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同等

chapter 9 同等

我醒過來的時候,顧鳴謙就在我身側的駕駛位上看着我,嚇得我一個激靈。

我調整了一下心態,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周圍,景象有些陌生,這顯然不是我家。

“你醒了。”他打開了車頂燈,我看到他右臉清晰可見的五指印,我知道這都是拜我所賜。

我這一巴掌把他打得不輕,不知道他把我帶到這裏來是不是想要狠狠地打擊報復我。

“顧...顧鳴謙?”我小心翼翼地叫着他的名字。

“我在。”他的目光溫柔如水,但是我不會再春心萌動了。

“今天不好意思,也謝謝你讓我搭了順風車。”大家都是中年人了,禮貌還是要有的,天知道顧鳴謙把我拉到了多鳥不拉屎的一個地方,我要怎樣才能回去。

我準備拉開車門自認倒霉地走回去,但是顧鳴謙又一下把我拽了回來。

這小子力氣什麼時候這麼大了?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顧鳴謙就把我壓在了座位上。

他鉗制住我的手,讓我動彈不得,當他的吻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時候,我大腦一片空白。

我淚流滿面,與顧鳴謙的那些記憶像碎紙片一樣飛進我的腦海里,那些我拚命遺忘擺脫的痛苦再次糾纏上我,讓我差點窒息。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條件反射地扇了他左臉一耳光。

也好,這下對稱。

我安慰自己。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用力地擦乾了眼淚。

“你太過分了,”我的聲音有些顫抖,“顧鳴謙,你不能這樣做,也不能這麼玩弄我。”

我看着他,他依舊有一張漂亮的臉蛋,但是已經沒有少年時代那樣讓我歡喜了。

“沈君陶,你聽我說...”他試圖叫住我,但是我實在是太失控了,我甩開他的手衝出車門,外面的溫度着實讓我打了個哆嗦。

“沈君陶!”顧鳴謙叫住了我,“現在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我居然在他的車裏睡了四個小時,那他在這四個小時裏一直盯着我睡覺?

我打了個寒顫。

“沒事,我不怕走夜路。”我背過身不肯看着他,在這幾年我聽到的和看到的能寫出各種版本的猛鬼傳說,走個夜路我真的不害怕。

“你回去的路上可能會被搶劫,強暴,你屁股大好生養,有很大幾率會被拐賣。”

我回頭瞪着顧鳴謙,他一臉鎮定地把這麼無恥的話說了出口。

“顧鳴謙你真的是...!”

“我家房間多,”他打斷我,“不如你在這裏將就一晚。”

我嘆了口氣。

“顧鳴謙,我說真的,我自問無愧於你,不管你信不信,你也不必這麼報復我,我當年真的沒有...”

“沈君陶,就住一晚。”

顧鳴謙好像是在求我。

“我...”我還在猶豫。

“沈君陶,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他的語氣十分誠懇,像是貪玩的孩子挽留玩伴一樣。

我心一橫點了點頭,反正我結過婚我怕什麼,說出去也是他顧鳴謙不夠體面。

最後我十分忐忑地坐在了顧鳴謙的家裏,他熱了杯牛奶給我,又給了我一套睡衣。

“穿這個吧,可能會有點大。”

我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心裏想着這都是什麼事啊?那明天我是不是得為了表示禮貌去程以山家裏住上一晚?

我窩着一肚子火接過了顧鳴謙的睡衣,他似乎想擁抱我一下,我躲開了。

他訕訕地收回了手。

當年他一臉厭惡地跟我說分手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算了,不提從前。

既然做了那麼久的同學也是一種緣分,當然大學同學的緣分是我刻意強求得來的,但是這也算是緣分。

“我去洗漱了。”我對顧鳴謙說。

我不得不感嘆顧鳴謙家裏的客房設施如同酒店一樣優秀,牙具和浴巾都是未拆封的狀態,當然也可能是這小子夜夜笙歌當心衛生。

我簡單沖了個澡,躺上床的時候卻困意全無,應該是在車上睡了太久了。

顧鳴謙敲了敲我的門。

“請進。”我說。

他推門進來,頭髮還是濕的,他的手臂上掛着毛巾,但是表情有些奇怪。

他站在我面前,似乎是要說什麼,最後卻只是沉默地看着我。

“你不休息嗎?”我問他。

“你敢不敢跟我打一個賭?”顧鳴謙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了我。

“什麼賭?”我看了看他的臉,左邊也有了清晰的五指印,應該是左手使不上力的緣故,所以沒有右臉的印跡深。

顧鳴謙的左臉和右臉看起來十分滑稽,我只想放聲大笑,但是很快我又沉默了。

顧鳴謙說的是——

“你敢不敢再和我在一起一次?”

顧鳴謙也沉默了。

我笑着問他,“顧鳴謙,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他坐到了床邊,沒有說話。

“顧鳴謙,你愛我嗎?”

他依舊不回答,我開始有些生氣了。

“所以,告訴我,”我一字一頓,“我是什麼?”

“我沈君陶是你屁股後面甩都甩不掉的一條狗?是你隨叫隨到的奴隸?”我有些咄咄逼人,“我今年三十了,顧鳴謙。”

“桃子,”他每次無奈的時候都會這麼叫我,“我們...”

“我今年三十了,我們二十歲那年分的手,你還記得吧?”我一股腦兒的都說出來,“那一年我差點耽誤了大四按時畢業,我不擇手段像小丑一樣哭鬧妄圖使你回心轉意,對吧?”

“顧鳴謙,我為了你,你看我為了你我連臉都不要了,但是那個時候你願意回頭看我一眼嗎?”

顧鳴謙用力地抱住我,我抹掉眼淚,不想讓自己像個怨婦一樣在這裏指責他,這樣真的很丟臉。

“桃子,你別這樣。”他安慰我。

“我今年三十了,”我又重複了一遍,“顧鳴謙,我結了婚又離了婚,因為你學了那個莫名其妙的考古,我也沒想到這居然成為了我躲避你的方式。”

他看着我的眼神里有一點疼惜。

“顧鳴謙,你以後從我的生活里有多遠滾多遠,我這輩子遇到你,丟死人了。”

顧鳴謙抱着我躺了下來。

就像是我們已經在一起很久了似的,今天我鬧了點小脾氣,他任由着我胡來,安慰着我的小性子。

我沒有推開他,但是我知道,過了今天之後,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允許自己再次接近他。

我躺在顧鳴謙的懷裏一動不動,半夜的時候我終於渾身酸麻,身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顧鳴謙睡着很久了。

我輕輕地坐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顧鳴謙卻忽然抓住我的手。

“桃子?”他叫我。

“嗯。”我悶聲答應他。

“總覺得我是做了夢,”他喃喃自語,像是還沒清醒,“你居然在我的身邊。”

“你現在醒着嗎顧鳴謙?”

“嗯。”他閉着眼睛回答我。

“顧鳴謙,你知道我一直想問你這個,我一直要這個答案,”我拽了拽他的手,“告訴我,顧鳴謙,你愛過我嗎?”

“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你。”

我難過起來,我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答案,這個答案聽起來比不愛還要不負責任,簡直糟糕透頂。

最後我歪在顧鳴謙的胳膊上睡著了,當然還緊緊地拉着他的手,這讓第二天同時醒來的我們陷入尷尬。

我鬆開顧鳴謙的手,刨了刨頭髮,手腳並用爬到床邊準備下床,卻被顧鳴謙攔腰撈了回去。

他把嘴唇抵在我的額頭上,鼻尖呼出的氣息十分溫暖。

我的心又在打鼓了。

“沈君陶,我要重新追求你。”說完他還咬了一下我的耳朵。

我被撩得臉紅心跳,連忙一把推開他,“你...你...你有病啊顧鳴謙!你不是說好今天早上送我回家嗎?”

“嗤...”顧鳴謙笑得開朗,我抗拒這種感覺,我討厭他這種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態度。

明明當時我情根深種,對他百般痴纏,在他離開的日子裏如同下阿鼻地獄,死了又死。

他就像一無所知一樣地要與我重修舊好,我不是個沒心沒肺的人,我也會疼會累,我更要臉。

他起身出去換衣服,還不忘幫我關門,我用清水洗了把臉,然後跟着他出了門。

送我到家的這段距離,他沒再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昨天晚上去哪了?”老沈問我。

“跟宋宜秋喝醉了,在她那兒歇了。”我開始撒謊。

“多大的人了還玩什麼宿醉,有時間談談戀愛多好。”老沈吐槽了我之後繼續侍弄他寶貴的盆栽,我溜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閑了一個下午,忽然有了一個絕佳的主意。

不如去相親。

把終身大事交給人脈廣的陸女士來處理,憑我一己之力可能是熬不下去了。

“大閨女,我可以進來嗎?”

說曹操曹操到。

“老媽。”我叫了一聲。

陸女士走到我的床邊坐了下來,她看了看我床頭半滿的煙灰缸,什麼都沒說。

“不如過幾天跟爸爸媽媽去公司看看吧?”陸女士提議。

“好,不過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懂,”我笑了笑,“還得你和我爹跟我說。”

“閨女,我有一個朋友,她們家的兒子是學金融財會的,身高大概一米七八...”陸女士的語氣小心翼翼的。

我知道陸女士要說什麼了。

“爸爸媽媽不能一直陪着你,總這樣下去如果有一天我們離開了的話...”

“媽,我去。”

陸女士看着我。

“我去見見他,我明白,就算不能相處,多個朋友也好。”

陸女士滿意地笑了。

第二天陸女士給了我對方的聯繫方式和約會地址,告訴我下午五點半準時到達就出門搓麻將去了。

我沒有穿陸女士靜心為我準備的小洋裝,也沒有穿老沈早上悄悄擺在我門口的高跟鞋,我穿了一身運動服,又套了厚厚的羽絨服外套,我想還是坦誠一點比較好。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能走上相親的這一條不歸路,想着我沈君陶淪落至此也着實不該。

考古系裏的女孩子都是珍惜動物,我被評為系花的時候沾沾自喜,後來顧鳴謙提示我,我們系一共只有三個女孩。

那兩個姑娘一個矮胖一個齙牙,自然我就成為了那個系花。

後來我和顧鳴謙分手之後我整個人瘦了一大截,拜他所賜我也徹底甩掉了嬰兒肥,我才知道,原來我的長相在我們學校也是有排名的。

看着身上咖色的外套,我覺得現在的自己像極了東北神獸傻狍子。

希望相親對象別太刻薄。

出門的時候已經五點,算上晚高峰的話我已經遲到了。

坐上地鐵的那一瞬間我長嘆一聲,因為我又忘了帶打火機,必要的時候點根煙就是氣場。

這算是重新開始了,沈君陶。

讓那些煩心的人和事都見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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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冰山校草到霸道總裁進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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