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三歲的武則天

第十九章:三歲的武則天

?“多謝陛下后恩,微臣家中倒是有幾個乖巧的孩子。”武士彠先向李淵謝恩,這可是保證他武家下一輩富貴的保障,可千萬不能馬虎!

機靈的武府管家在門外候着,他可沒資格進入正房,在聽到武士彠走過來對他耳語的片刻,懷揣着內心的激動,興奮的走進來內院。

內院乃是女眷的居處,一般來說就是管家進來也要傳喚幾聲,可是今日王管家卻等不及的直接闖入。

守着內院的兩個家丁面面相覷,倒也不敢阻攔,王管家是武士彠正妻的嫡兄,屬於太原王氏,哪怕是落魄的支脈也不是他們能惹起的。

更何況雖然王氏早亡,但也留下了武元慶和武元爽這兩個嫡子,武元慶更是長子,現在的楊氏倒是下蛋了,但卻是個雌的。

等老爺走後,他們這些入了賤籍的僕役生死大權就徹底掌控在未來的長子武元慶手裏,所以此刻內院暢通無阻。

在內院的一處頗偏為奢華的小院,蘭亭芳芳,恰入正午,葉落無寒。

小窗熏暖,翠屏遮闌,應國公府的主母楊氏坐在軟塌上正在指揮着丫鬟僕役收拾金銀細軟,本是清晨就走,誰料到太上皇突然駕臨。

長安到利州路途遙遠,清晨出發正好晚上可以到達藍田驛站,在那裏暫住一宿,然後出關,但時辰已經耽擱,卻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院中十幾個僕役貓腰搬着數十個厚實的紅木箱子,這是她的娘家因為愧疚湊出來的嫁妝,身為隋朝皇族,父親又是大隋觀德王楊雄之弟,遂寧公楊達,本該富貴一生,嫁予高官貴族作為堂上婦。

可令人可惜的是李淵在大業十三年起兵入長安立代王楊侑為帝,為了籠絡助他軍資的武士彠,竟然將她一個皇族女嫁給商人武士彠!

《唐律疏議》在戶婚法有着兩條律法“良賤不婚”,“士庶不婚”。

在科舉制並未盛行的武德年間,從南北朝留下的律法(都是承襲前朝律法)以及世俗觀念,皇族女嫁給商人簡直難以想像!

雖然楊氏心理有過怨恨,她才二十多歲,而武士彠五十多歲,但幸好武士彠對她還不錯。

仔細瞅着幾十箱的嫁妝,心理突升一絲安定,這些嫁妝可是她立身安命的根本,依照世俗觀念,嫁妝夫家是沒有權利動用的,楊氏心裏暗暗下了決心,攢下來不動用給她的女兒當作嫁妝,可定要嫁個好人家。

“娘,娘…”一個穿着粉色衣裙小女孩一步一跳的走了進來,粉面薄紅,微微喘息的細碎聲音映入耳中,晶瑩的小翹鼻子滲出一層細密汗珠,小小年齡已經有美人坯子的模樣。

當下世人評判是否為美人的標準,曰為容與雅。

容為天定,後事雕琢,以璞玉為言,色澤以類羊乳白嫩含光澤為上乘,武珝(xu,武則天的名字)年紀雖小,但繼承了楊氏優良的血統,倒也亭亭玉立。

但令人可惜的是,詩經曰:“總角之宴,言笑晏晏。”

三歲的武珝自然也不免俗,扎着總角,影響了整個的美觀。

但得益於來自楊氏悉心的教導,武珝行止言語間倒是頗露貴族教養,惹人憐愛。

“珝兒,怎麼了?”楊氏親密的撫摸着武珝額頭上汗水粘濕的髮絲,含笑問道。

武珝臉色猶豫,片刻中鼓起勇氣,說道:“娘,什麼時候走啊!女兒可是期待了好久…”

可是未待楊氏回答,小丫鬟翠兒急匆匆的小跑進來,倉促說道:“主母,王管家未得通報就闖進後院去找兩位公子。”

楊氏眉頭微顰,問道:“王管家不是在正房門外伺候着呢?怎麼突然闖進了內院?”

闖進內院的事情可大可小,王管家是武士彠亡妻的族兄,她也不好呵斥,平時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商人之家又能嚴苛倒哪裏去呢?

“隨我去看看,要是老爺吩咐的事,就算了。”楊氏起身牽着武珝的手,輕聲說道。

不管有沒有這回事,她都必須去,這涉及到她在武家作為主婦的威嚴,要是今日不管不問,明日就可能有僕役敢不聽她的號令,慈不御兵自古皆是。

稍過片刻,楊氏便帶着自己的女兒以及一大堆丫鬟、使喚婆子氣勢洶洶的來到了武元慶以及武元爽居住的院子。

“二位公子,能陪侍在太上皇身邊那是多麼大的榮耀,怎麼你舅舅我對你們好說歹說就是不聽呢?”王管家苦口婆心的勸導着武元慶、武元爽。

兩人雖是應國公府的嫡子,但王氏早逝,再加上楊氏心生怨憤,兩人從小就被僕役嬌慣出了無法無天的紈絝性子。

武元慶十八歲,武元爽小兩歲,十六歲。

在這京城,仗着以往李淵對武士彠的恩寵,以及武士彠攢下的莫大家產,兩個人甚至比其他世家子多些驕橫底氣。

玄武門之變后,武士彠對他們早有約束,不想讓他們出去惹事,心中早就不滿,聽到是一個過氣的太上皇來招陪伴的道童,一個個都人五人六。

武元慶斜躺在胡凳,兩眼朝天,一臉的不屑,雙腿分叉,一隻腳搭在桌案,將硯台打翻,臨摹的字帖上墨跡斑斑,嘴裏吹着口哨逗弄竹籠的雀兒,抽出應付閑暇的時間,慢吞吞的說道:“舅舅,某是應國公府世子,衣食無憂,為什麼非要做太上皇身邊的僕役,多麼不自在!哪有現在的如意輕鬆。”

說完繼續逗弄鳥雀,絲毫沒將王管家的話放在心上。

武元爽也是紈絝,但現在正襟危坐,緊鎖眉頭,略微擔憂的看了一眼長兄,心裏暗忖道:“大哥是嫡長子,今後這爵位必是由他繼承,若是我去了,必定會被爹派到太上皇身邊,謀個前程,可是這太上皇身邊又是真的那麼好待的?陛下那邊又怎麼看?”

比起長兄,他雖然長進一些,但依舊看不清眼前時局的迷霧重重,而愚鈍或許聽從勸阻,可是愚蠢的人更願意相信自己,更願意用自己的判斷去鎖定前程。

若是有武士彠的老謀深算,他還能稱之為紈絝嗎?

作為愚人,武元爽他也不願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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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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