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
錢珍心中雖不舍,卻也感激張大夫的救命之恩,心裏盤算了一下說道:“除了銀子家裏還有兩貫余銅錢,日子倒是能過過去。不過陸知縣那裏的謝禮又如何是好?”
許昌卻不擔心這頭說道:“陸知縣那裏送些吃食做謝禮吧,正好明早許良回村裡去,我讓他們帶兩筐柿子和兩筐柚子來,再看看村裏有沒有人進山獵到野味的,有的話一起帶來了。”
錢珍卻擔心禮太輕了,說道:“會不會禮太輕了?要不再添些布料?這次若非陸知縣幫着請了張大夫,只怕梅梅凶多吉少,況且他又是你上峰。”
“陸知縣出身中原陸家,他所穿所用之物非我等人家會有的,想要採買只怕都要去徐州府。還是吃食好。”許昌又細細的分析給錢珍聽“陸知縣上任一年卻並未在桐山縣置辦田地,都是府中管家從徐州府採買,我們送些吃食也許還能讓他嘗個鮮。”
“還是夫君想的周道。”錢珍先贊了句才說道:“既然陸知縣吃穿用度都與我等不一致,只怕明日你去請教了也是白費。不若去問問那陸管家,他即知世家的規矩,又在外行走,了解世情,並且他知道張大夫的來歷,他倒是能給個合適的建議。”
許昌一聽忙稱讚道:“太太高見,所以這家中我願意事事都與太太商量,與太太說道說道就能尋出一個更好的法子來。”
錢珍聽着話心裏覺的舒服,臉上卻不願帶出來,只說道:“別盡嘴上說的好聽。”
“天地良心,太太說說這些年家中哪件事沒有和你商量着辦,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許昌故作蒙冤委屈的說道。
錢珍被逗的笑道:“多大的人了還
作小兒狀。莫委屈了,我記你的好。”
許昌道:“終於笑一笑了。”
錢珍伸手握住許昌的手,真誠的道:“我是真心感激夫君的。”
許昌握緊了錢珍的手說道:“你我夫妻,何必言謝。”
兩人相視而笑,多少情意都在其中了。
卻說第二日一早,天還蒙蒙亮,許家三兄弟已經整裝待發,許昌又細細交待了要從鄉下採買的東西,又多給了半貫銅錢。許榮在一旁看着倒也不多話,等三兄弟都出發了,才對許昌說道:“除了野味,柿子,柚子這些我院子裏就有,你又何必在給銅錢。往日倒也罷了,如今你媳婦心中怕有怨氣,你再貼補兄弟,不是更讓她作氣。”
許昌道:“我如何不知,哪怕是我,心裏也免不了埋怨阿素沒有看好梅梅。只是我要是漏了埋怨之意,因此變了做法,只怕阿素以後日子不好過呢。既然梅梅已經好起來了,我這作伯伯又怎麼好和侄女計較。”
許榮想到另一個孫女,心裏也只剩下嘆息,許梅從小體弱,又是他親自帶大,他自然偏疼一些,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其他孫女他也是總想着她們好的。許榮問道:“你媳婦有說再接阿素來家裏嗎?“
許昌回道:”我還沒和阿珍談過此事,總要等梅梅身體再好一些。她這些天沒提一句阿素的不是,一來是梅梅前頭生死不明,她一心都放在梅梅身上,二來她身為女子更能體會女子的不易,不會輕易開口壞了阿素一生,但是要她再接阿素來家,只怕不肯,梅梅這次受了這麼大苦,阿珍心裏有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