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英雄的晚餐。62

“很抱歉…我們儘力了…請你們節哀。”

高大醫生向眾人深深鞠了一躬后難掩惋惜促痛的看向崇母。眾人聽后的搶救室門外已是哭喊聲悲戚震天，有捂住胸口頓氣的，也有軟塌在旁人身上和地上失去知覺的…

崇父表兄像是被定格一般，高高舉着滅火器半天沒有任何反應，看他疑惑而蒼茫的眼便知他大概還在心裏判斷自身處境的真實性，又或者他拒絕接受兒時玩伴倉促離去的凄涼事實。

本以為崇母會和眾人一般齊哭哀默，誰知向來溫婉的她第一反應竟健步如飛怒不可遏的衝到崇笙跟前高高抬起了手來。

“啪”的一聲脆響響徹崇笙的頭骨，震的她耳膜巨顫出聲聲轟鳴，就連右側的牙根都快要被打碎一般疼痛。

打完崇笙這一巴掌，崇母轉過頭來怒視着莫超然，呼出畢身悲憤沖他咆哮而道

“滾！！！！！”

眼淚在崇母臉上肆虐不止，曾經那雙滿是包容和慈愛的溫柔之眼裏現在只剩下極具攻擊性的殺傷力，像一團瘋狂燃燒地獄之火穿透莫超然的靈魂，將他融化吞噬燒成灰燼。

莫超然就這樣愣愣的看着崇母，再沒有狡辯也沒有了懺悔，些許之後他才默默起身撣去一身塵灰之後便向崇母深鞠一躬，轉身離開。

周圍人已四下忙活開來，呼叫殯儀車的摸着眼淚在窗口打電話，有熟人壽材的也正在翻找聯繫方式，認識陰陽先生的也已奔走出去為其尋找，剩下的全堆在搶救室門口等待崇父的遺體被推出，伴隨着室外蒼雷滾滾的慘烈轟隆，整個世界只剩下哭聲一片。

所有人都在心裏揣測着崇母和崇笙此刻的感受，所有人又似乎壓根就不在乎她們的感受，許是事出突然需要準備的事情太多，周圍人只像一堆炸了鍋的螞蟻急忙奔走，只留崇笙和崇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本以為自己會當場暈厥過去，也不知是這一巴掌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崇笙竟然突然之間釋懷許多，曾幾何時她不計次數的在心中預演過雙親離世后的恐慌和孤獨，為何偏偏在這一刻才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想像中那樣悲痛？是這劑預防針葯起了作用？還是……崇笙雖困惑於自己心境，但她知道遠方的某個人一定可以為她答疑解惑。

看着自己女兒捂住右臉時越發麻木平靜的面部表情，崇母突然放下鋼鐵般的千斤束縛，一把將崇笙摟緊懷裏放聲痛哭起來

“女兒啊！媽怨你不知事！可媽也愛入骨！你只要真真明白，從今以後這個家就只剩下咱娘倆了！你爸…你爸…他永遠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了…”

“媽…我…對不起…”

聽着自己母親在肩頭哭的撕心裂肺，就算深知自己父親正在被搶救室里的工作人員蓋上白布。

崇笙就是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無論她哪般用力擠壓自己混沌的雙眼，她眼角的淚痕始終乾巴巴留在那裏，似乎在嘲諷着她靈魂深處的冷漠和無情。

“你為什麼不哭！你哭啊！你倒是哭喊出來啊！”

腦袋裏有個自己的聲音不停在尖銳嘶鳴，像是倉鼠幼子的絕望，又像是自我良知的最高審判，崇笙現在只有一個強烈衝動，她希望她母親又或者是她自己可以再狠狠給上自己一巴掌，如果能把自己痛哭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