婚之類的話,她完全都不知情。
不過這也是有情可原之事,畢竟當初水無寒只是讓她不要擔心定親一事,並沒有具體跟她說明是什麼事情。
凌婉柔見火姈沒有說話,以為對方是自知理虧,於是說起話來更是囂張跋扈,“看到這個了吧?”說話間,凌婉柔抽出那塊被水無寒認定為定親信物的玉佩,揚言道:“這就是你們口中所講的定親信物,現在還給你們!”凌婉柔說完,伸手便將玉佩丟了過去,完全不在意那玉佩是否會掉在地上,彷彿丟掉的是一件污穢之物一般,避之不及。
就在此時,水無寒出現,伸手接住了那塊玉佩。他臉色陰沉的可怕,冷言道:“凌婉柔,你找死!”
隨後趕來的少堂,也被這句話嚇得,愣在當場。
誰人不知,這天庭的水神君向來以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示於人前,何曾見過今日這般兇悍的模樣!
就連火姈都覺得不可思議,平時里水無寒在她面前總是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她甚至以為這樣的人是不會亂髮脾氣的,沒想到今日的水無寒完全顛覆了她往日對其的認識。
凌婉柔見水無寒突然出現,氣勢不由得弱了些許,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還是壯着膽子,硬氣了一次,“水神君,難道不記得昨日的事情了嗎?”
眾神一聽這話鋒,紛紛轉頭看向水無寒。本來大家以為這個懷身孕的女子,剛才只是在這胡攪蠻纏,意在毀壞火神一家的聲譽。沒想到現在事情出現了轉機,在回想一下剛才水神君見到凌婉柔那一刻的神情,貌似這定親一事十有八九是事實。
不僅如此,就連少堂與火姈也不可思議的看向水無寒,希望得到他的一句解釋。
水無寒沒想到凌婉柔會厚顏無恥的到如此地步,昨日被她當面羞辱之事,如今還歷歷在目,今日她居然還有臉前來,想必此事郊瀾清定是不知曉,否則昨日也不會用雲傑來搪塞自己。
“難道你今日來,就是為了對昨日之事做個了結嗎?”水無寒冷眼盯着凌婉柔說道。
“難道水神君還想要我家雲傑親自登門退親不成?”凌婉柔挑釁的說道。
“哼,這就是你們鮫城給我的答覆?”水無寒將這頂帽子扣在整個鮫城之上,就是為了逼迫凌婉柔知難而退。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用水神君的身份來壓迫外祖一家。
只是沒想到,凌婉柔接下來的一句話,倒是讓水無寒進退兩難,“這關鮫城什麼事?這隻不過是一個做母親的替她兒子來婉拒婚事而已。水神君難不成還要強嫁逼娶不成?”
凌婉柔這記親情戲碼打的如實的漂亮,只見她話音剛落,眾仙們便開始對水無寒指指點點,更有甚者傳出水無寒不顧念親情,以權勢壓迫其外祖一家。
此時,火姈也大致的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心裏暗暗替水無寒着急。
就在雙方騎虎難下之時,火風一家穿過人群走了進來。
“出了何事?”火風問道。
清芷與火胤來到火姈身旁,無聲的支持着她,陪她一起面對眾仙的審視。
火風見沒人出聲,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再一次問道:“到底是何事?”
水無寒可不想這位大哥對自己有所誤解,於是便想出聲解釋,可是終究還是晚了凌婉柔一步。
只聽凌婉柔說道:“你是何人?可是這裏的主事之人?”
對於凌婉柔的問題,火風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只是威嚴霸氣的回了一句,“我是這火神殿的主人!這九霄之上的火神君!更是火姈上神的胞兄!”
火風這句話,不僅是說給凌婉柔的,更是說給在場眾仙們聽的。
凌婉柔一聽,心裏直打退堂鼓,沒想到這火姈的背景還挺硬,當初她以為這孤兒寡母,只是依仗着水無寒的權勢而已。
凌婉柔抬起頭,看了看眼前“水神殿”這三個大字的牌匾,心裏後悔不已,自己怎麼就事先沒有打探清楚呢。她只知道火姈母女住在火神殿,卻忽略了她的姓氏。住在火神殿,又是火姓,怪不得郊瀾清之前讓自己不要插手,原來他早就知道火姈的身份。只是事已至此,自己總不能無功而返吧!那樣的話,回去之後,恐怕郊瀾清那裏就無法交代,畢竟是自己私自所為。凌婉柔心裏不斷掙扎,思考着應對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