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前塵往事
“老大！你看！”
包飛龍看到聞天心的眼角出淚，欣喜萬分。
魂體出淚，感天動地，說不定，老大堅持這麼久以來的事情，這次可以成功了！
聞天心看到一片荒蕪，荒山，荒地，荒草叢。
小溪邊，兩個頭髮枯黃的小女孩正在洗衣服，一個穿着灰布衣，一個穿着青布衣，相同的是，那布衣上都是補丁摞補丁。
“小草姐姐，你看，有小魚咬我的腳哎。”
“小溪，你別玩了，當心掉進去，你阿娘又要打你了。”
“哦，好吧，姐姐這個衣服太重了我擰不動。”
“我來幫你。”
“小草姐你真好，你要是我親姐姐就好了。”
“不是親姐姐就不好了嗎？”
“也好，下輩子我們一定會做親姐妹的。”
“嗯，下輩子我就做你的親姐姐！”
“好耶！”
……
畫面一轉，穿着青布衣的小草回到家中。
破敗的茅屋，簡陋的佈置，漏風的房頂，處處都在展示着這個家的貧窮和簡陋。
“娘，我回來了。”
“怎麼這麼久！還不快去做飯！”
一臉戾氣的婦人嘴裏叼着一根草，滿臉怒氣的沖小草罵道。
小草將衣服晾好，默默去了廚房。
身後，還不時傳來那婦人的罵聲，“死蹄子！有娘生沒娘養的賠錢貨！做個活，又慢又懶，吃飯倒是挺積極！”
廚房裏，聽慣了這些話的小草像沒聽見一樣，將頭埋在那一堆柴火當中。對着灶中使勁一吹，將自己吹的滿臉都是鍋灰，只剩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在暗下來的天光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輝。
不遠處的另外一間瓦房裏，一家人正在吃飯。
小溪怯怯的坐在桌角，想趁着大家不備夾一筷子肉。
才剛剛伸出手，“啪”的一聲，眼尖的婦人伸手就打掉了小溪的筷子。
“死丫頭片子，那是給你哥哥和弟弟吃的，膽子不小，跟那個小草學的吧，再這樣連飯都沒得吃！”
小溪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來，卻也不敢讓桌上的人看到，趕緊低頭去撿地上的筷子。
“哎呀，什麼東西，這麼絆腳！”
一個臉蛋肥碩的男孩一腳踩住小溪的筷子，隨腳就踢了出去。這人，正是小溪的弟弟。
小溪咬着嘴唇，也不敢吭聲，只能用剩下的一隻筷子，拚命扒拉碗裏的野菜清水粥。
“娘，你看，小溪還哭呢。”
不吭聲，不代表就會被放過，小溪的哥哥，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盯着小溪的臉，笑嘻嘻的和婦人告狀。
“賤蹄子！好好的吃個飯，哭什麼哭，憋回去！再哭晚上沒飯吃！”
婦人斜覷了小溪一眼，看她的眼光很不耐煩。
“成天哭哭哭，凈添晦氣！”
“就是的！我昨天摔了一跤，屁股好疼，肯定就怪小溪哭的了。”
“對，我前天手磕破了屁，肯定也是怪小溪哭的了。”
……
聽着桌上的三個人對自己品頭論足，將所有的罪名都按在自己頭上，小溪將頭埋在碗裏，眼淚嘩啦啦的都滴落在碗中，染的一碗稀粥都變得苦澀無比。
還是小溪邊，小草和小溪又一起來洗衣服了。
她們兩個，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洗衣服是必乾的事情之一。無論寒暑冬夏，颳風下雪，兩人都沒有假期，比耕地的老牛還要慘。
“小草姐，你說你親娘知道你現在這樣，該多傷心呀。”
“那你爹如果活着，也很傷心吧。”
小草輕輕笑了一下，摸摸小溪的頭髮，“我們小溪長高了，也長漂亮了呢。”
“小草姐姐也是，比我還高，比我還漂亮。”
“因為我比你大兩歲啊，當然長得比你高了。”
小草望着水面，心中有些忐忑。她已經12歲了，再過兩年，就可以說親了，也不知道，自己會被那無情的爹和狠心的後娘，賣給什麼樣的人家。
是做爺爺輩有錢老頭的小妾，還是做那凶神惡煞弄死幾個老婆的屠夫？
“娘親，如果你活着，該多好啊。”
有後娘就有后爹，這話一點也沒錯。
小草早已經不會像一開始那樣傷心難過。她不是男孩，得不了爹爹的歡心。後娘又給爹爹生了個男孩，將自己視為眼中釘。
這些事實，不會改變，自己除了認命，又能怎麼樣呢？
與此同時，小溪也在看着水面發獃。
“如果我是個男孩子就好了，娘親一定會很疼我。”
同樣是一個娘生的，為什麼女孩的自己就要被區別對待呢？
小溪的爹生前是很疼她的，只可惜，爹爹早早死了，娘親重男輕女，對小溪很不好。
連帶着，以前不敢對小溪不好的哥哥和弟弟，也跟着娘親一起對小溪不好。
在他們看來，小溪是個丫頭片子，就該為哥哥弟弟做貢獻，將來嫁人了，也要以娘家人為重。
小溪不敢反抗，因為那是她的親娘，和小草姐姐的後娘還不一樣。
孩子對父母，總有天然的親近感，她的親娘，她怎麼也無法排斥，即便是生氣，過了幾天，也就不氣了。
那是親娘啊，自己是她生的，能怎麼辦呢，只能任打任罵了。
一日又一日，這次，坐在河邊的兩個小女孩，都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小草十四歲了，她的後娘這兩天正到處託人說有錢的人家。
而小溪，才十二歲，卻已經遇到麻煩了。
“小草姐姐，怎麼辦？我娘要把我賣給城裏那個60歲的老頭做第十二個小妾，說是這樣才有銀兩給哥哥和弟弟成親。”
小溪哭的很傷心，撲在小草的懷裏使勁擦眼淚，卻怎麼也擦不掉。
“我不想去，我不想嫁給老頭，我才十二歲，我也不想做第十二個小妾。”
小草拍着小溪的肩膀，目光深沉。
小溪說的那個老頭她知道。
那是個富戶，因為一直沒有生兒子，便一直納妾，可惜別說兒子了，有了三個女兒之後，後面的小妾連個女兒都沒有生出來。
可恨的是，那富戶生不出孩子，卻將錯誤全部怪到女人頭上，將生不出孩子的小妾都發賣掉了。
所以，雖然是第十二個小妾，他家中卻實實在在的只有三個女人。
因為他們放話，掙錢不易，不養閑人。
“小溪，要不然，我替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