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初始萬惡之源（13）

原來那場夢裏，他的意識侵入了世界，在這個世界，早就遇到了藍晴，甚至於，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藍晴會對自己那麼執着，為什麼會走到這樣的境地。

原來都是因為他。

原來——

是因為他的一場心機。

藍晴是為了任務接近他，是為了任務和他相愛，所有的溫情脈脈掩蓋在算計之下，看不真切，這點原本的自己就相當清楚。

他雖然不知道系統的存在，但是知道藍晴眼中總有猶豫和一瞬間閃過的小心思，他當時是劇情人物，懷疑過藍晴是別方細作，只是那個時候，他自己已經難以自拔了，無法對她放手。

所以，原本她的這一擊，江凜是可以躲開的，只是，他最終沒有逃掉。

在自己還是太子的時候，他就用過這個辦法，只是沒想到自己這麼早就已經用這種方式了，是他親手讓她動手背叛了自己，這樣她就永遠不會忘記自己了。

她是個好姑娘，一定會為此感到愧疚，絕對不會忘記自己。

如果真的得不到，倒不如遂了她的心愿，也成全了自己，簡直是一舉兩得。

藍晴沒想過會那樣順利，江凜一點抵抗都沒有，就任由自己將誅心之劍刺入了他的心臟，她的手顫抖着扶着劍柄，瞬間天地一震，四海八荒，飛禽走獸，無論何人都感受到了天地的慟哭。

諸神後代，最後一人，終究是消散於天地了。

他長嘆一口氣，藍晴淚如雨下，不敢抬頭正對着他，生怕自己會哭出聲來，可是也聽不到他任何的質問聲。

“對不起……這是我要做的……”

啪嗒啪嗒的眼淚垂落在手背上，滑落而下，藍晴聲音里顫抖又哽咽。

“你為什麼不怪我。”

藍晴深吸一口氣，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模糊了眼前的視線。

兩人雙雙墜落在了地面上，江凜一言不發地看着低頭的她，她渾身顫抖着，一切如他所想，藍晴會永遠帶着愧疚和對他的記憶活下去……永遠不會忘了他。

只是，他以為，只是這一輩子。

沒想到，是無數個世界，是無數個生生世世，是他親手促成的，他是那個真正的罪魁禍首，是一切的源頭。

天空轟隆一聲，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來，浸入泥土，打濕了衣衫，渾身都變得冰冷了起來，一切如無數次朦朧夢境裏的場景一模一樣，那個女人，藍晴跪在自己的面前，無聲的哭泣着。

最終，還是江凜伸出了手，他渾身在逐漸透明化，宛若熒光籠罩着全身，手輕輕捧起了她的臉，藍晴雙眼哭紅了，嘴裏哈出寒氣來，她凝視着江凜，一瞬間，哭的更加洶湧了，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口。

是她親手要做的，她不能後悔，只是——

心很痛。

一道道被一寸寸剜去了一樣，無聲地在流血，痛的快要呼吸不過來。

“……藍晴。”

他記憶中的場景里，自己問了她三個問題，到最後關頭，自己還在給她機會，只是，她還是選擇了背叛自己。

他問：“你是不是沒有愛過我？”

他問：“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選擇了背叛我？”

他說：“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全是他說的。

既然都要死了，絕對不會讓她忘記自己，說的做的全都是為了余后一生要囚禁她的心到底的話，哪怕他不在了，也會成為鎖鏈牢牢的鎖住她。

……果然如自己所想，他真的是個心機深沉的人。

能用這種手段對付自己愛的人，到底是多複雜的愛恨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