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離開的希拉。6
“你好，x醫生。”崇笙伸過手去回應她的握手。
“好的，那請跟我進來吧。”x醫生左手背在身後，右手五指併攏指向她那條昏暗走廊的盡頭。
“好的”這個x和那晚相遇的x完全不是同一個人。那晚的x明明有些不容易讓人覺察的高傲，今天的x頭髮盤了起來，是濃密的黑色頭髮。只是簡單的盤了起來，沒有任何修飾。
那張精緻的臉上沒有過多的妝容和那樣誘人的紅色嘴唇，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粉色的自然唇色。一身純白色的女士短袖襯衣，配着黑色的蝴蝶結領結。
襯衣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的服帖在x的身體上，勾勒出x緊緻的蜂腰，有如水蛇般嫵媚，但並不輕浮。也是瓷實毫無贅肉的手臂，有不過於明顯的肌肉線條，很健康也仍然柔美。看的出x精於鍛煉，很好的控制着自己身體的筋肉線條，而不是盲目追求力道之美。
及膝的工裝半身裙，被包裹緊實但挺翹嬌小的臀部在崇笙眼裏看起來都可以是充滿誘惑的味道。修長，筆直，雪白的美腿，在燈光灰暗的走廊里顯得格外突出。
今天的x，雖然身着乏味缺乏設計感的工裝也仍然無法遮掩住她驚世駭俗的美貌。依然高貴優雅的氣質，但卸下了那微妙的驕傲。她雖因為美而充滿誘惑，但她舉手投足間端莊禮貌優雅的肢體動作和發自內心的溫柔，親和和自信的面部表情，讓崇笙有些恍然失神。崇笙有些佩服她在不同角色之間不留餘力的徹底轉換，這來自她專業的職業素養。
“你想喝點什麼？崇笙。”x醫生示意她可以坐在那個阮坐過的沙發的位置。來到她辦公室的迷你水吧前。
“就白開水就行了。”崇笙仍然有些緊張。
“涼的？熱的？還是溫的呢？”x沒有看崇笙，在柜子裏給她拿了一個普通的玻璃杯。
“嗯，溫的吧。如果沒有溫的，就一半涼水一班溫水好了。”
“好的，我就是這麼製作溫水的”x輕輕微笑着把水杯遞給崇笙。崇笙雙手接過水杯並表示感謝。
“你好像知道我要來，x醫生，你的前台知道我的名字。”崇笙對着去拉上窗帘的x問到。“要不就開着吧，亮點舒服些。”
“嗯？你喜歡開着的話那就開着。很多人喜歡微微昏暗的環境，這讓他們覺得可以降低警覺度，更舒服自在些。我以為你也是。嗯，因為我每次給出免費名額后都會通知前台，以免怠慢。”x走過來，仍然是把她的辦公椅拉到崇笙面前，拿着紙和筆微笑的和她解釋到。
“可是，這並無法解釋我覺得你似乎知道我要來。我是說，你告訴她我的名字。可她電話里直接告訴你為你重新安排下個病人的預約時間。就是說你告訴了她我來了就讓她安排的話。你知道我要來，但你不知道我何時來，所以你提前安排了。”崇笙握着水杯，直視着x，就是直勾勾的看着，但不是瞪着，眼神沒有絲毫閃爍的等待x的解釋。
“你很敏銳，也很聰明。你分析問題很注重細節。你內心有些敏感。你猜測我知道你來，但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來，你不如理解成，我希望你來，期待着你來。等待着你來。”明亮的光打在端坐的x全身，這個美艷的女人和她背後的聖潔的聖母交相輝印着。
“那為什麼呢？”崇笙任然面不改色的追問。
“一個商人的願望而已，呵呵。”x輕輕吸了口氣。她不是煩躁崇笙的不依不撓。而是對面這個衣着平凡，氣質親和的女人有着不同於阮的靈利。
“這樣啊。嘿嘿，我想太多了。”崇笙和x相視而笑。她把水杯放在旁邊的小茶几上。就像她放下的防備。x看在眼裏。
“那麼崇笙女士，有什麼我可以幫您的呢。”x看着崇笙一直捏在手裏有些褶皺的名片。“第一次是完全免費的。這是我的承諾。我對我的職業能力很有信心，我相信下次你需要我的時候你會想起我來。”
崇笙有些震驚於x對她一正在擔心的問題的解釋，因為徐然方才閃乎其辭的回答讓崇笙有些不敢確認了。崇笙他們畢竟每年都要接濟莫超然父母那麼多，而自己的家庭生活仍然要正常進行，這些都需要崇笙對消費強大的控制力。崇笙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那我們開始吧。”
“嗯，是這樣的，x醫生。之前，我拜託朋友用微信試探了我老公。就是釣魚執法嘛，你懂的。可結果……哎。後來我們和好了，我也問了他我有什麼問題沒有，他也說沒有，也說好了彼此和以前一樣信任對方。可是……那天我隱約聽到他背着我和誰打電話還不想讓我知道。結果，我還是忍不住去翻了他手機，才知道只是和他媽媽打電話而已。可我又開始了，我一直在思考着既然是他媽媽，那他為什麼又需要背着我。”
“你以前就不信任你丈夫么？我是說你試探他是第一次還是不止一次了呢？”
“第一次。當然是第一次。我以前很信任他。我們大學畢業戀愛到結婚。我們感情基礎很好的。”
“如果是從前你聽到他和他媽媽背着打電話，你會怎麼想呢？”
“我估計我會覺得人家就是娘母間的家長里短。誰還沒個小秘密了。”
“以前的你不會去在乎這個秘密，而現在的你，是開始在乎這個秘密到底是什麼了，對么？”
“是的。這就是我來的原因。我明明做好決定了，可我就是無法控制。”
“崇笙，你可以告訴我試探他當時的初衷么？”
“嗯，可以。因為我和阮認識這些年，我感覺她對婚姻和男性有極度的不信任。她總是感嘆那些被丈夫背叛和拋棄的女人。我知道她有些抑鬱，所以我想為她證明世界上有人擁有着無堅不摧的愛情。也許她會好點。還有就是，其實我當時真的也有些好奇，莫超然，就是我老公。他，會怎麼應對呢。”
“那你覺得，哪個理由占的比例更多些呢？”x點點頭，然後記錄著。
“我當時覺得，也為阮證明的理由多些吧。”x有些驚訝這個女人的信任，如此坦然清晰的告訴她自己的每個心理狀態。
“阮，嗯，為阮證明，你很善良，很關心你的朋友。”x繼續記錄著。但她並不打算點破阮在她婚姻里所做的手腳和對她產生的影響。更不打算告訴崇笙，她善良背後的軟弱無能。她知道崇笙並不是不聰明，只是被所謂善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