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電話

第一章 電話

夏奈認識岑不梵是由於一場活動,彼時家族企業的小開首次以總經理的名義出席自家商場的剪綵儀式,就趕巧遇見了初入社會的小片警,就是推搡中的那麼輕輕一攬,就給兩人攬上了一段孽緣。半年定情,兩年同居,四年出櫃,兩人的愛從火熱到漸漸澆熄,匆匆的就趕上了六年的光景,也許開始選擇出櫃時彼此都報着巨大的希冀,可與父母的對抗中卻一次次的失利,到最後都開始懷疑當初想要愛的坦誠的選擇是否正確。

那天是兩人相守的六周年,岑不梵推掉了晚上的應酬,早早的歸家為愛人準備晚餐,可等到砂鍋中的湯水被反覆的溫煮至干,夏奈也沒有歸家。無人接聽的電話,咖啡店的女性,生活中的蛛絲馬跡,岑不梵安靜的收拾了餐桌,靜坐在客廳的一角。他也許是期盼的,期盼突然的鑰匙聲,期盼夏奈的驚呼,可等到天際泛白,他也沒有等到夏奈,理所當然,他接到夏奈的電話時早已明了

“不梵,我們…分手吧”

“嗯”臉上毫無表情,可握着電話顫抖的手還是暴露了岑不梵的內心,他不懂,為什麼就不能再努力下呢,只要一下下!

兩人分開已經快一月了,上次的電話后岑不梵再未見過夏奈,連他在居所的東西都是委託好友來提走的,而這段時間,岑不梵的精神也越加恍惚,工作上的連續失誤最後還是老岑總出面將他強制帶回了家,可岑不梵還是不顧母親的苦苦哀求回到了之前的家,哦,不,現在已經不能再稱為家了。

兩人分開三個月後,岑不梵知曉了夏奈結婚的消息,新婚燕爾的妻子依偎在丈夫的懷中,那畫面中肯的來說很是養眼,友人很是擔憂的看向岑不梵,他難得成功的不負老岑總的希望將岑不梵帶出了門散心,卻沒想遇見了夏奈和他的妻子,窗外的兩人已經離去,友人看岑不梵並未有異樣也安下了心繼續說些逸聞趣事,對面的人雖是不時附和,可是否真的有用心在聽卻不得而知了。

兩人分開半年,據說夏奈的妻子懷孕了,那個當初莽莽撞撞的少年即將成為一位父親了,岑不梵攪碎最後一張相片,他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安心了。

友人覺得岑不梵最近有所好轉,卻不知他越加安靜了,獨自在家中休養,他有時會進食,但大多時候他都是靜坐着,像是尊雕塑般一坐就是一天,那日的傍晚,他突然想到什麼一般,匆匆的起身,可由於坐的時間太久,他還不小心磕到了茶几角,可他像是不知痛一般,跌跌撞撞的走進了廚房。

晚上八點,夏奈突然從休憩中驚醒,他用力按住胸口,可那股抽痛卻越加明顯。警鈴響起,夏奈匆匆戴上警帽隨隊友一起集合出警,可當警車越來越靠近案發點,夏奈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相同的街道,同樣的小區,默記於心的門牌,當他站在住了四年的房門前時,夏奈感覺自己的心臟像被攥住了一般,痛到無法呼吸,耳邊有個聲音不停的重複,企業家,32歲,獨居,抑鬱史,割脈,死亡時間,死亡時間…….

夏奈一把扯開警戒線,當他看見那具躺在浴缸中的屍體時,他瘋了般嘶吼,死者的鮮血將水染成了妖艷的紅,整個浴室中都鋪滿這種觸目驚心的顏色,左手腕深可見骨的傷口,可面容卻說不出的安詳。夏奈撈出屍體抱在懷中,他不停的撫摸對方的臉龐,又像是確認般反覆輕吻對方額頭,他吼叫哭喊着,法醫和警察根本無法拉開他,他像是魔怔般呼喚“不梵。。。。不梵。。不梵。。啊。。。。”在場的人許多都不知情,也許他們看懂了,可卻不約而同的保持了安靜,在死別面前,誰還會計較那些虛表。

有什麼東西掉落在地上,“叮”的一聲在寂靜中無比清晰,那是一枚戒指,在血水中滾動了兩圈,最後安靜的停駐在夏奈腿邊,死者生前緊拽在手心,死後它像是有感應般回到了最初的主人身邊,夏奈撿起戒指突然失笑,停頓許久后扶起死者的手捏住戒指,死者的死亡時間還沒有超過兩小時,帶着點餘溫的柔軟觸感讓夏奈覺得他還活着,最終戒指被套在了夏奈的無名指上,他輕輕一吻,就像某種祭祀儀式,虔誠而瑰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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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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