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天
第三百四十七天。多雲。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燈籠街有了妖怪吃人的事情。
這也不是稀奇的事情,沒過一段時間都有稀奇古怪的事情出來。
“獃獃,今天去門口那家吃吧,你的任務正好也在哪裏”
“好,走吧”
門口是家壽司店,不知道為什麼,門口有個突出的小地方,每天都會放一些壽司。
這是給過路的流浪鬼吃的,至從有了四坊八街,這些東西就歸給了兩位爺。
這些是之前帶我的前輩告訴我的,我就是在偷吃的時候,被抓住送到了燈籠街。
我一直在想為啥這種給流浪鬼的東西要留給七爺八爺?
這種東西不是降低了他們的身份嗎?
後來看到七街買的吃的東西我才知道。
生活素質提高,放在這些地方的東西也隨之提高,這些東西一看品相就比七街的好的多。
說簡單點呢就是,七爺八爺把最好的留給了自己。
怕被打,還是不說其他話了,心聲有時候會被聽到。
“獃獃,都到了你還發獃什麼?”
額,確實不遠,幾步就到了。
只要你抓住食物上面飄蕩的一個東西,這個食物就到了喲!
這家壽司店的門口有一個戶外的食用的地方。
“獃獃,你之前就是在這裏,被零先生抓到燈籠街的吧“
壽司的剛剛好三份,兩位爺的是生的,我的是熟的。
“嗯,那天嚇了一大跳”
零先生是沒有雙腿的人,就一副身軀坐在輪椅上,在沒有做小時工之前,我覺得他是最嚇人的。
當然這是我失憶以來腦子中的第一個人。
“零先生三界之中的使者,之前他是多麼帥氣啊,可惜啊,發生了一些事情”
七爺感慨着之前的事情,見到零先生的時候,他一臉沉迷的樣子,真讓人害怕!
“你還是不要想太多了”
八爺吃了一口三文魚。
瞅了一眼我的鴨胸脯肉的壽司,就一直盯着。
呵,你以為你一直盯着我,我就會給你吃嗎?
“八爺,你是想吃嗎?”
哇!真的不想說啊,這個超級好吃的。
對方還無恥的點了頭,還不動手拿。
呵。你這樣看着我,我就會喂你吃了嗎?
“八爺,來!”
不好意思打臉了!
我就餵了,餵了!不喂會被上小本子的!我不要輪迴的啊!
“叮鈴鈴”
壽司店的門口有一個鈴鐺,進出都是有聲音。
出來一個老先生,手裏提着紙袋,紙袋上有這家的LOGO——川町
看樣子裏頭的分量很多,除了想吃,沒啥感受。
“您慢走”
出來的是位年輕人,樣貌在人間不算出眾的。
往裏頭瞧去還有一位年齡較老的在台前站着,手中做着壽司。
“八爺!那個人的手裏在發光”
食物在他手中真的是有光的,不同顏色的食材,到他手裏對會發出不同的光。
“哦?你也看的到?”
聲音不是很熟悉,回頭一看居然是零先生!
“零先生!”
額,這聲嬌嫩的女聲也不是我,是七爺。
零先生身後的東西消失不見,剛剛明明在的,只是和我對視了一眼怎麼就走了?
“你,你就是我放到燈籠街的那個孩子吧?”
“是的,現在她叫獃獃”
七爺接下了車扶手的責任。
“今天來帶走老川的就是獃獃吧”
我點了點頭,我哪裏敢講話,七爺可是這位大爺的迷弟。
“你剛剛說你也能看到老川身上的光?”
“嗯”
小心翼翼沒錯的,不知道他說的老川是不是剛剛我看到的哪位。
“那你覺得那個光是怎麼樣的?”
這個要我怎麼形容,我看了看桌子上的壽司。
“不是聖光或者神光,更不是佛光,是食物的溫度”
“啊哈哈哈。不錯,你這孩子還是和第一次那樣給我驚喜”
我是不是他笑什麼,或許是我說話的方式太幼稚。
“小七,我們進去吧”
小七,不是我的那個小七,指的是七爺。
七爺推着輪椅,八爺快速到門口開了門。
我也跟在他們身後到了店裏。
店裏的人都是驚訝的,不是驚訝我們,人類看不到我們。
驚訝的是零先生的樣子和不動手就可以動起來的輪椅。
“老零,你怎麼來了,我們可有一年沒見過了”
川先生捏好手中最後一個握壽司,打開台前的阻隔板,從裏頭走了出來。
“哇,好帥的啊!”
這次也不是我,別懷疑。
嗯,你們知道的是七爺,嗯,這鍋我不背。
川先生招呼着零先生往二樓去。
一開始我還想這不是為難人嗎?輪椅怎麼上樓梯?
誰知道這樓梯是我旁邊,專門有一個小電梯。
七爺和零先生進入電梯,我和八爺自然是走樓梯。
”這是川先生專門為零先生做的“
八爺說了一句。
我的想法被讀到了。
”到了,零先生和川先生無論講什麼,你都別想太多“
上到第二層,打開門,居然是一個小房間,佈局真的是好看。
“你說當初我買下你這房子的時候,我們多年輕,一轉眼都這麼老了”
這房間有幾個卡輪的地方,估計都是為零先生設計的。
兩人在小陽台開始敘舊。
我和八爺,七爺,就站在屋子裏頭。
也不知道我活着的時候是不是也有這樣可以交心的好友。
“你還記得春吧!”
春?感覺有點熟悉。
川先生看了看手中的咖啡。
“那個和你一樣可以看到我手中顏色的孩子”
零先生一飲而盡,從口袋裏拿出了一顆不知道什麼東西的綠色種子。
“你說我死的時候,就帶着這綠色種子來告訴我,我的死期到了”
“天機不可泄露,不過我找到了可以看到你顏色的第三個”
川先生臉上露出欣喜。
“是嗎?終於有第三個人可以看的到了?在哪裏?”
零先生搖了搖頭
“不是人”
指了指我在的方向。
川先生也直直的看着我的位置。
“那走吧,還在等什麼?”
臉上的喜悅是掩飾不了的,這種人我是第一次見。
他站上陽台的窗戶上,等待着最後一刻的到來。
眼睛一閉,一躍,一輛車剛剛好經過。
我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自殺的人,但是為什麼,他和別人不一樣呢?
他不是絕望的自殺,只是自殺。
“你,你想什麼?”
我直接從二樓跳下去,底下的場面很血腥,很多人都在尖叫。
“你為什麼自殺?”
自從我遇到第一個自殺的人,我不再問這個問題,因為我知道他們的答案都一樣。
“你,你就是可以看到我顏色的那個人?”
我不理解,我不想回答,我覺得這是一個不懂得珍惜生命的混蛋。
“因為沒人看得到我的顏色,我之前就告訴自己,有三個人我就滿足,即使付出生命的代價”
我不知道為什麼很傷心,心裏頭堵着什麼東西。
抱着川先生就開始大哭。
“活着不好嗎?為了價值什麼的不值得啊!”
趕下來的七爺,八爺想上前。
零先生阻止了。
川先生愣住了,臉上一笑,拍了拍我的背後。
“你像極了春,一樣的溫暖”
我不知道後來是怎麼回到燈籠街的。
只是聽零先生說,川先生很開心可以看到我。
價值什麼的,比命還重要嗎?