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94章

亭台樓閣,水榭交替,河岸兩旁嫩綠的枝丫互相交纏,花瓣漂在河面上,流水帶着往山那邊走了。

顏鈺祁穿了身明黃色的衣衫,像個小太陽般耀眼。

李雙魚想了想,由衷的鼓掌,“顏姑娘今日真好看...不過...”

顏鈺祁歪頭眨眼,“怎麼了嗎?”

李雙魚指了指顏鈺祁頭頂上停留在冠花上的小蜜蜂,“會不會有點招...蜂?”

顏鈺祁面無表情拿帕子捉住那隻蜂,“無事。”

這時蕭患生帶着幾個人往這走了,談笑間頗有些意氣風發。

魏齊他們幾個不認識顏鈺祁的人有點愣,聶檀文甚至還偷偷摸摸去戳戚文窮,讓戚文窮一巴掌拍開了。

顏鈺祁假裝沒看見他們的詫異,笑眯眯的行了個禮,然後衝上去摟住蕭患生的胳膊,“你可算回來了,我和李雙魚都無聊死了。”

蕭患生笑着拍了拍她的腦袋,“這不是回來了嘛,午後帶你到處逛逛。”

魏齊和聶檀文對視了一眼,心裏瞭然。

還有個黑衣的男子嗤笑了一聲,“行了,顏鈺祁我倒是沒見你無聊着,想人就想人唄,在座的又不是看不出來。”

顏鈺祁沖他做了個鬼臉,“本姑娘願意,要你管。”

說話的黑衣男子正是先前在顏將軍麾下見到的天樞子——杜猶川。

蕭患生已經聽他們吵了一路了,知道天樞子是看不慣他呢,他只好搖了搖頭沒再管他們兩個。

“介紹一下,這位是顏將軍的女兒顏鈺祁,這位是在魏國幫我許多的李雙魚李公子...至於那位,是顏將軍麾下的...”

杜猶川搶先一步,“軍師,天樞子。”

他不想從蕭患生嘴裏聽見自己的名字。

聶檀文三人大概是知道這幾人和蕭患生多多少少都有點關係,便一一打過了招呼。

戚文窮想起蕭患生回來的目的,不由得愁上心頭,“你回來就是為了青禾的事吧。”

倒是也沒有避諱,他知道在座的這些人都是蕭患生信任的人,不然不至於都叫到一起互相認識。

“嗯,”蕭患生點了點頭,手指不由自主的捏緊了茶杯,“抱歉,我...之前不知道她...”

“哎,”戚文窮止住他,“你我之前不必如此,我知道青禾的性子,不到她有把握之前,她不會輕易地相信一個人,因此你不知道那是很正常的。”

他頓了頓又說,“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

“見誰?”

戚文窮飲茶,“去了便知道了。”

蕭患生不免朝顏鈺祁看去,他知道顏鈺祁是個耐不住寂寞的性子,自己若是獨自去了,恐怕傷了姑娘的心。

顏鈺祁捂心,“看我作甚,難不成你不打算帶我一起嗎?”

蕭患生便笑了,“自然帶你一起。”

杜猶川冷哼一聲,“我不去了,我有事。”

李雙魚弱弱舉手,“我可以去嗎?”

戚文窮點頭,“當然可以。”

見他們要一起出去,魏齊有些難過,“我沒法和你們一起了,我還得回府應付我家那位呢。”

蕭患生已經知道了他現在小駙馬的名號,有些替他惋惜,可他也沒立場去說些什麼,只好點了點頭。

反倒是聶檀文,搔了搔後腦勺,“那我也不去了吧,我和娘子約過陪她回曲家。”

聶檀文的娘子叫曲以湘,是一個溫溫柔柔的大家閨秀,性子軟糯,懂些詩歌詞賦,是妥妥的京城貴女。

......

戚文窮不知把他們帶去了什麼偏僻地,四處無人,只有一個破敗的屋子。

推開門去,側屋的床上躺着一個人,但有些看不清臉。

蕭患生皺了皺眉,“瞧着有些眼熟。”

戚文窮道,“你近了再看看。”

蕭患生便又近了些,這下看得清楚了,床上躺着位女子,女子的左側臉佈滿了疤痕,但右臉依舊完好,尚能看出女子姣好的面容,蕭患生心頭一跳,回過頭去,“沈念兒??”

“她怎麼在這裏?我明明把她送走了...”

“此事說來麻煩,當日你離開不久,便有人將她捉了回去毀了容貌打得半死,這些年一直在昏迷之中。”

“是誰動的手?”

戚文窮嘆了口氣,“今日本來我就沒想讓魏齊跟着。”

蕭患生懂了,“是梁詩白動的手,我早該猜到的,沈姑娘樣貌出眾,又在京城掀起軒然大波,公主被搶了風頭一定心中鬱悶,只是我沒想到我如此小心還是被她找到了人。”

顏鈺祁上前去看了看這個叫沈念兒的姑娘,摸了摸她的手指,“這沈念兒是何人?”

多年前,蕭患生還在京城的時候,曾約江韻秦看了一場好戲,街上兒童唱着歌謠,唱的是三皇子和青樓姑娘夜夜風流倜儻,丟下和親公主不管。

沈念兒就是來的那位公主。

齊國最受寵的千金,齊宣王最疼愛的女兒。

“那她和此事有什麼關係?”

戚文窮看了她一眼,見着蕭患生和她感情好,不免又想起了自己故去的娘子,“三皇子雖是當年受到了一些波折,可這幾年如日中天,隱約搶了太子的風頭,朝中有不少大臣是他的幕僚,若想要做到搞垮皇室,三皇子是最大的絆腳石。”

“沈念兒當年不願意嫁於三皇子,好像是因為三皇子做了什麼被她瞧了個正好,因此生了隔閡,後來誤打誤撞被患生送走,誰知被公主折磨成這個樣子...”

戚文窮打開窗戶,讓戶外的光線能照在沈念兒的臉上,隨後打了一盆清水為她擦了擦臉,“若是想要知道沈念兒當初究竟看見了什麼,必須得找到當時服侍她的婢女......或者說,由她親口來說。”

顏鈺祁點了點頭,如今沈念兒陷入昏迷已久,醒來的可能性微乎極微,便只能去找沈念兒當時身邊的丫頭。

“可時間過去這麼久了,那個婢女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怎麼找人?更何況,這麼多年戚公子一定也嘗試去找過吧?”

“的確,但我找如大海撈針,若是郁光來,也許會比我更容易。”

戚文窮隨即長吁一口氣,“我們都與她不甚相熟,當年同沈念兒關係不錯的,也就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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