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離開的希拉。9
李毅就職與成都某大型輕卡汽修廠。早年的他在學校中無所事事,追貓打狗。成年後的他沒有文憑沒有技能。
為了生存,李毅的父母花了那個年代的2000元疏通關係,讓他進入某國營汽車生產單位,跟着一位頭髮都有些許花白的師傅學了這一手的技藝。
後來因為經濟大開發,生活日漸富足的老百姓追求的不僅僅局限於日常吃喝。所以就有很多眼光獨到的有心人,帶起了一大片私人汽車行業的蓬勃發展。
收益日漸下滑的國營單位因為很多原因面臨破產。國家給予救助,仍然無法解決很多人就業問題。
後來出現了改制,就是私人承包制,員工們可以選擇將自己半身心血投入集團重建股份,既是員工也是老闆。從而繼續生產,維持生活。
而李毅和家裏商量后,覺得這種事不靠譜,便決定拿了一筆不大的補償金后離開自尋生路。
離開單位時,李毅已經35有餘。退休遙不可期,所以來到這個他最看不起的私人汽修廠艱苦度日。他認為私人汽修廠的技師都是野路子,面對他們,他總是有一股難以言明的傲氣和鄙視。
事實就是,無論你的技術來自哪裏,業務水平和為人處事。才是你發光發亮的資本。可惜李毅不懂這個道理。
他猶如在夾縫中生存般左右不濟,高傲的他被他鄙夷的同事們圓滑處世對客戶的卑躬屈膝以及專業的修理技術無處不碾壓。他認為他是顆沒人拾起的金子。到這裏工作后的李毅性格越發分裂,越發陰晴難定。
“李師,來了。早啊。”同事a給李毅發了一根煙,為他點燃。
“早。”李毅和a一起坐一起坐在一個工地移動板房搭建起的員工休息室的鐵凳子上。因為他們大部分時間需要匍匐在汽車底部操作任務,雖然有地溝,但地溝供不應求。
所以公司給他們的凳子就是些旱工東拼西湊的材料做的鐵凳子。機修工們長期使用,使被蹭貼在上面的機油有厚厚一層。
“哎呀,這凳子坐着好不舒服,我們一天那麼辛苦的工作,坐個凳子都還這麼磕磣。夏天還好,冬天簡直冰腚。”李毅屁股在凳子上來回磨了磨,仍然坐在那裏抱怨到。
“有點冰冬天。哎呀,你這可以了,我記得我以前在我們那邊的小汽修廠里,連休息室都沒有,冬天就坐在壩子裏點堆柴烤火取暖,坐就拿個紙殼子坐在地上。知足吧你。”a吸了口煙,企圖安撫李毅不滿的情緒。
“你那是什麼條件?我們以前在廠里都有單獨休息區的,雖然坐的那個沙發稀爛但總是沙發嘛。這算個什麼東西。”李毅有些煩躁,覺得簡直是對牛彈琴。
“這畢竟不是廠子了,私人嘛,我覺得這還可以了。”a看到李毅不悅的表情有些尷尬。
“呵。我和老闆說了兩次。他嘴上說著知道了,我看他壓根就沒打算給我們換成沙發。”李毅冷笑道。
“哎。”a嘆了口氣。
李毅不知道a是為他而嘆,還是為永遠得不到的沙發而嘆。
“師傅,那邊來了個車,說是發動機有異響,接待處把這個單子派給我們了。”李毅的小徒弟小張氣呼呼的跑進來。
“那咱們去看看吧。老a,我先過去,你慢慢休息啊。”李毅起身和小張走了出去。
小張是公司派給李毅的小學徒,十六七歲的樣子,雖年紀輕了些,但也勤學好問。
可李毅總是對他不溫不熱,實踐教導時也不會傾心培育,他過於理解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個道理。被學徒們同情的小張雖從不在人前過多抱怨,但也知道自己學藝不精。
“喲,師傅。您給我瞅瞅,這發東西開起來咔嗒咔嗒的響,我這心裏發毛的很,您看下什麼問題。”駕駛員給李毅點了根煙。有些討好賣乖,生怕得罪了這個判決他吃飯工具的人。
“那我讓小張下去給你看看。”李毅接過煙來,夾在手裏抽了起來。
“啊?你讓個小學徒給我看?他這麼小行么?”駕駛員有些不信任的問到。
“怎麼不行啊,他只是看看,這判別故障還得我來。你別慌啊你。”李毅回答到。
“行吧,那你們看。”客戶有些無奈。
小張全程一言不發,默默的去拿了紙殼子躺着爬進車底。
“你這車買幾年啦?”李毅轉過頭問駕駛員。
“兩三年而已,我挺愛護的。又沒磕磕碰碰什麼的。怎麼就發動機啦噠啦噠的響呢。”駕駛員有摸摸頭。
“嗨,正常。現在的東西可比不上以前的東西了。再說,你這成天南地北的跑,是個機器都得扯皮。”李毅覺得雖是上午,但這秋老虎日頭毒辣,示意駕駛員和他到棚子地溝棚子裏。
“沒辦法嘛。也得吃飯。”駕駛員跟着進了棚子。
“你說你這天天的到處跑,見過的世面可不少吧。”李毅提了提褲子蹲下來看着小張。
“世面到沒見過,女人到見不少。嘿嘿。”駕駛員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哈哈,聽起來你小子有艷福啊。給我炫耀下唄。”李毅感了興趣。
駕駛員把褲子提了提,躲在李毅旁邊。“還行。我上次出省去取貨。給人家化妝公司取化妝品。那邊給我上貨點貨的女人,哎喲喂,那叫一個騷啊。”
李毅往駕駛員那邊挪了挪。給他點了根煙,等待着他繼續。
“她是那個公司的庫房員工。我去了,她估摸着覺得我白凈。
對我那個殷情,又是倒水又是拿吃的。這個陣丈一開始還把我有點嚇着了。
我畢竟就一取貨的嘛。後來工人們把貨給我上好了,就走了。打交接單子時,她在我身邊又摸又蹭的。
我當時有點不好意思。躲了下。她竟然哭了起來。把我嚇一跳,這見面沒兩個小小時吧。她這一哭,我倒是發慌。她雖然看起來40多歲,但會收拾打扮啊。
穿的也是條緊身的裙子,又短又緊,妝也化的好看,反正就是狐媚的很。
我就問她咋了。她說她老公那方面不行,她像守活寡一樣過日子,前前後後十多年了,憋屈。
我就給她拿紙安慰她。這一來來回回加上她嬌滴滴的哭着。我當時就有點把持不住了。
她讓我等着她下班。然後到我們就一起到他們那邊就進的賓館,媽耶。那女的才叫一個厲害。”駕駛員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
“有多厲害?”李毅問他。
“師傅,我看檢查了下發動機周圍和發動機機身都沒有看到問題。”小張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