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原來是夢
“先生真會說話，怎麼稱呼？”沈瑛全當這是好話，樂呵呵的問起了他的名字。
“姓羅。”那人倒也大方，從兜里掏出一張名片：“我開了一家攝影工作室，以後如果想拍照可以來找我，給你打八折。”
羅永銳談吐溫和有禮，單看這一點，很難將他與變態殺人犯聯繫到一起。
沈瑛也微笑着收下名片：“那就先謝謝羅老闆了，我叫沈瑛，以後，我們會經常見面的。”
“那好，你們忙着，我先走了。”
沈瑛點頭：“慢走。”
臨走時，羅永銳又回頭看了他倆一眼，轉過頭去，收起了笑容。
羅永銳一直是小區里出了名的好人緣，來了生面孔當然要去認識下，這年輕男女的保安組合還真不多見，本來他都要懷疑是不是警方已經開始懷疑他，派人來盯梢了，不過看那個女保安似乎有過從事類似工作的經驗，打消了他的一部分的疑慮，至於那個白毛……剛才起一句話沒說，還一直盯着他，面色不善的樣子，看上去不像保安，倒像是混社會的。
羅永銳一直對自己的雙商十分自信，甚至達到自負的地步，通過剛才的交談，他已斷定這兩人不會對自己構成威脅。
之前他還曾因為這個打火機被警方傳喚，不還是什麼事都沒有，平平安安的出來了？
回家的腳步變得輕快起來，他隨手拋着那個亮銀色打火機。
那麼接下來要做的，是去謝謝那位撿到了他打火機的好心人，沒記錯的話，那小姑娘好像是個化妝師來着，看長相干乾淨凈的，應該很適合那套白色的公主裙……
至於那個女保安嘛……
就排到公主裙之後吧。
…………
小區門口，沈瑛站在值班室里，目送着藍色兜帽衫漸漸走遠，看着他頭頂那兩行字直搖頭。
這手氣，隨便看個備註，直接被劇透一臉。
“老大，怎麼辦？”馮七已經開始摩拳擦掌：“要幹掉他嗎？”
“幹掉誰？”
“殺人兇手啊。”
“血色人偶案兇手必須由警方抓獲，為了位面穩定，我們不能擅自出手，再說了。”沈瑛回過頭：“主動對原住民出手會被扣工資的。”
馮七靜默。
其實前面的理由不重要，你就是心疼工資吧？
“那現在怎麼辦？”距離司徒冉遇害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而且那個199還沒有任何消息，馮七年輕，未免有些急躁。
不過沈瑛多少能明白一些他着急的原因。
S聯盟的成員多如牛毛，能排到199的已經可以算是高手，而根據當時黃欣然提起殺害馮七的兇手時的樣子來看，估計那人也是個高手，馮七一直想要報仇，並找回自己的記憶，這次的S聯盟成員來頭不小，或許能從他那裏得到什麼線索。
“放輕鬆一點，我們這次來是為救人，你別上頭。”
想起剛才拿快遞時瞥到的寄件人地址，沈瑛眯起眼睛，飲下一口茶水。
同城快遞，公安局？那隻打火機是失物？
“老吳，查一下羅永銳的打火機丟在了哪兒，是被誰撿到的。”
“在第三起案子的案發現場附近，被……司徒冉撿到的。”
“這麼說……他們已經見過面了。”而羅永銳很可能已經盯上了司徒冉。
司徒冉隨時都可能有危險，接下來必須萬分小心。
為了救活妹妹，司徒炳拜託沈瑛做擔保人，與管理局簽訂了30年的合約，合同即時生效，但工齡和積分要從他完成四次必死龍套的懲罰之後算起。
如今情況特殊，之所以派沈瑛來做這個任務，一是因為司徒炳對她十分信任，二是趙局想讓她試試看能不能在非周期間隙的情況下改變劇情，失敗不會有什麼損失，而一旦成功，則會對管理局日後的發展非常有利。
之前監察科的王鑫發來了目前查到的關於於墨修下落的信息，記錄表明半個月前他曾出現在一個古言位面，之後就又沒了蹤跡，華小刀得知后已經動身趕往流浪者之家，說是要把這個消息連同她還活着的事情告訴各位師叔。
管理局發放的工資可以兌換任意世界的通用貨幣，這裏管吃管住，還有穿不完的衣服，平時用不到錢，所以大家一般都是在任務資金不夠時用工資來應急。
考慮到流浪者之家還有一群窮鬼，沈瑛讓老吳把剛發到自己賬戶，還沒捂熱乎的入職以來的全部工資都轉給了華小刀，所以她現在窮得叮噹響，兜比臉還乾淨。
也是因為如此，沈瑛才不得不在意工資和吃住的問題。
想起之前那個給她告黑狀，差點害她三個月工資打水漂的遊戲系統，沈瑛抬頭望天，暗暗下定決心。
這一次，絕對不能再被人抓到把柄。
……
清晨的陽光透過白色的窗帘灑在床上熟睡的人身上，黑白灰為主色調的房間略顯壓抑，床上的人呼吸平緩，睡得正香。
床頭的手機突然亮起，男人迷迷糊糊接起電話。
“喂？我是……什麼？”
男人幾乎是瞬間清醒，從床上彈坐起來：“你說小冉她怎麼了？”
對方對於這樣的情況似乎習以為常，依舊冷靜道：
“司徒先生，請您節哀，麻煩您來一趟警局認領屍體，並且配合我們做一些調查。詳細地址會以短訊的形式發送到您的手機。”
茫然的掛掉電話，司徒炳渾渾噩噩的穿衣下床，隨便洗了把臉就出了門。
去警局的路上，司徒炳雙眼無神的盯着前方，手搭在方向盤上，腦袋昏昏沉沉。
手機里的通話記錄和短訊提醒着他這不是自己的幻覺。警局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妹妹是真的出事了。
可是……怎麼會呢？才只一天沒見而已，怎麼就出事了？
司徒炳痛苦的抓着自己的頭髮，神情恍惚中，沒能注意到前方亮起的紅燈，以及那輛從左手邊駛來的，來不及剎車的大型貨車。
“嘭！”
巨大的撞擊聲之後，司徒炳大頭朝下困在被撞翻過來的轎車裏，恍惚中，他看到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慢慢踱步到他跟前，蹲下身。
他抬起金光閃閃的右手，打了個響指，原本喧鬧的環境頓時安靜下來。
“是不是很不甘心？”那人的聲音在耳邊無限放大，泛起回聲。
“畢竟……還沒抓到害死你妹妹的兇手不是嗎？”
“我可以幫你。”那人說出的話語彷彿具有蠱惑人心的力量，一字一句都鑽進司徒炳的心坎里。
“我可以為你提供幫助，告訴你兇手是誰，甚至你妹妹也可以活過來。”
“但前提是你要加入我們，成為S聯盟的一員。”
“留給你的時間不多，想好了就點點頭。”
無法動彈，遊走在失去意識邊緣的司徒炳努力睜着眼睛，用盡所有力氣點了點頭。
那個男人輕笑一聲，大手伸進車窗，揪住了司徒炳的衣領。
“啊！”
一聲輕呼，司徒炳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房間裏一片漆黑，時間是凌晨一點，他才睡了不到兩小時。
額頭沁出冷汗，他隨手抹了一把，掌心微涼的溫度令他瘋狂跳動的心臟平復了一些。
原來是夢嗎？可是痛苦的感覺是那麼真實，就好像他親身經歷過一樣。
“哥？你怎麼了？做噩夢了嗎？”司徒冉穿着拖鞋睡衣出現在他卧室門口，手裏還端着一杯涼白開。
“喏，喝杯水吧。”
“你聽見了？”司徒炳有些不自然地接過水杯。
他在妹妹面前那高大偉岸的形象不會因此受到影響吧？
“嗯。”司徒冉親歷了兇案現場之後就不敢再自己住，暫時搬來了哥哥這裏，睡在隔壁客房。
“一直在喊怎麼會，不可能……什麼的。”司徒冉滿臉揶揄之色：“沒想到某人也會做噩夢啊？夢見什麼了？怪獸？喪屍？居然嚇成這樣。”
“呵呵。”看到妹妹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司徒炳鬆了一口氣后又恢復到以往的欠扁樣子：“某人這是緩過勁來了？可不是昨天大晚上跑我門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着喊想媽媽的時候了……”
“對不起打擾了，哥哥大人您接着睡，小的這就走。”司徒冉站起身，給司徒炳鞠了一躬，轉身就要溜。
“等等。”司徒炳突然叫住她：“你這兩天……除了那件事，還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
“沒有啊。”司徒冉搖了搖頭：“我這兩天都沒出門，那天……就只碰見有人掉了一隻打火機，不過那個在做口供的時候已經交給警察了。”
提起這事，司徒冉開心起來：
“今天梓璐姐打電話來安慰我，還說已經找到了打火機的主人，那人想問我電話號碼，說要謝謝我，但她沒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