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漁船與林虎
傍晚時分,一隻藍皮食虎鯨不時在海面上翻滾,不過一會兒,抽搐一陣,就靜靜躺在海面上,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從他剛劃開的口子鑽了出來,血跡慢慢漸染起附近的湖面,少年褪去衣衫,赤條條的就開始在海中遊了起來。
這少年正是死中逃生的雲笑天,不知遊了多久,少年終於從脖子上的項鏈中取出了一個充氣皮艇,充完氣就跳進皮艇里,取出導航儀,確定了方向就開着皮艇向遠方駛去,為了免遭海獸侵襲,少年甚至還從項鏈中取出了一坨凶獸的糞便。
顯然少年是極其怕死,這些東西都是他花了重金以防萬一準備,沒想到在這時剛好發揮了作用。
少年臉色蒼白顯然是后怕不已,不管是誰從死亡邊緣回來,都不可能無動於衷,少年無疑是倒霉的,但同時也是幸運的,在和羅族戰士同歸於盡后,他被海獸吞進了肚子,按理說絕無倖免,但他脖子上的項鏈救了他一命,在海獸的肚子裏,項鏈保護了他不受海獸肚子裏的酸液腐蝕。
等他醒來才發現,自己在海獸的肚子裏,通過自己對各種食物的熟知,他很快就找到這條海獸的命門,甚至還順便發了一筆小財。
雖然已經逃出了海獸的肚子,但更多的危險也正在路上等着他,雲笑天臉色蒼白,並沒有能成功逃回大陸的把握,無論是各種凶禽還是海獸,都不是他一個普通少年能惹得起的。
雖然不甘心,但他的性命,仍如同骰子一般在旋轉。
雲笑天咬了一口乾糧,又喝了一口從項鏈中取出的清水,死死地盯着前方。不知過了多久,星輝灑滿海面,少年開着皮艇在海面中航行,在繁星中穿梭,仿若遠征歸來的英雄。
他不敢閉眼,無論什麼時候在海面上閉眼,也許就永遠都睜不開。
顯然若世間有神,他大概也不願再捉弄小天,遠方突然傳了一掉刺眼的燈光越來越亮。
看見寂靜的世界突然傳來了人類世界聲響,雲笑天顯然也很是激動,大聲向著迎面駛來的船隻呼喊。
船隻停了下來,對於半路出現的陌生人,水手們顯然樂於幫助,因為沒誰知道,下一個是不是會是自己。
雲笑天收起皮艇,沿着繩索爬上這艘船,看着樣式,應該是一艘捕魚船,捕魚船已經不新了,看來這些漁民應該也都是一些老漁民。
雲笑天上來,和他說話的是一個,身材魁梧,滿臉鬍鬚中年壯漢,一身煞氣,雲笑天怎看也都看不出來,哪裏像漁民,即使身旁“瘦弱”的其他漁民也是遠比一般海兵要健壯。
“小子,從哪裏來的?大半夜的怎麼會一個人開着皮艇,不會是來打劫的吧”說完,周圍的水手都是一陣哈哈大笑,顯然這為他們貧乏的航海生活帶來了意外的樂趣。
“我是海鐵城海軍初螺號的一名士兵,我們的艦船遭遇羅族伏擊,我被羅族戰士擊入海中,搶了羅族戰士的皮艇,逃跑的時候,慌不擇路,也不知道怎麼就跑到這裏來了。”雲笑天解釋道,半真半假。
中年壯漢點點頭惡狠狠地說到“我不管你是怎麼來的,也不管你是什麼身份,總之沒有白搭的船,看你身上沒什麼東西,在我船上,我叫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要是不聽話,我就重新把你丟進大海。你叫我“頭”就是了,你還沒資格知道我的名字。”
雲笑天無奈的點了點頭,這艘船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善物,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反正都是死裏逃生了,只要是活着都是賺到了。對於自己目前的狀況,總算是完全接受了。
“現在去睡覺,明天有的是活給你干。”壯漢示意手下帶雲笑天離開。
“是,頭”雲笑天回答道
“這小兵,可比你們聽話多了”大漢對着身邊的水手說著,一邊哈哈大笑。
坐在狹窄的船艙內,雲笑天回顧着這幾天的經歷,如夢如幻,實在是有太多的不解,雲笑天無奈的嘆息一聲,就開始端坐着,運起最低等功法修鍊原能,也許是紫蓮魚心起到它應有的效用,也許是這幾天驚心動魄死裏逃生,總之在這一刻,小天終於迎來了回報,他突破了。終於成為了一個原能戰士,雖然只是一個最低級的剛剛突破的原能戰士,但這意味着很多,一種身份的轉變,至少無論是求學還是去其他的地方,他的機會大了很多。
雲笑天難忍激動,也許是太疲憊了,不過一會兒,就死死地睡死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走出船艙,來到甲板上,已經是艷陽高照,船上的水手忙活着拉網捕魚,一個身穿黑色短衫短褲的少年正百無聊賴睡在船頭,而那位自稱為“頭”的傢伙則站在少年身後。
“渴了”少年揉了揉惺忪睡眼說道,
“還不趕快把少爺最喜歡的果汁送來”壯漢大聲的朝着身後的水手吼着,又一臉恭敬的向少年問道“少爺還有什麼吩咐”
“滾,老子無聊着呢”少年不耐煩的擺擺手,從船頭走下,剛好看見雲笑天走了過來。
“這誰啊,”少年兩眼放光好像看見什麼新奇的玩具一樣。
中年壯漢向少年解釋了一通,向雲笑天喝到“那誰,給我趕快過來,”
“你叫什麼名字”
“雲笑天”
……
少年大致了解了,雲笑天的情況,說道“我叫林虎,林中猛虎,以後我就是你老大。”說完又向大漢吼道“以後小天就是我兄弟了,你們給我小心點”
雲笑天無語到,前幾天剛認識了個不靠譜的大哥,現在又來了個看起來更加不靠譜的老大。這些家族子弟難道都那麼喜歡稱兄道弟的嗎?其實林虎是個禍害,身邊都是比自己大得多壯漢,而生活的小城也是個沒人敢惹的主,打架鬥毆無所不通,敲詐勒索樣樣都行。
林虎拉着雲笑天就開始問起幾天前的大戰,林虎聽到羅族戰士的勇猛,更是口水直流,顯然恨不得自己就身在戰場上,奮勇殺敵,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怕。說道龍菲兒是為了海蓮紫魚去才去冒險的,更是一臉不屑,說道這船上不多不少也有十來只。他們這趟出來海蓮紫魚也是主要目的之一,誰叫海蓮星府要一條海蓮紫魚為考核的入門的標準,這麼一鬧也不知道有多少的海蓮紫魚要遭殃,這顯然不關兩個少年的事。
今年的收成很不錯,每一天海蓮紫魚都被林虎父親以一個天價賣給那些肥羊,嘩嘩的晶幣聲聽得林虎又口水直流,大聲感慨道他老子怎麼還不死,死了以後這些晶幣就全都是他的了。聽得中年大漢一行水手皆是冷汗直流。
夜色鋪滿了星空,漁船收了幾次網,水手們一臉笑容,顯然收成不錯,在甲板上支起了幾口大鍋,什麼稀奇古怪的海鮮都一股腦的倒進大鍋里,在這遠離海岸線的大海深處,水手們根本講究不了那麼多,討生活的人能吃飽喝暖就可以了。
一眾水手吃得開心,林虎從船艙中踢來一桶就扔在甲板上,全船的人就都醉倒在地上,一點都不擔心安全。
雲笑天躺在地上,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究竟有多久沒有這麼放鬆,沒有這麼放縱,好像從來都沒有。不過一會兒甲板上鼻鼾聲震天,此起彼伏。
星輝下,夜風漸起,雲笑天哆嗦了一下,坐在船頭,吹着海風,只有大漢坐在漁船最高處似寐似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